第105章 肆无忌惮
经理脸色骤然变青，他拿着账单在桌前站了片刻，眼看着一个两个烂醉如泥，眼皮抽了抽，一转身，干脆给商陆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处理一点事。
好在，这里离警局不远，最多十分钟
商陆经常在这里解决吃饭问题，有时候他一个人，有时候又是一群人，总归是这里的熟客，关系也不错。
商陆正准备下班回家，刚坐进车里，就接到经理打来的电话，立刻启动车子，去店里看看情况。
他还没见过王盼儿，对厉致有点眼熟。
结完账，商陆推了推王盼儿，“喂，你们两个去哪里？”
王盼儿睁开眼睛，“我要去找周时琛……”
周时琛？？
商陆捏了捏眉心，感情这是周时琛的女朋友啊。
他拿出手机给周时琛打了个电话说明这里的情况，没多久周时琛就赶了过来。
王盼儿脑袋有些疼，揉了揉，指着周时琛道:“给……顾憬修打电话，这时候他们应该好好聊聊……”
周时琛冷哼一声，拿出手机给顾憬修打了过去，一边出声:“哦？你就不觉得我们要好好聊聊？”
王盼儿此刻脑子一片混沌，她锤了锤，忙不迭出声道:“我们……有什么好聊的，都是老夫老妻的。”
她喝醉了也有那么几分小聪明，听出周时琛语气里的不悦，很是识时务地狗腿了一句，继续抱着她的酒瓶子。
顾憬修赶来时，周时琛已经拎着王盼儿去洗手间洗脸。
她还在计较男女授受不亲的事，嘀嘀咕咕的强调今天这一出都是为了他好兄弟的终身大事，恨不得拿个扩音器弄得人尽皆知。
直到回去的时候，看到了顾憬修。
她的话音一止，连忙给顾憬修招手:“老顾，这里。”
她的声音不小，顾憬修循声看了过去。
商陆终于等到人，两位都有人来接，他拿着钥匙就准备走人:“既然你们都来了，那我也就先走了。”
顾憬修和商陆认识，一时想不明白他怎么在这里，不过周时琛也在，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等到商陆一走，周时琛就扶着王盼儿离开，留下顾憬修和厉致在餐厅里。
其他人都走了，顾憬修拉开椅子在厉致身旁坐下。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烧烤店里烟气缭绕，嘈杂声不绝于耳，热闹得有些混乱，可他莫名觉得这种充满烟火气息的地方反而可以拉进和她之间的距离。
他微微倾身，托着她的手腕，附耳唤她:“厉致？”
醉的一塌糊涂的人轻轻哼了声，却没有醒过来。
顾憬修想起上一次看她醉的时候还是那次在国外新年的时候，不仅喝了他不少酒，还不老实的拉他下水。
这一次，反倒安静极了。
这反差……
他手肘撑在桌子上，视线扫过桌上一片狼藉，其实，点的烧烤都没怎么吃，却是一堆酒瓶，粗略算起来都有一箱还多。
顾憬修无奈的抬手捏了捏眉心，手指落下时，轻轻碰了碰鼻翼，摇头失笑:“就知道会这样。”
那会她说要去找王盼儿时，他就猜到了。
只是，当真发生的时候，仍旧无奈。
他起身，弯腰托着她的脖颈和腿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回家再睡。”
厉致无意识的嗯了声，低垂着脑袋靠在他的颈侧。
顾憬修抱着她穿过大厅有些拥挤的用餐走道，远离了喧嚣的背景，四周渐渐安静下来，仿佛漆黑的夜色中没有其他人。
有风拂过，一点一点，带着淡淡花香，席卷而来。
他背过身，替她挡住烟火气息，当着夜风，抱着她回到车边。
五分钟后，顾憬修的车已经驶向正道，停到公寓楼下的停车场，将她带回自己的公寓。
厉致吹了冷风，意识清醒了些许。
囫囵睡了一觉，她在顾憬修怀中悠悠转醒，先看见他工作玄关处的绿植以及楼下的夜景。
她微微眯起眸子，酸涩的眼睛有些无法直视这璀璨的灯火。
顾憬修丝毫没有察觉她已经醒了，进屋就将她放在主卧的床上，正准备去给她煮一杯蜂蜜水，才迈开腿，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来。
动作很轻的，却不容拒绝的阻止了他的动作。
顾憬修正对着门口，表情有些无奈。
随后转过头来，看向已经半撑着身子坐起来的厉致。
大概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嗓子有些干渴，厉致舔了舔嘴唇，松开手:“能不能……不要走！”
顾憬修没说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关了大部分的灯，留了一盏壁灯。
整个房间突然暗了下来，厉致无所顾忌地借着夜色的迷离凝视着他:“我……是不是很麻烦。”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厉致抿了抿嘴唇，低声道:“或者换句话说……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麻烦。”
她的声音很轻，尤其是后半句，几乎不可闻。
厉致问完，就有些后悔。
厉致告诉她，在选择和厉致一拍两散的时候，她就应该重新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即便还会见面却要做到克制和从容。
但，她好像做不到。
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呢？
尤其，曾经还真的发生过……
清醒的时候尚且做不到，喝醉了，借着几分酒意，她并平时更加的胆大妄为。
顾憬修留意到她眼底那如墨画一般，深深浅浅的颜色，仿佛西北黑独山给人的错觉和美感，在现实和虚幻中重合。
他屈指，在她眉心轻轻点了一下，温声哄道:“不管你有没有喝醉，现在都要乖乖听话，是先睡觉，还是先洗漱？”
厉致盘腿坐在床边，一双带着醉意的眸子亮晶晶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吊着你玩，所以你生气了，对不对……”
顾憬修忽的抬眸看了过来，这一眼对视，仿佛连时间都停止了。
耳边，嗡嗡不停的蚊子声都在顷刻间消失了。
厉致只看得到他，也看到了他眼底那深邃得化不开的流光，仿佛天上星河中流淌的着的带着星光的水。
她抿着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所以肆无忌惮？”他的声线很低，成熟男人的嗓音本就带着一起暗哑，还有几分沉郁，也就更显得低沉。
顾憬修解开领口的口子，一连解了两颗才停下动作。
松开的领口在他锁骨下方，形成几丝折痕，他垂眸，单手解开袖口，慢条斯理地往上翻折到手腕处。
如同凌迟一般，这些动作缓慢而优雅，明明平时也做过，但此刻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撩人诱惑。
厉致的目光动也没动，第一次发觉一个男人要是魅惑起人心来，比那狐妖还要厉害几分。
耳边，所有消散的声音又渐渐重现。
厉致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咚咚的不停跳动着，比以往都要迅速。
本以为压下去的醉意，此时又重新流动在她的血液中，不断加速。
她忽然有些迟疑，当年那一晚的事，到底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原本就有这样的心思而不自知，又或者也有此时他这样蓄意诱惑？
口里实在干渴得厉害，仿佛缺水的鱼儿。
厉致暂时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滑下床头，赤脚下床。
地板有些凉，她站稳后，盯着门口，脚步虚浮地走了过去。
一开始，还算是平稳。
可渐渐的，就觉得方向有些不可控了。
她的脚不是撞在沙发上，就是差点被地毯绊倒，等她快走到门口，身后一直追随着她的人，终于起身。
顾憬修站在她身后一圈左右的距离，抬手开了大半的门关上。
她揽过厉致的腰，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直接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几步将放回床上。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刚才的温和。
顾憬修压着她的肩膀，一只手虚揽着她的腰身，将她困在床上，那双眸子里，迷离着让人看不清神色:“厉致，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愿意，我有一百种方法将你留在我身边。”
专制的，强势的，任何手段都可以。
只是，所有的方式里，他考虑了太多她的感受，选择了温水煮青蛙。
厉致摇头，不知道是否决了自己早就知道了，还是单纯的没听懂。
手指被被他压得有些酸，她松开手，刚避开他的视线，就被他捏住下巴转了回来:“担心我会暗地里给你使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