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阮玉英告诉婆婆她想去看看裴芳草，农村人，关系好点的，发生大的不幸的事情，一般都会去看望，就算没有阮玉英，二狗娘也会去的。

二狗娘去的时候带了十个鸡蛋，都是家里的老母鸡下的，总不能空手去。裴芳草看到阮玉英的时候，忍不住哭了，阮玉英也哭了，她也想到了自己，

“你说我从后该怎么办″，裴芳草涰泣着，

“总有办法的，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的事，婆婆也告诉我了，你说咱俩咋这么命苦呢“，裴芳草说道，

“现在这样子，也没有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阮玉英无奈地说道，

“你也要好好的，不要想不开，总有活路的″，裴芳草说道，

她俩谁也安慰不了对方，现实就摆在这里，难道会有奇迹发生么？

“他们说让我去班，可我中国话都不会说″

“我就算可以去上班，他们肯定也不会同意″，阮玉英说道。

两个人真是各有各的难处，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李小霞在村小卖部给大伯打了电话，说了家里的事，看他能不能帮裴芳草找个工作，大伯说他想想办法，并说第二天会回家看看。

自从李小虎出事后，李小霞一直在弟弟身边，开导他，安慰他，另一方面也陪陪妈妈。她已经出嫁了，帮不上什么忙，毕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她想到了在县公安局的大伯，在外面门路肯定广，办法多。

大伯回来的时候，李小霞又说了找工作的事情，大伯满口答应，说这事就包在他身上了，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走的时候要了小卖部电话，说有消息了会打电话回来。

三个多月过去了，大伯仍没有消息，李小霞也不急着回婆家，小孩大了，奶奶带着就可以了，她打算过年的时候再回去。

照顾瘫痪病人其实是很累人的事情，特别是大小便，还要经常挪动他们的身体，不能一个姿势保持时间太长了。家里有一个病人，就离不开人，现在有两个，裴芳草有时候想，若自己离开了，婆婆一个人能撑得住么？

李小虎想死的心都有，想着他这一辈子算是完了。他纠结的还有裴芳草，这么年青，才不到18岁，就要守活寡么，而且还有他这个拖累。他有点不忍心，但又不愿意裴芳草离开他，现在裴芳草就是他唯一的念想和寄托。在善良和自私之间，他会选择后者，他对裴芳草的爱还没有升华到无私的境界，他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还没有那么伟大。

大伯终于来电话了，说找到了铁矿食堂的工作，过完年就可以去上班了。李小霞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家里人，裴芳草有点向往又担扰，她真得不想待在家里，不是做饭，就是照顾病人，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另一方面她怕自己做不好，中国话都说不了，婆婆既高兴又犯愁，高兴的是这个家有活路了，愁的是她一个人要照顾两个瘫痪的病人。李小虎是不愿意裴芳草去的，他宁愿她时时刻刻陪在自己身边，但生活要继续，能不去么？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家庭终于看见了一丝曙光。

天气渐渐冷了，晋北又进入了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