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巫术与仪式
这其实是一件比较奇怪的事情，因为狗头人虽然说不太可能拥有太高深的超凡知识，但以大祭司阿杜的表现来看——这家伙甚至曾经抵达过二阶，说明起码入门知识是有的。而眼下阿杜已经垂垂老矣，在走下坡路了，它难道没有尝试过教导几个学生出来吗？
“这是因为……”
面对伊泊尔的疑问，大祭司迟疑了一下，道：“您、您不知道吗？梦界，其实并不欢迎外人的进入，所以传授任何超凡知识都是有风险的，传授的人越多，就越容易被梦界排斥，在梦界遭遇意外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因此，我们部落里的超凡知识一般都是单独传承，只有在前一任大祭司身体快要不行的时候才会开始培养学生，并且传授超凡知识。”
伊泊尔怔了一下：“还有这种风险？”
我靠，露比的书上没说啊！
伊泊尔紧张地想：这么说我连着两次遇到噩梦生物难不成也是因为这个？
哦不对，第一次遇到噩梦生物的时候它还不认识彻丽姐妹俩呢，至于第二次纯粹是因为它触犯了垂钓者的禁忌……但话说回来之所以会触犯禁忌还是因为它运气不好，逛了老半天一无所获，所以才忍不住腹诽了一下……
伊泊尔又放下心来，以至于整个身体都像是漏了气儿似的瘪了瘪。
所以我并不是遭遇了什么梦界的排斥，我就是单纯的脸黑嘛！
希瑞嗤笑道：“我看还不如说是遭遇排斥了呢。还没排斥都这样了，回头被排斥了还得了？”
伊泊尔稍有些心虚，讷讷地道：“不、不会吧……”
伊泊尔一时间稍微有些纠结起来，如果是这样，那它以后还要不要继续教导彻丽姐妹俩？它甚至还想过教导其他更多人超凡知识来着……
但转念一想，伊泊尔忽然又轻松起来。
不就是更容易遭遇意外嘛！噩梦生物，根本不带怕的！遇到了打不过就跑，打得过就吃！我踏马全吃了！
阿杜叹息一声：“原本我也确实已经开始教授学生了，但之前……我的学徒，死于鼠人的袭击。而现在这样子，也来不及找新的学徒了。”
伊泊尔思索了一下，问道：“假如你教我一些东西，然后我再去教其他人，最后这笔账是算在你头上还是我头上？”
“这……”
阿杜迷糊起来：“没、没想过这个问题……”
伊泊尔一摆触手：“算了，这其实不重要。那你有没有什么超凡知识可以教我？”
伊泊尔仔细想了想，以后彻丽也是要走上超凡之路的，而且以彻丽的性格，大概率会是以灵为主的那几条道途。虽然说关于这三条道途，露比书上记载的知识恰恰是最详细的，但指不定老祭司就知道什么露比没写在书上的东西——就比如刚刚那段内容。
阿杜迟疑了一下：“呃……巫术？”
伊泊尔一听巫术就有些头疼，它现在还没掌握夺魂巫术呢……不过转念一想，萨满也是使用巫术的好手，伊泊尔当即道：“我正好知道一个名为【夺魂】的巫术，但一直用不出来，你教教我。”
阿杜眨了眨眼睛：“恕我冒昧……我掌握的巫术其实也不多，只有四个，分别是造偶、禅唱、守护、祈福和救助之触……夺魂又是什么巫术？”
伊泊尔有些头疼：“就是一种直接破坏灵魂的攻击性巫术……不是，怎么我反而向你解释起来了？”
阿杜讷讷地缩了缩脖子，仔细想了想，道：“我不会这个巫术，也无法教您其中的具体步骤，不过……巫术的底层原理应该都是相通的。”
它停顿了一下，微微地抬起头，像是在回忆着自己刚刚踏入神秘学大门时掌握的那些基础知识。过了一阵，阿杜带着几分缅怀地道：“很多年前，我的老师曾经教导过我……巫术并不是孤立的。巫术，实际上是一种联系，它就像是线条，又或者是音符一样，连接着巫者和社群，乃至天地自然。想要正确认知巫术，就要把它当成一个……故事。”
“故事？”
“是的。”阿杜点了点头，用一种学者的口吻道：“故事的属性在于，不同的人可能会对同一个故事做出不一样的解读。但是，巫术没有正确答案，具体解读出什么其实是次要的，独属于自己个人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即便是同一个巫术，每一个人都会有不同的施展方式。因此，学习别人并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找到自己的感受……”
伊泊尔沉思了一下：“你好像说了很多，但我居然毫无收获。”
他妈的，听不太懂！
阿杜苦笑了一下：“巫术其实是一种一旦掌握就不言自明的东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不过有一句话您或许需要知道：巫术不是被理解的，巫术是被信仰的。”
伊泊尔沉吟不语，过了一阵，又问道：“那先不说巫术，有没有别的什么你可以教我的？比如仪式什么的。”
“仪式……”
阿杜思考了一下：“我们部落的确有一些仪式的传承，不过大部分都是些照顾蘑菇、祈求好运、帮助生孩子之类的仪式，这些您应该没兴趣……”
伊泊尔大为失望。
阿杜又道：“不过确实有这么一个仪式，可能会对您有用处。”
“嗯哼？”伊泊尔又兴奋起来：“是什么？不是，你说话怎么还带大喘气的，我差点儿以为要空欢喜一场了。”
“请原谅……”
阿杜谦卑地弯下了腰，道：“这个仪式比较复杂。您也知道，虽然外人都喊我们是狗头人，但实际上，我们是龙的后裔，体内是流淌着龙血的！这个仪式的内容，就是用我们脱落下来的鳞片作为材料，借助阴影，将其中隐藏的龙之力量具现出来……我们叫它阴影之龙仪式。”
说到这个，老迈的大祭司双目微微亮起，像是回忆着自己当年的成就：“这个仪式的难度很高，但是一旦成功，就能让影子活化为龙形，拥有强大的战斗力，甚至可以借助影子的龙翼飞行！但……这个仪式需要有旺盛的气血和强大的精神力量作为支撑，我在二十年前曾经成功施展出来过一次，但现在……肯定是成不了了。”
“听上去的确很有趣。”伊泊尔跃跃欲试地道：“别管什么难度，你直接教我，我先学学看！”
……
在大祭司阿杜离开后，伊泊尔就琢磨着自己刚刚入手的【阴影之龙仪式】。
它在心中问希瑞：“你记下来了吗？太长了，我没记住。”
希瑞有些无奈：“当然记住了，谁让我是书灵……真是的，要是没了我，你怎么办啊。”
伊泊尔问道：“你觉得这个仪式可行吗？”
希瑞想了想：“仪式最关键的是三个要素，仪式材料，行为，和施术者。这个阴影之龙仪式，材料要求的是蕴含龙之血脉的鳞，仪式的行为则是祈求善于模仿的阴影之力，最后还对施术者的身、心、灵三秘源都有不低的要求——身和灵是用于维系阴影之龙存在的，而心之秘源则决定了阴影之龙能否模拟成功……三要素都很完备，步骤上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我觉得应该是可行的。”
她停顿了一下，道：“而且，我觉得你应该能满足这个仪式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