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名著整本书阅读测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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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第一章

导读

保尔因捉弄、报复神父被学校开除,迫于生计进入车站食堂打工,干了许多杂活、累活。保尔亲眼看到服务生赌博、女洗碗工被克扣钱财等脏事、恶事,虽然心中愤愤不平,却又无力改变什么。保尔劳累过度意外睡着,致使水漫全屋,由此遭到毒打。哥哥阿尔焦姆找上门去,打倒施暴者,为保尔出了一口恶气。

“复活节前夕,去我家补考的人统统给我站起来!”

穿着长袍的神父,体态臃肿不堪,脖子上挂着看起来十分沉重的十字架,似乎要把他的脖子拽下去一样。此刻,他正凶神恶煞似地注视着全班。外貌描写,形象地展示了神父臃肿笨拙的体态。

一双小眼睛凶光毕露,恶狠狠地盯着这六个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孩子。这六个孩子瑟瑟发抖,他们用胆怯的眼神看着这个气势汹汹的男人。

“你俩坐下。”神父指着其中两个女孩说道。

女孩们松了口气,立即坐下。

瓦西里神父的目光转向了剩下的四个男孩。

“你们这些捣蛋鬼,给我过来!”

他推开椅子起身,走到已经吓得挤成一团的四个男孩面前。“蜷缩”一词生动体现了男孩们的惊慌无措,侧面反映出神父平日的威慑力之大。

“你们这些小痞子,谁会抽烟?”

“神父,我们不会抽烟。”男孩们结结巴巴地答道。

神父的脸气成了紫茄子。

“哦?不会抽烟?那是谁把烟丝撒在面团里了?快老实交代!把口袋翻出来!现在我就来看看你们到底抽不抽烟!赶紧的!赶紧翻出来!听见没有!”

其中三个孩子开始把口袋里的东西摸索出来放在桌上。

神父仔仔细细地检查着他们口袋里的每一条缝隙,但没有找到一丁点烟丝。仔细检查都没有发现“犯罪”证据所在,使得“案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他转向第四个孩子,这个孩子长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身上穿着灰色的衬衫和蓝色的牛仔裤,膝盖上还打着一块块补丁。

“你怎么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那儿?”

男孩不情愿地瞥了一眼神父。

“我没口袋。”那黑眼睛的小男孩恨透了神父。

“哦?没口袋?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知道糟蹋面粉的事儿是谁干的?你以为我这次还会放过你吗?不可能了,小子,你要为此付出代价。上次是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她求我让你留下,这次你完了。滚出去!”他揪住男孩的一只耳朵,把他提溜到走廊上,随手关上了门。语言描写,把神父的凶狠展现得淋漓尽致,同时暗示出保尔和神父二人积怨已久。

教室里死一般地寂静,孩子们都缩着脖子。他们都不知道保尔·柯察金为什么会被赶出教室,只有保尔的好朋友谢廖沙·勃鲁扎克对此事心知肚明。那天,他们六个学生在神父家的厨房里等着补考,他看见保尔将一撮烟丝撒在面团上,而面团是神父为做复活节蒸糕准备的。通过保尔朋友的视角,揭开了整个烟丝事件的真相,为下文描述保尔与神父的恩怨埋下伏笔。

保尔坐在教室门口的台阶上,神情沮丧,想着该怎么向母亲交代。母亲在税务官家里当厨娘,每天起早贪黑,对什么事都十分认真。

想着,保尔不禁哽咽了。

“我可怎么办呀?都怪这该死的神父。我为什么要把烟丝撒到面团上?都是谢廖沙的主意。‘我们来捉弄捉弄这个讨厌的老东西。’他这么一说我就傻乎乎地照做了。他倒没事儿,我却要被开除。”

保尔和瓦西里神父积怨已久。某一天,因为保尔和米什卡·列夫丘科夫打架斗殴,老师不许他回家吃饭。为了防止他一个人在教室里做坏事,就叫他坐在高年级教室的后排。

高年级的老师身材瘦瘦的,穿件黑色上衣,正在讲解地球和天体。他说地球已经存在了数百万年,恒星与地球相似。听到这里,保尔顿时张大了嘴巴,惊讶得差点站起来脱口而出:“老师,《圣经》里可不是这样说的!”但他害怕惹麻烦,就及时捂住了嘴巴。

神父总是对保尔的《圣经》课打满分,因为他能熟记所有祷告词,还有《新约》和《旧约》。他甚至清楚地知道上帝在何时创造了何物这种琐碎的知识点。关于地球年龄这个问题,保尔决定好好问问瓦西里神父。在下次《圣经》课上,神父刚一落座,保尔就把手举了起来。得到允许后,他站起来问:“神父,我有个问题,高年级的老师说地球有几百万年历史了,但《圣经》上却说是五千年……”未等他说完,神父厉声打断了他:“混蛋!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就是这样学《圣经》的?”

保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神父揪住耳朵,把他的头使劲往墙上撞去。不一会儿,保尔便被撞得头晕目眩,被推搡到了走廊上。此处与上文承接,描述了二人矛盾产生的缘由,保尔询问科学与《圣经》的关系,却遭到了神父的辱骂和毒打。

保尔回到家里之后,又被母亲狠狠地责骂了。

次日,母亲去学校恳求瓦西里神父让保尔回学校上课。从那天起,保尔便对神父恨之入骨,准确来说是既恨又怕。对于侮辱自己的人,哪怕是轻微的,他也从不宽恕;不明不白遭受一场毒打,他更是耿耿于怀,只是不表露出来。从无法原谅无故的被体罚一事可以看出,保尔从小就秉持着主持正义和维持公道的态度,也因此对神父产生厌恶。

此后,瓦西里神父没少对保尔进行“特别关照”:常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剥夺他在教室里的听讲权;有时一连好几周,天天让他“面壁思过”;对他的功课从来不管不问,任其自生自灭。保尔的成绩一团糟,只得在复活节前夕和其他不及格的同学去神父家里补考。他们在厨房里等待时,保尔就在复活节蒸糕用的面团上撒了烟末儿。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神父立马猜到了罪犯是谁。

下课之后,孩子们一窝蜂似的冲到院子里围着保尔,可此时的保尔愁容满面,一声不吭。把保尔的沉默不语和其他孩子的欢声笑语形成对照,生动体现了此时保尔的愁苦和郁闷。谢廖沙待在教室里没有出来。虽然对这件事深感内疚,但是他也无能为力。

校长叶弗列姆·瓦西里耶维奇从教员室的窗口探出头来,大声喊道:“让柯察金即刻过来!”

保尔心中咚咚狂跳不止,一步步向教员室走去。

车站食堂的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脸色苍白,眼神空洞,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神态描写,从“脸色苍白”和“眼神空洞”体现了饭馆老板空虚的内心世界,他只是一个傀儡。他看了看站在母亲身边的保尔。

“他多大了?”

“十二。”保尔的母亲应声答道。

“好,他可以留下。每月工资八卢布,包饭。上班是隔天倒,上一天一夜,歇一天一夜,不许偷东西。”

“不会的,他决不会偷东西的,这点我可以保证。”母亲惊慌地说。语言描写,母亲的“惊慌”表情反映了这份工作对保尔的重要意义。

“行,今天就开始干吧。”老板说完,转过身对柜台旁的女服务员说:“齐娜,把这个男孩带到厨房交给佛罗霞,让他顶格里什加的班。”

女服务员放下切火腿的刀,朝保尔点点头,领着他穿过食堂,朝洗碗间走去。母亲紧随其后,在他耳边轻声嘱咐:“保夫鲁沙,我亲爱的孩子,一定要卖力干活,可千万别丢脸啊!”母亲的叮嘱再次强调保尔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母亲脸色忧郁,直到保尔走进洗碗间,她才从食堂大门离开。

洗碗间里一片忙碌的景象,一张桌子上的碟子和刀叉堆得像一座小山,桌子上未完成的工作之多,为后文“保尔工作会十分辛苦”埋下伏笔。几个女人正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拭着这些餐具。

有一个男孩,年龄看上去比保尔大一点,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红头发,正在摆弄两个大茶炉。

洗涤餐具的大锅里盛满开水,弄得整个洗碗间热气腾腾,保尔一进来就看不清女工们的脸了。他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等着别人指示。

齐娜走到一个洗碗女工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佛罗霞,我给你带了一个新伙计来替格里什加的班,你安排他干活吧。”

“她是这儿的领班。”齐娜指着这个叫佛罗霞的女工对保尔说,“她会告诉你该干什么。”说完就转身回了食堂。

“好。”保尔低声答道,然后看着佛罗霞,等候她的差遣。佛罗霞拭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保尔,好像在估量他能否胜任接下来的工作。佛罗霞对保尔的仔细打量,是要猜测他的工作能力。侧面写出了保尔的年纪小和饭店的杂活多。她卷起从胳膊上滑落下来的袖子,用低沉但亲切的声音说:“小兄弟,你的工作很简单。你需要每天早上准时把这锅里的水烧开,而且要保证锅里一直有开水。当然,木柴得你自己劈。还有,这边的两个大茶炉也要留心一下。此外,我们忙得焦头烂额时,你也要帮忙去擦擦刀叉,倒倒脏水什么的,反正细碎的活挺多的,亲爱的保尔。”她说话带有科斯特罗马地方的口音,重音总是落在字母“a”上。她说话的语气、绯红的脸颊和上翘的小鼻子让保尔感觉很舒坦。

“这位大婶看上去真不错。”保尔心想,他壮着胆子问佛罗霞:“我现在该干什么,大婶?”

保尔刚说完,女洗碗工们哄堂大笑。

“哈哈哈……佛罗霞凭空多了个侄子……”

“哈哈哈……”佛罗霞本人甚至笑得更夸张。

到处蒸汽弥漫,保尔没有看清楚佛罗霞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此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保尔一脸懵地转身问那个男孩:“我现在该干什么?”

那个男孩笑嘻嘻地说:“你还是去问你的大婶吧,我只是个临时工。”说完,便冲向厨房。

“过来这儿帮忙擦叉子。”一个中年女工高声招呼道。中年女工的高声招呼突出保尔需要干的活又多又杂,为后面忙得不可开交的场景作铺垫。

“别笑了,别笑了。”她嚷嚷着,“这个孩子说的有啥好笑的?嗯,拿着这个。”她递给保尔一条毛巾。“用牙咬住一头,另一头用手拉紧,然后把叉子齿放在这上面来回不断地擦,要确保上面没有一丁点污渍。这绝对马虎不得。客人们总会对叉子挑三拣四,如果发现一丁点脏东西,把客人惹毛了,老板娘就会立马让你卷铺盖走人。”

“老板娘?”保尔有点疑惑,“老板不是男的吗?”

女工不禁笑了起来,说:“傻孩子,那个所谓的男老板只是聋人的耳朵,真正管事的是老板娘。她今天不在,你过几天就知道了。”

洗碗间的门开了,三个服务员分别端着一大摞盘子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宽肩、斜眼、大方脸的人说:“你们最好麻利点,马上十二点了,班车就要到了,可你们还是这样磨磨蹭蹭的。”

他注意到了保尔,问道:“这是谁啊?”

“新来的。”佛罗霞答道。

“啊,新来的,听好了,孩子。”他将粗壮的手搭在保尔的肩膀上,把他推到两个大茶炉前,“你要保证它们时刻沸腾着,看,现在一个火苗已经熄灭了,另一个也快了。今天我先放过你,如果明天还是这样,就让你尝尝耳光的滋味。听懂了吗?”语言描写,将大方脸的毫不客气和欺负弱小的嘴脸体现得淋漓尽致。

保尔没吭声,去烧茶炉了。

就这样,保尔的打工生活开始了。今天是他干活的第一天,他从来没有那么卖力过。他知道这不是在家里,在家里可以不听母亲的话。斜眼男人已经清楚地吩咐过了,如果不照做可是会遭罪的。保尔的心理描写体现了他对自己如今身不由己的处境已经很了解,因此为了保全自己只得卖力照做。

保尔脱下一只靴子,用靴子套住炉筒,使劲把火吹大,那两个装得下四桶水的大肚子茶炉立刻火光四射。他提起脏水桶,把里面的脏水倒进污水池。他把还有点湿的木柴靠近茶炉堆放着,又把湿毛巾摊开铺在茶炉上烘干。他一会儿干干这,一会儿干干那,一直忙乎到深夜,一系列动作描写,把保尔忙碌无比的状态生动地展现了出来。才走到厨房里去,累得简直要虚脱了。中年洗碗女工阿尼西娅看着他走出门口后说:“瞧,这孩子干活可真够拼的,就像疯了一样。一定是不干不行才来的。”

“他是个好员工,不需要人催。”佛罗霞说。

“很快就会泄气的,新来的人一开始都很卖力……”鲁莎说。

第二天早晨七点,在经历一夜的忙碌后,保尔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他将沸腾的茶炉交给了那个前来接班的眼神有点放肆的男孩。

那个男孩看看茶炉里水已经烧开,其他的活也都准备妥当,便双手放到口袋,从紧咬的牙缝中滋出一口唾沫,神气傲慢地斜着白眼看保尔,通过插口袋、咬牙和滋唾沫等动作,生动展现了男孩傲慢无礼的态度,为下文保尔的回击埋下伏笔。用不容反抗的语气说道:“听好了,新来的!记得明早六点准时来接班。”

“怎么是六点?换班时间不是七点吗?”保尔问。

“七点的换班时间在我这里不顶用,你必须六点就得来。再叽叽歪歪,小心我打肿你的狗脸。你这小鬼,刚来就想摆架子。”

那些女洗碗工也刚刚交班,她们兴致勃勃地听着这两个孩子之间的对话。男孩粗鲁的口气和挑衅的举止激怒了保尔。他上前一步,本想抽他一巴掌,又怕因此失去刚得来的工作,就放下了手。

“闭上你的臭嘴!吓唬谁呢?”保尔一脸阴沉,“你最好放尊重点,不然有你好看。我明天七点过来。打架我也会,你想试试我的拳头吗?我随时奉陪。”

对方向后退了一步,吃惊地看着火冒三丈的保尔。他没料到保尔是个硬茬子,一时间有点懵。男孩的惊讶态度与之前的神气傲慢形成鲜明对比,体现其欺软怕硬的性格特点。

“行行行,走着瞧。”他嘟哝着。

第一天顺利过去了。保尔大步流星地往家走,为用诚实劳动换取了休息时间而感到心满意足。现在,他也上班了,没有人会说他吃闲饭了。

清晨的太阳从高大的木材厂后面探出头,慢慢地爬上天空。很快,保尔就看见自己家的小屋了,它就在列辛斯基庄园的后面。

“妈妈一定才起床,我却已经下班回来了。”保尔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还吹起了口哨。“被迫退学也不算太坏,反正那个该死的神父也不会让我安心念书。我现在只想啐他一脸唾沫。”保尔想着想着,已经到了家门口。在推开小门时,他又想起了那个黄毛小子:“哼,有机会我一定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母亲正在院中烧茶炊,看见儿子回来,急忙问道:“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保尔回答。

母亲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但保尔已经清楚了。他透过窗户看到了哥哥阿尔焦姆宽厚的肩膀,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安。

“阿尔焦姆回来了?”他问道。

“对,昨晚刚回来。他要到调车场干活,以后就在家里住了。”

保尔迟疑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哥哥身材高大,原本背朝保尔坐在桌前,听到保尔进屋便回过头来,从浓眉下射出两道犀利的眼神,描写哥哥高大的身材和犀利的眼神,解释了保尔胆怯害怕的原因。死死地盯着保尔。

“呦,撒烟末儿的家伙回来了?学上不成了吧?”

哥哥突然回家已经让保尔预感到不妙,这两句话一出口,更让保尔倍感紧张。

“他啥都知道了,”保尔心想,“这顿打骂估计是逃脱不了了。”心理描写,把保尔此刻的担心害怕表现得淋漓尽致,同时侧面反映了保尔因淘气而挨打的次数不在少数。

保尔怯怯地站着不敢动,他有点害怕哥哥。

但是,阿尔焦姆并没有揍他的意思。他双手撑着桌子,用一种嘲讽而又不屑的目光看着他。

“你已经大学毕业了?学有所成之后,现在去洗碗了?”

保尔盯着地板上破烂的地方,对着那个突出的钉头发呆。通过保尔的沉默进一步烘托了现在的紧张气氛,同时体现出保尔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阿尔焦姆站了起来,往厨房走去。

“看来我不用挨揍了。”保尔放下心来。

喝茶的时候,阿尔焦姆询问保尔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保尔全部如实交代。

“你现在就敢这么胡来,将来还不翻天啊?”母亲忧愁地说道。“唉,我们该拿他如何是好?他这样子到底像谁呀?造孽啊!”她抱怨着。通过母亲的抱怨反映了保尔从小调皮捣蛋的形象特点。

阿尔焦姆推开空杯,对保尔说:“老弟,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你可要好好干,不要耍心眼儿,别偷懒。如果你被炒了,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这些话都给我记好了。你给妈妈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以前老惹事儿,现在该收收心了。等你差不多干一年左右,我会想办法让你去调车场当学徒,老是给人家洗洗刷刷能有什么出息?总得学点手艺吧。通过阿尔焦姆对弟弟的叮嘱,说明了家里对保尔下一步的计划安排,为之后保尔来到调车场的人生进程作铺垫。你现在还太小,一年后我会尽力让你去那儿。我现在就在那儿打工。妈妈也不用再去上班了,她已经受够了去伺候那帮混蛋。保尔,你得争口气,做个脚踏实地的人。”

他突然站起来,挺直了身子,魁梧的身躯更显高大,他穿上搭在椅子上的衣服,对母亲说:“我有事,要出去一个小时。”说着,他弯腰走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经过窗户时,他又说:“我带了一双靴子和一把小刀送给你,妈妈过会儿会拿给你。”

车站食堂二十四小时营业。

谢佩托夫卡中继站是六条铁路的交汇处,这里总是人声鼎沸。只有在夜里火车停靠的间隙,才会有两三个小时的清静。成百上千的火车载回从前线下来的伤残士兵,送过去的是一批又一批身着灰色军大衣的新兵。火车对士兵来回接送,送出去的是新兵,送回来的是伤残士兵,侧面反映出战争的持续不断和冷酷无情,以及作者对战争的厌恶之情。

保尔在这里工作已经有两年了。两年里,他看到的除了洗碗间就是厨房。二十余人在这个偌大的地下厨房里工作,整日忙忙碌碌。十个服务员不断往返于餐厅和厨房之间。

现在,保尔每月能拿十卢布了,以前只有八卢布。这两年,保尔变得更高更壮了,虽然吃了不少苦头。他先在厨房里干了半年,随后被调到了洗碗间,因为那个有权有势的厨子讨厌保尔,经常扇保尔耳光,他担心哪天保尔这个疯小子会捅他一刀。其实,保尔的犟脾气很容易会被老板炒鱿鱼,但好在他干活冲劲十足,又是最卖力的,似乎从来不知疲倦。此处体现了保尔内心倔强的性格特点,但他同时又是干劲十足的年轻人,因而解释了保尔能留下来的原因。

在食堂生意的高峰时刻,他端着托盘,仿佛屁股下着了火似的,一步跳过四五级台阶,在厨房和餐厅间上下奔跑。

晚上的时候,食堂两个餐厅的忙碌终于停歇下来,服务员们会聚在厨房的储藏室里,开始大喊大叫地赌博。保尔看着桌上大把大把的钞票,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因为他知道这些人轮班一晚上就能拿到三四十个卢布的小费,大多数是客人给的半个或是一个卢布凑起来的,他们便用这些钱喝酒、赌博。保尔憎恶他们这种没出息的行为。

“该死的混帐!”他想着,“像阿尔焦姆这样的一等钳工,一个月才挣四十八卢布,自己呢,只挣少得可怜的十卢布。而他们只是来来回回端端盘子,一天却能捞这么多,还被他们喝光、赌净。”从保尔内心的极度不平衡体现了人与人之间收入的巨大差异,让保尔内心极度不平衡。

在保尔看来,这些人和老板是一丘之貉,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他们在这里点头哈腰伺候人,老婆孩子却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优渥生活。”

有时候,他们会把穿着中学生制服的儿子和养尊处优的老婆带来。“我猜他们的钱不见得比他们所伺候的绅士少。”保尔心想着。他对于夜里在厨房、储藏室漆黑角落发生的事情,也不会大惊小怪。他很清楚,不管是哪个洗碗女工和女服务员,如果不顺从这些有权有势的人——为了几个卢布出卖自己的肉体,就无法在食堂里长期工作。

保尔窥探到了生活的最深处,那儿乌烟瘴气,腐烂、发霉的臭气正向他这个渴求一切新鲜事物的孩子袭来,呛得他喘不过气。保尔作为新鲜的生命力与这里的肮脏腐烂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阿尔焦姆没能够把保尔安排到他那儿当学徒,原因是他们不接受十五岁以下的少年。但保尔迷恋那座巨大的烟熏瓦房,他每天都渴望着有朝一日能离开餐馆。

保尔经常去哥哥工作的地方,与阿尔焦姆一起检查车辆,帮忙干点小活。

佛罗霞离开餐馆后,保尔感到格外孤独。

这个有趣、爱笑的姑娘走了,保尔这才意识到自己与佛罗霞的这段友情有多么深厚。现在,早晨去洗碗间,听到的只有从难民区招来的女工们的吵闹声,这令保尔感到异常空虚和孤独。代表着善良与美好的佛罗霞离开之后,保尔才发觉他们之间的深厚友情,为后文保尔对佛罗霞被出卖感到不平埋下伏笔。进一步烘托了这里乌烟瘴气的环境氛围。

夜间休息时,保尔蹲在敞开的炉门前,往炉灶里添火加柴。他眯着眼看着火,沉浸于炉火的腾腾热气中。此时洗碗间只剩他一个人了。

不知不觉中,他想起了佛罗霞,不久前发生的一件事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那是周六深夜的休息时间,保尔从楼梯上下来,往厨房走去。在拐弯的地方,好奇心让他爬上柴堆,朝着通常聚众赌博的储藏室看去。

那儿正赌得热火朝天,激动得满脸通红的扎利瓦诺夫坐庄。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保尔回头一看,原来是普罗霍尔。他赶快钻到楼梯下面,等他走进厨房。此处为保尔看到后续的故事埋下伏笔。楼梯下一片漆黑,普罗霍尔看不到他。

普罗霍尔转弯时,保尔看到了他硕大的脑袋和宽阔的后背。就在这时,有人快步跑下楼梯,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普罗霍尔,等一等!”

普罗霍尔停了下来,转身往上面看了看。

“什么事情?”他冷冷地问。

那人走下楼梯,保尔看到是佛罗霞。此处佛罗霞的突然出现,为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埋下伏笔。

她扯住普罗霍尔的袖子,哽咽着说:“普罗霍尔,中尉给的钱呢?”

普罗霍尔猛地甩开她的手,凶神恶煞地说:“什么钱?我不是给你了吗?”

“可是,他给了你有三百卢布!”佛罗霞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

“什么?三百卢布?”普罗霍尔嘲讽道,“难道都要给你吗?太太,你就是个一文不值的洗碗工,五十卢布还嫌少?比你稍微好一点的货色,比如说高学历的女人都拿不到这么多。拿这些钱,你该知足了。陪人睡一晚,就能拿五十卢布,哪里还有这种好事?好吧,最多再给你十个,算了,二十个。如果你稍微聪明点,就能赚更多,我会照顾你的生意。”普罗霍尔的嘲讽反映了当时社会对女性的极度贬低,男女地位的极度不平衡导致了女性弱势群体的悲惨状态。说完,普罗霍尔转身走向厨房。

“流氓!畜生!”佛罗霞在他身后大肆宣泄,靠着柴堆,伤心地哭起来。

保尔看见佛罗霞一边抽泣,还一边用头撞那柴堆,心里真不是滋味。保尔听到对话,感到心理难受,体现了他善良的性格特点。心里的不是滋味与之后的奋起反抗形成呼应,说明保尔幼小身躯里有一颗想要维持公道的心。但他没有出来,只是默默地、颤抖地抓着铁栏杆,一个念头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他们把佛罗霞也给出卖了,该死的!多好的佛罗霞啊……”

他对普罗霍尔的厌恶更深了,周围的一切让他感到恶心、厌烦。“如果我有力气,我一定揍死这个玩意儿!要是我能像哥哥一样强壮就好了!”

炉膛里的火忽明忽暗,吐着红色的火舌,又交织成蓝色的螺旋圈。在保尔看来,这火好像是一个顽皮的孩童伸出舌头在讥笑、挑衅他。采用拟人的修辞手法,侧面反映了保尔的无可奈何与无能为力。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炉火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水龙头滴滴答答的滴水声。通过写水龙头和炉火的声音,进一步衬托房间的悄然无声。

克利姆卡把最后一只平底锅擦亮后放到架子上,擦了擦手。厨房里空无一人,值班厨师和打下手的女工们都在更衣室里睡着了。夜里有三个小时没有活需要干,克利姆卡就趁机上来与保尔聊天打发时间。一来二去,二人就成了好朋友。这个厨房里的小学徒一上来,就看见黑眼睛的小火夫蹲在敞开的炉门前。保尔看到了墙上那熟悉的身影和蓬乱的头发,头也不回地说道:“坐吧,克利姆卡。”

克利姆卡爬上柴堆躺了下来,看着沉默的保尔。

“你在用火苗算命吗?”他开玩笑道。

保尔好久才把视线从火苗上移开,转向克利姆卡,他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充满了悲伤。克利姆卡从来没有见他的朋友这么伤心。通过克利姆卡的视角,侧面反映出保尔现在的忧愁与悲伤。

“保尔,你今天怎么了?”见保尔没有回答,他停顿片刻后接着问道,“有什么事发生吗?”

保尔站起来,走到克利姆卡身边坐下。

“没事。”他声音低沉地说,“克利姆卡,我只是觉得我快要受不了这里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用力地攥成拳头。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克利姆卡用手肘支起身体,歪着头问道。

“今天吗?好像从在这儿打工开始,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你看看这个地方!我们在这儿做牛做马,不但得不到感谢,还经常挨揍。谁高兴揍就揍,谁想揍就揍。老板雇我们是来干活的,而不是来挨揍的。你就是会分身术,也不可能把每个人都伺候得舒舒服服,只要有一个人不满意,你就遭殃了。通过保尔的抱怨,体现了当时社会的黑暗与不公。无论你多么拼命,多么追求完美,但有一点不到位,结果又是一顿揍……”

克利姆卡大吃一惊,他怯怯地打断了他:“别说了,如果有人进来会听到的。”

保尔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

“让他们听见就听见吧,反正我不想干了。我宁愿去大马路扫雪,也不要待在这儿。这儿全是骗子、流氓、无赖。看看这些有钱人!他们把我们当畜生,对女孩们想做啥就做啥。一些有气节的女孩一旦拒绝他们的要求,就会被赶走。然后雇来的都是些没地方去的难民。为了混口饭吃,只好待在这里,太落魄了。为了填饱肚子,什么都得干啊。”

保尔义愤填膺地和克利姆卡诉说着,克利姆卡担心有人会偷听到,就跳下来关上了通往厨房的门。但保尔依旧没有停止倾吐自己内心的苦楚。把保尔的义愤填膺和克利姆卡的担心形成鲜明对照,体现保尔的直爽大胆和克利姆卡的小心谨慎。

“克利姆卡,你啊,总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为什么不站起来反抗呢?”

说累了,保尔就在桌旁的凳子上坐下,用手撑着自己的头。克利姆卡往炉膛里添了木柴后,也坐在桌旁。

“我们今天还读书吗?”他问保尔。

“读不了了,”保尔回道,“书店没有了。”

“怎么没有了?”克利姆卡感到奇怪。

“宪兵把书店老板抓走了,说是在那儿搜到了一些东西。”保尔说。

“抓走了?为什么?”

“听说是关于政治方面的东西。”通过二人的对话,引出下文关于政府与政治的一系列相关问题。

“政治?那是什么东西?”克利姆卡看着保尔,一脸疑惑。

“鬼知道!他们说反对沙皇就是搞政治。”保尔耸了耸肩。

“还有人搞这种事?”克利姆卡大吃一惊,浑身直哆嗦。

“不知道。”保尔面无表情地回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格拉莎睡眼惺忪地走了进来。

“你俩怎么还不睡觉?距离火车来还有一个小时,快去睡会儿吧。保尔,你最好歇会儿,我帮你照看锅炉。”

保尔没想到那么快就离开了他工作的地方,还是以一种始料未及的方式。引起下文,为保尔的离开埋下伏笔。

正月的天气异常寒冷。一天早上,保尔完成了工作准备离去,接班的伙计却迟迟未到。保尔找到老板娘,告诉她自己要下班了,但老板娘执意不让他走。没办法,他只能继续干活。等到了晚上,他已经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大家都休息了,他还得赶在三点的火车到达之前,给几个大锅里灌满水,并把水烧开。通过描写保尔的筋疲力尽,为后面水漫食堂的情节作铺垫,同时与保尔的离开形成照应。

他拧开水龙头,却不见有水出来,很明显,水塔没放水。他将水龙头开着搁在一旁,自己靠着柴堆等,谁知太累了,他竟一下子睡着了。

结果没几分钟,水龙头咕嘟咕嘟流出水了,很快将水槽注满,并从中溢出,流到洗碗间的地板上,但无人察觉。水越来越多,从门底下一直流到了客房。

股股水流弄湿了旅客们的包裹,但没人注意到,直到浸湿了一个躺在地板上的旅客,他大喊一声,惊慌失措地跳了起来。大家争先恐后地护着自己的行李,客房里乱作一团。通过描写众人手忙脚乱的动作行为,以及大家惊慌失措的紧张氛围,为下文保尔的挨打埋下伏笔。

水仍在不断溢出。

普罗霍尔此刻正在隔壁收拾桌子,听到吵闹声便连忙跑了过来。他跃过积水,冲到门口,猛地推开门,门后的水一下涌了出来。

叫喊声更大了,几个值班的服务员飞奔进洗碗间。普罗霍尔如恶虎一般扑向还在熟睡的保尔。

顿时,雨点似的拳头噼里啪啦落在保尔的身上、头上,保尔疼醒了。迷迷糊糊的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身体疼痛无比。他被打得遍体鳞伤,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家。通过保尔的视角,反映挨打让人出乎意料和施暴者下手之重,同时为阿尔焦姆的还击行为做了合理的解释。

次日早上,阿尔焦姆皱着眉头,一脸阴沉地问弟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保尔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谁打的?”

“普罗霍尔。”

“好,你先躺着休息。”

阿尔焦姆没再多说什么,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请问服务员普罗霍尔在哪儿?”一个陌生的工人问格拉莎。

“请稍等,他马上来。”格拉莎回道。

“好,我等他。”说罢,那个身材魁梧的陌生人斜靠在门框上。

普罗霍尔手里端着一摞盘子,一脚踢开门,走进洗碗间。

“他就是普罗霍尔。”格拉莎指着说。

陌生人冲上前去,一把揪住普罗霍尔胸前的衣服,瞪着眼,说:“你凭什么打我的弟弟保尔?”

普罗霍尔试图甩开,阿尔焦姆一拳把他打倒在地。普罗霍尔想站起来,但紧接着又是一拳,这一拳更狠,使他再次倒地,再也没有爬起来。通过普罗霍尔的毫无还手之力,侧面体现出阿尔焦姆的壮硕与强悍。

女洗碗工们一个个都吓傻了,躲到一边不敢吱声。

阿尔焦姆转身走出了饭店。

普罗霍尔在地上挣扎着,满脸是血。

当晚,阿尔焦姆下班后没有回到家中,母亲打听到他被宪兵抓走了。

六天后的深夜,阿尔焦姆回了家,母亲已经睡着了。保尔在床上坐着,阿尔焦姆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问道:“老弟,感觉好点了吗?”

沉默了几分钟,他又说:“别担心,以后你去发电厂干活,我已经说好了。在那儿,你正好学点真本事。”此处阿尔焦姆的语言承接之前对保尔的计划安排,合理推进了保尔离开食堂,来到发电厂的故事情节。

保尔两只手紧紧地握住哥哥的一只大手,久久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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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保尔被赶出学校是因为( )

A.质疑《圣经》内容。

B.面团上撒烟丝。

C.和米什卡打架。

D.和谢廖沙打架。

2.对本章所写的历史背景的分析,正确的是( )

A.战争时期。

B.国家安稳。

C.沙皇继位。

D.工业革命。

3.促使保尔第一次萌生出离开车站食堂想法的事件是( )

A.服务生聚众赌博。

B.佛罗霞出卖身体。

C.被普罗霍尔殴打。

D.保尔的工作出错。

4.本章描写了阿尔焦姆为保尔做的各种事情,这样写的好处是( )

A.凸显了哥哥爱护弟弟的形象。

B.强调了哥哥的温和与懦弱。

C.表明了哥哥的脆弱与敏感。

D.彰显了哥哥的勇敢与坚毅。

5.小北在阅读本章时,在一段文字的旁边做了如下批注:“在没有希望的社会里,不公平的社会现象,醉生梦死的消极生活,都不足为奇了。”被批注的原文是( )

A.像阿尔焦姆这样的一等钳工,一个月才挣四十八卢布,自己呢,只挣少得可怜的十卢布。而他们只是来来回回端端盘子,一天却能捞这么多,还被他们喝光、赌净。

B.迷迷糊糊的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身体疼痛无比。他被打得遍体鳞伤,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家。

C.在食堂生意的高峰时刻,他端着托盘,仿佛屁股下着了火似的,一步跳过四五级台阶,在厨房和餐厅间上下奔跑。

D.阿尔焦姆没能够把保尔安排到他那儿当学徒,原因是他们不接受十五岁以下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