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赌上一切的大脑封闭术
神迹。
芙琳很难否认这些锁链是自己见到了真正的神迹,或许这样奇怪的凶案模式正是破坏锁链的仪式?类似“众神囚禁了【囚神】,所以必须用祂们信徒的鲜血解开束缚”之类的理由?
空想并不能帮她理清思路,从目前看到的一切来讲,雷纳德医生似乎就是那个潜伏在黑矢兰佣兵里的内鬼。
他从宴会上和自己交手开始,就盯上了血族和时间能力两个新鲜的祭品;
他是黑矢兰和身后事的黑白两道佣兵,能拿到狼宴的VIP资格,这种黑白通吃的身份行事方便;
他假意接近调查这件事的侦探,如此一来既能掌握她们的第一手进度,而且如果想在另一时空将她们引入陷阱也十分方便,就像引到黑拳赛一样;
再加上今天亲眼目睹的腿伤……
纳索见芙琳猜出神名,却依然紧皱着眉头,于是首先开始谈论猜想:
“底城区之战过后,【无面】命轨上的超凡者就无法再举行新的晋升仪式,或许就是这长期的晋升封锁,逼得其中一位反抗者除掉了白蛆夫人这块拦路石。”
“等等等等,白蛆和晋升仪式有什么关系?不是挡了他们释放神明的路么?”
芙琳有些困惑,但珂妮拉倒是很懂:
“晋升仪式本质是联系自身命轨尽头的神明,做一些特定的事情让祂看你一眼,这就叫做仪式内容。”
“但是【囚神】是没有自由的神明,连看一眼信众的能力都没有,所以这些束缚祂的锁链是祂与现世唯一的联系,也是这个命轨唯一能够晋升的地点……”
“懂了,他们显然不可能去其他势力的公司总部大厦去晋升,下水道又成了猪人的地盘,我还一直奇怪白蛆夫人凭什么能在六神的地盘上做得这么大,想必公司很乐意看到一个免费的锁链保镖吧。”
芙琳嘴上在顺着小公主的逻辑推理,但眼睛却始终注视着窗外的断裂锁链,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我们的好医生,算到白蛆一死,将会是他所潜伏的黑矢兰接管,正大光明地接触锁链,完成自己的晋升。”
“唯一的问题是,「医生」应该是【母亲】的序列八,为什么会是【无面】的信徒?”
“只能证明,雷纳德医生事实上是序列七以上,从「狼人」晋升「刺客」时,融合的是【母亲】的碎片,变种是「鸟嘴医生」,所以相当于半个「医生」,他也在用这个能力作为身份掩护。”
纳索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问题,掏出一瓶黑色液体递给芙琳。
“他和你们走得很近,「刺客」虽然可以长时间保持非狼人的形态,但接触到这种‘满月药剂’,还是会无法控制地变回狼人,只要想办法让他变身,剩下的事情由我来搞定。”
“不行,因为……”
“这不难,只要助手小姐能听大侦探的话。”珂妮拉想到了什么,但刚说了两个字就被侦探打断,“不过我想知道「刺客」的晋升仪式内容到底是什么?下个序列是?”
纳索见她接下了药剂,安心道:“关于这个,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的。”芙琳在他问出经典问题之前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公司不知道,【无面】命轨从序列六开始,就是空白。”
“好的呢?”小公主迫不及待道。
“好消息是,正因为如此,这个信息没有逆模因加密,不管从哪里得到,您一听就会明白。”
芙琳忽然发现,她只允许自己说“好坏消息”这一套,从别人口中听到总觉得对方有种居高临下的口气,很不舒服。
-----------------
三人在清理队伍回来之前,便原路返回了地面。
站在枪灯侦探社门口,芙琳晃了晃药剂瓶:
“纳索先生,我再最后确认一下,可以用注射器,也可以用口服的是吗?”
“是的,不过口服最好加入冷饮中,沸水以上的温度会让药剂变得像糖浆一样粘稠,他可能没喝够剂量就会反应过来。”
她做了个脱帽礼,目送调查员消失在下班的码头工人潮中,然后才拉着珂妮拉进屋。
刚一进屋,小公主就悄声问道:
“现在能问了吗?”
“不能。”芙琳挂好帽子,四下看看,“走,跟我上楼。”
两人带着一身下水道味道上了二楼,她领着吸血鬼进入浴室——走廊最尽头的房间,拉上浴帘打开淋浴,开始在澡盆里放水。
“脱。”
毋庸置疑的语气,芙琳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她也同时在做出表率,第一个光溜溜钻进浴缸,不过她也充分考虑到了小公主过分敏感的羞耻心,背对着给她留了半个浴缸。
感到两人脊背相贴,侦探才再次开口:
“现在可以了。”
“呃,这是为什么?”珂妮拉埋了半张脸在水里,金色长发像某种入浴剂一样飘到了侦探这一边。
“从现在开始,啊不对,从今早开始,这就是我的准则,在没有解决这个案子之前,无论在哪个时空,我都不会犹豫地坚持最初的选择,减少被人不断试错引导向不同情形的可能。”
“这是第一条准则:所有私密的、真心的谈话都必须在且仅在这里发生,且必须裸体。”
“敌人可以制造各种借口进入这家侦探社,伪装成牛奶工、委托人、雇佣门外偷听的报童,甚至是用花言巧语说服我们的医生。”
“但在任何时空,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再和除你之外的任何人做这件事,这是我保证能够百分之百相信‘自己没有像凶手泄露计划’的方法。”
如果吸血鬼有脉搏,珂妮拉的心恐怕会跳得能让侦探通过脊背感受到。
顺了顺气,小公主才问出那个在缚神锁链旁被打断的问题:
“你知道,让医生服下药剂变身狼人,并不能阻止他回溯时间然后让这件事没发生过,对吧?”
“我知道。”
“所以你是在怀疑纳索?”
“倒也不是,他和我们在另一条时间线的周日是同时被袭击的。主要原因是,就像你说的,他的计划必然瞒不过一个能回溯的凶手,我能相信自己不泄密,但他如果信错了人呢?”
芙琳在串所有的线索,她忽然发现了一个自己之前的惯性思维,或许这能帮她验证一些事情。
计划在形成,但她却没有再向珂妮拉说什么,而是默默地一起洗完了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