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迟到的报酬,意外的钥匙
“你还知道回来?!居然把本公主一个人扔在……你你你、你这是!臭死了啊!”
芙琳这一次回到侦探社,已经又是快要天亮的时候。
珂妮拉开门时整个人都被她的这幅形象震慑住了,结巴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一边嫌弃一边帮她卷起浸湿的大衣。
“说来话长,”她取下帽子,无心去管拉丝的粘液,直接挂在衣帽架上,“先让我洗个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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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罢热水澡的芙琳感觉自己像是重新出生了一遍,浑身上下舒爽得像婴儿的屁股。
困过了劲儿,反而迎来了某种神奇的短暂亢奋,正好她也需要借助给珂妮拉讲述的过程好好梳理一遍。
昨晚的过程有亿点曲折,但最终以某种巧合的方式取回了台钟,达到了目的。
“不对,说巧合有点不够严谨,我并不是‘巧合地’谋杀了白蛆夫人,而是被人陷害的,其实这一点不该那么严重,还不至于无法脱罪,但当时危急的是第一手审问的是酒吧的人,遇上这些情绪化的人很难讲道理,只能先脱身再脱罪。”
“如果凶手,特别是案发刚好在十二点钟声敲响过后更增大了这份嫌疑,是最近那位雾港连环杀人魔,那他的手法属实匪夷所思,哪怕是我亲眼目睹,也没有理解。搞清楚手法,或许有助于锁定他的超凡命轨,然后缩小范围,得想办法找找关于远程杀人、无形刀刃、延时陷阱之类的能力,这是目前根据现象进行的猜测。”
珂妮拉翻一个白眼,裹了裹睡袍,狠狠打了一个呵欠。
虽然芙琳依然是扑克脸,但听着特有的长难句加上自言自语式的话痨发作,她能明显感觉到芙琳进入了兴奋状态。
“但最奇怪的还是之后发生的事,逃跑路线和方式都是我临时选出来的,但居然有人提前至少半天就已经在下水道里留下了标记……”
“而且还快凶手一步取走了白蛆夫人那里的台钟,放在我回来的路上……有意思,就像笃定我不会做出其他选择一样。会是【女儿】命轨的读心能力么?如果是猪人……至少不会来自我看到的那些新生群体。”
小公主决定赶快找个话题,不能让她再这么一个人说话了,她是困过劲儿了,自己可是刚到白天睡觉的时候。
“那昨天这个奇物,该怎么办?神秘人想要你拿着它,又不说拿来干什么,怎么都这么谜语人的。”
珂妮拉把玩之后将台钟递过来,托腮注视着她的眼睛,努力打起精神。
“先存起来再说吧,现在还……”
接过奇物的过程中,她的手指不经意间在底座的位置摸到了一处凹痕。
!
“怎么了?”
吸血鬼注意到她的表情有些不对。
她抬手示意珂妮拉待会再问,立刻起身取来明天打算上交公会的,从狼宴上缴获的正品,把它和仿品摆在一起。
“你看底座上这道凹痕,是离开狼宴时扔在栏杆上磕出来的,完全随机、独一无二的位置,再看这一台……”
再举起今晚从下水道里取得的仿品,两道损伤大小深浅都一模一样!
再三比对,芙琳都差点搞混两座台钟,她之前一直以为白蛆夫人用仿品骗了她,目的是为了追回狼宴上的那个真品,后来觉得可能是一对奇物,本就有两个,但这道同款的凹痕彻底推翻了这些推测。
难道是两件奇物之间有某种微妙的联系,就像巫毒娃娃那样,一损俱损,量子纠缠?
不过既然如此相像,到底哪一件交给公会,哪一件留作自用,就值得重新思考了。
“叮咚——”
侦探社门铃响了。
芙琳应门平视,没人?嗯?
一低头,才看到是一只七八岁的小女孩,见她开门,取出口中的棒棒糖,豁着两颗门牙,拿出一张纸像上课读课文那样读了起来:
“维尔德侦探收,恭喜,委托成功,送给你报酬,过两天我会登门拜访,要回我的那一份,辛苦了,再见。”
“等等!”
读罢,小女孩给她手里塞了一封鼓囊囊的皮夹,叼着糖准备离开,芙琳赶忙叫住了她。
可是问了半天,这位报童打扮的白发小女孩好像真的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广场上一位老太太给两铜树叫她来说这番话,转交东西,甚至还怕她忘记,特地用孩子能读懂的简单字词写了纸条。
老太太,芙琳默默记下这个特征,再给了一铜树放她离开。
如果是老太太的话,似乎就不太可能和那个在下水道爬上爬下的引路人是同一个了,不过或许老太太也是送信计划的一环呢?按照委托人这个和她一样多疑的性格,这样的推断毫无意义。
回到屋里解开皮夹的封口线,一副宽大的墨镜随着几枚金猛犸掉在了桌子上,本来呵欠连天的珂妮拉瞬间像炸了毛的猫,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很强的扭曲权柄,绝不可能只是个身份扭曲器那么简单。”
墨镜平躺在桌上,珂妮拉始终保持着两米的距离,隔着一整张餐桌发表评价,就像过年放炮环节最胆小的那个。
芙琳则是点炮的位置,可能因为和奇物不是同一命轨,之间的感应没有吸血鬼那么强烈,戴上它之前,她注意到虽然保持得很清洁,但金属上的保护漆已经有了明显的磨损,是个跟了原主人很久的物件。
“也就是说,也具备扭曲器的功能么?”
她不理解。
从狼宴上的表现来看,身份扭曲器应该不会传承原主人的身份,每个人使用时都像匿名群的马甲那样创建一个新身份。
所以委托人送这个作为报酬的意义……
目前侦探社里拥有三件奇物,还有一件是白蛆夫人给的身份发簪,没搞清楚之前自然是一起放在最保险的档案室里。
台钟有点重,又不想搬两趟,她决定先戴上墨镜再双手搬运。
然而,就在她带着新的墨镜靠近台钟时,周遭的景象忽然像是浮在水波上的镜像一样开始扭曲,原本完整的光线被粘稠的介质拆分成彩虹,光怪陆离的色彩迅速充满她的视野,只有台钟的轮廓还清晰,像是一切的源头。
万花筒般的世界失去了参照物,芙琳完全失去了上下左右这样的空间概念,头重脚轻的感觉涌来,不知道是幻术还是奇物的影响,她就像溺水的人想抓住个锚点一样,本能地想要靠近视线内唯一有意义的东西,底座铭牌上发光的“司辰”二字。
“芙——————”
跌倒、坠落……
失重感彻底掌握了她的身体,她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摔倒,但与地面的碰撞却迟迟没有发生,只能听到珂妮拉在背后的呼喊声逐渐被拉长,逐渐变成一串没有意义的音调。
最终,在刺耳的噪音和变换的光线中,芙琳像光敏性癫痫发作那样,沉沉地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