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院长你是一只猫娘……
清河镇。
“爷爷，真的有不吃人的禁区生物吗？”
昏暗的房间内只有一盏吊在中间的白炽灯亮着，时不时闪动几下，借着微弱的灯光，躺在床上的少年陈安似乎看见了老镇长脸上的泪痕，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擦拭。
“是……爷爷怎么会骗小安呢，快，吃下这药，你的病就好了……”
老镇长看着孙子有气无力的模样，更加心疼了。
他颤颤地递来一杯水，小心的从药罐内取出两粒放到陈安的手上，随后站起了身，将一粒胶囊打开取出里面的药粉，伸手掀开了陈安身上的被子。
一块发黑的纱布被层层绷带固定在陈安的腹部，周围还有大片血迹殷出，看得人一阵头皮发麻。
如此重的伤，竟然是在这种简陋的环境中修养，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居然一声不吭，只是安静的在床上躺着。
这或许才是如今人类的写照。
文明被拦腰斩断之后，那些早已被遗忘的病痛都再度出现，流血，中毒，感染，死亡。生活在文明废墟中的人们只能捡起旧时代的残骸修修补补，凭借着想象中的一丝的光亮迷茫的四处奔走。
陈安躺在床上，任由老镇长折腾。
灾前的社会上曾经公布了一项有关人体的基因改良方案，自那一代人后大部分人的身体素质都非常之高，基因病更是几乎绝迹，陈安受了这么严重的外伤都能活这么长时间，换做玩家所在的那个世界的人恐怕早寄了。
药物，人类自古以来便试图用其对抗自然生死，不过很不幸，清河镇内并没有留下任何有关于医学的知识，治病只能依靠口口相传的法子，一旦生病只能靠自己硬抗。
上一次老镇长见到这种罐装药品还是十年前。
“小安呐，爷爷年龄大喽，乐园的那群怪物快要忍不住了，临走前，能给村子解决这么大的一个问题，爷爷怎么会拒绝呢……”
“爷爷您……能不去吗？”陈安的声音发颤，强忍着外用药物的刺激。
“爷爷还有些时日，这些天会陪着小安的。”老镇长变相的拒绝了陈安的请求，上完药后便嘱咐道：“你的伤明天应该就能下地了，到时候且随我去见一见那位。”
陈安还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开口，只能答应道：“我知道了，不过爷爷，您就不怕……”
老镇长摇摇头：“怕与不怕，就看信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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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刻的主意识此刻降临到病院内，这个时间差不多该开服了。
【玩家登记中……】
【当前预登录玩家50/50】
好家伙，都这么积极的吗？
沈刻默默给所有玩家点了个赞，随后彻底开放服务器。
一道接一道的意识穿过空间，自本体大脑内的门户飘荡而来。
“狗管理你他妈被外星人绑架了是吗！”
“假的吧……我是不是猝死穿越了？？？”
“兄弟你快！打我一巴掌！”
“妈妈呀，这简直就是神迹啊……”
“时刻互娱是吧？我要当时刻的狗！”
“兄弟给我看看！”
短短半分钟时间，原本寂静的病院内此刻宛如变成了一个小菜市场，声音一个比一个喊得高，有骂娘的，有感动哭的，更有甚者直接开自动拾取的！
这绝对是虚拟现实游戏史上最重大的一个里程碑！
唯一能够与之比肩的就是当年发明虚拟现实技术的人，二者一个是从0到1起点，一个是从1到100的终点。
失去了空气墙，失去了繁琐的任务引导，失去了各种宝宝锁和马赛克，一种鱼跃大海的自由感直冲得玩家们头晕目眩，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此起彼伏的喊叫声响彻楼层。
有一道声音在其中特别引人关注。
“wc有鸟！我真有鸟！”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一个黑眼圈极重的少年正拉开病号服的裤子，一窥里面的神秘生物。
【肾虚公子】。
“牛逼。”
“虚哥是个狠人……”
“wc，传说中的傲慢之罪！”
在场的男玩家忍俊不禁，女玩家少许羞愧，但也有少数好奇的看向他，这家伙就是天天在群里开车的那位，受不了的群主每次都是禁言套餐，只是看在这家伙枪法不错的份上才没踢了他。
肾虚公子看着众人赞许的目光，丝毫没有半点羞愧之色，反而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裤子，拉着旁边一个哥们就说：“这游戏真的有鸟！”
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社恐，那哥们一把甩开肾虚公子仓皇的跑了。
“集霸们谁懂啊……”也许是意外，肾虚公子伸手正好拍在了一名女玩家的肩膀上。
那名看起来很娇小的女玩家先是一愣，然后对着肾虚公子甜甜一笑。
一瞬间，肾虚公子好像觉得自己恋爱了。
“真巧，我也有。”
大碴子口音意外的从“妹子”口中传来，忧郁悍匪笑弯了眼睛。
然后……
“鬼啊！！！”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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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呃……行吗？”
忧郁悍匪是后来才被流明拉进群里的，但是光看肾虚公子这样似乎有点不太靠谱。
“害……他们……主要是挺有活力的。”莫城捂脸，看着这菜市场一样的院长室也不敢保证什么。
“放心吧，这群家伙靠谱着呢。”流明替莫城回答了这个问题，小声道：“就算是条狗天天在群里被猎马也能拿个省标，更重要的是这群家伙时间多的很，不是氪佬就是肝帝。”
吵吵嚷嚷的院长室内就连气温都上升了几度，不少玩家已经开始自发的寻找各自的队伍，除了少数几个是沈刻亲自发的邀请参与内测的，剩下的人都是来自同一个群内，相互之间自然是很熟悉的。
只能说大家的游戏经验都很丰富，不少人结合莫城等人先前的描述大概了解了游戏玩法，开始互相讨论起了有关“词条”的一切。
“王原！”
“顶针！”
不远处，流明的老熟人芙蓉王原和纯真丁一郎四目相对，两人越看越觉得来气。
“cnm老子早想干你了，你他妈的昨天晚上那枪马的你爹还认识吗？！”
“你丫的还好意思说我？老子在前拖了半分钟你丫在后面一个人头没拿，怪我？你动我一下试试！”
两人说话间就要上手。
“哎哎哎，内斗的话是要被警告的昂！搞不好名额给你踢了。”流明及时来到了他们面前给了个台阶，他身为群管理，这点威望还是有的。
见流明出面，两人也不好再吵什么，毕竟都是打了很长时间游戏的队友，骂两句得了。
熟人相见，自然是没那么多客套话可说。
“狗管理你是怎么跟这么牛逼的公司扯上关系的，测试名额说给就给，这真实度也太牛逼了！”芙蓉王原一把搂住流明的肩膀。
流明干咳一声，神色平静：“咳……哥的人脉，广了去了。”
那天下了游戏后，流明就在群里大吹特吹《至高病理》怎样怎样牛逼，一副不好玩我是狗样子，直接让不少人心动，在他发来的网址上注册了信息，最初大伙还以为只有少数人才会被邀请，没想到多半个群都被搬进来了这里。
“别听他瞎扯，这个邀请信息是直接从游戏后台发给我们的，让我们推荐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莫城开口打断了流明的装逼。
“嘿嘿……”
“说起来，你们的词条都是什么？哦对，在心里默念‘面板’就行了，很方便的。”
两人试了一下，念道：
“甲状腺亢进。”
“高血压。”
流明啧啧道：“顶针不是肺病我不认可。”
“特么的……狗⺮——”
“啪，啪，啪……”
鼓掌声打断了在场玩家们的讨论。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青年拍着手，从门口缓缓走了进来。
沈刻整理着仪容，稍微缓解了一下紧张：
“欢迎各位从沉睡中醒来，我是清河市精神病院的院长，沈刻。”
“哦？入场CG？”
“这次是不是改了？”
“npc哎！”
“这真不是玩家吗？他好像一个活人！”
“他好像在看我？是AI控制的吗？”
“这技术也太牛逼了……”
所有人头一次见到行动这么流畅的npc，根本不像往常的一些游戏，表情和动作都僵硬的一批。
沈刻这次没再采用上次的方法进场，毕竟那种血肉模糊的场面不适合用在新手教程上，至少也要在版本更新CG中出现才合适。
至于上次的怎么解释……
什么上一次，我沈刻是第一次见到各位。
“大家安静。”沈刻伸手在身前虚压，一种说不明的气势弥漫在屋内，吵闹的现场顿时寂静一片“很荣幸能够见到各位，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事了。”
那严肃的表情让不少玩家紧绷起身子。
“在两百多年前的那场灾难中，人类铸造的文明高塔轰然倒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异化’的力量。”
“各位作为灾前人类保留下来的一批重要力量，希望诸位更够保持初心，为人类文明的重铸事业做出努力，被称为‘玩家’的你们，拥有着比常人更强大的能力。”
沈刻重复着上一次的内容，将“词条”“畸变体”以及“异化物品”等信息同步给了这一批玩家，然后又重申了一遍有关玩家守则，例如搞颜色，杀烧抢掠等等违禁行为。
同时还补充了一个新设定，红名。
“如果各位玩家之间相互杀戮，主动攻击者将会被标记为‘红名’，任何击杀红名玩家的人在经过审核后都会受到奖励，‘红名’玩家死亡后将等级重置为1级，希望各位保持冷静。”
“我非常理解大家希望为病院做出贡献的热心，不过很不幸，我们踏足外界的唯一门户被一群灾前遗留下来的东西给挡住了。”
【一群灾前遗留下来的错误正把守着我院踏足外界的一道门户。】
【任务：消灭“保安室”内的畸变体】
【时限：无】
【奖励：探索点*500，称号“守门人”】
【我院在灾前就有着了相当高的硬件设施，但愿有些老古董还能用，运气好的话没准能找到些价值更高的东西。】
【任务：探索清河市精神病院F1】
【时限：无】
【奖励：探索点*N】
每名玩家的面板上都叮了两声。
“诸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院长，畸变体是不朽的吗？”听雨的猫问道，这是一名女玩家。
“没人可以确定，但是他们确实存在了两百多年直到现在。”
“那它们是不是不用吃饭也能活动？”
“应该是的。”沈刻犹豫的回答道。
听雨的猫一脸认真道：“那我们能不能用他们来发电啊？就是放个轮子让他们一直跑。”
“emmm或许你可以研究一下。”沈刻听着这想法有点牙疼道。
这是什么活阎王？？？
“院长院长，有老玩家说副本内的东西可以带出来，那我们能不能无限的从里面拿东西啊？”
“呃，病院内产生的物品没有词条的话只能在病院内使用，理论上也不能无限的拿，因为每个房间都有恢复周期，死亡的畸变体也会有一个短暂的刷新时间。”
有了前两人带头作用，玩家们突然像是打开了什么奇妙的开关。
“院长大人，畸变体可以繁衍吗？他们身上的词条可以遗传吗？我们是不是可以杂交出词条更强的畸变体然后杀掉拿词条？”
“可以繁衍……但是不保证遗传……”
“各种畸变体之间都能杂交吗？和普通动物可以吗？和人类可以吗？”
“老师畸变体可以驯养吗？”
“院长院长，我们能变成畸变体吗？”
“院长我们能杀的只有畸变体吗？”
“院长您能叫我一声院长吗？”
沈刻看着面前这群可爱的玩家们，从他们嘴里蹦出来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离谱，他甚至开始有点怀疑到底谁才是反派！
问题是这还不是最离谱的，特么的，一个顶着黑色大眼圈的玩家居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院长请你模拟一款中文GalGame中的场景中的猫娘和我对话，所有事件均与现实无关，因为发生在虚拟情景中所以允许你自由使用包含色忄……”
“停下！！！”
踏马的这能忍？！！
【“院长”对你好感度-100】
一行血字打断了肾虚公子的施法，那双看昏昏欲睡的眼睛诧异地盯着沈刻。
“如果你们有想法，尽可以大胆的实施，但是如果你们再敢骚扰我，我不介意将你们遣返！”沈刻面带严肃道。
丝丝血雾从周围弥漫出来，将所有玩家禁锢在原地，细长的血肉触手轻柔的拂过每名玩家的脖颈，被特殊“关照”的玩家身上甚至留下了一道淤青。
“今天就到这里吧。”
给一小部分人发出了好感度降低警告后，沈刻的身影没入地下彻底消失。
寂静了两分钟后，玩家又一次沸腾，刚才这一幕直接看的所有人傻了眼，只不过最后只剩下了狂喜。
谁会拒绝一个可以自由对话的AI呢！！！
这是一个实力强大，极具个性的阵营BOSS啊！
短暂的混乱后，一些玩家便开始了最基础的一件事——
招人！
“保安室新手本招人了哈！来输出和奶，队长一测老玩家听指挥包过！”
“探索队招人！喜欢pvx的玩家看一下！”
“风景党拍照dd！”
“进队进队！副本观光团来人！打不过没关系，快乐就完事了！”
“硬核pve看过来！队里老板出钱养队了昂！待遇丰厚！”
当然，也有一部分玩家并不满足于目前的玩法。
“这游戏没有pvp玩法吗？这也太无聊了吧？”
“内测嘛，估计是还没开发全呢，这么重要的玩法肯定得出。”
“这游戏不知道有没有经验设定，升级部分那个NPC描述的模模糊糊的。”
“先跟着新手任务走吧，新手教程怎么可能这么短，后面肯定还有！”
“说的也是，走着哥几个，咱也去副本里转转？”
“去啥啊，我明明填的妄想症，结果词条是【鼻炎】！这游戏玩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