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死离别，古剑有灵
在树林中，两道急速的人影如闪电般穿梭，不时有草木折断的声音传出。莫离和李寒衣虽然已经跑出三四里，但他们仍然不敢掉以轻心，继续极速狂奔。
这片老林子年深日久，李寒衣身上的伤势还未完全痊愈，渐渐有些跟不上莫离的步伐。她头上冒着细汗，大口喘着粗气，时不时用手抚摸着胸口，显然是快速移动加重了她的伤势。
莫离看似在前方开路，但他一直留意着李寒衣的状态。见她伤势加重，莫离渐渐放慢了脚步。前方的李寒衣一直捂着肚子，险些一不小心撞在莫离身上。
莫离慢慢转过头，复杂地看着李寒衣，说道：“要不我们分开跑吧，这样的话我们谁都跑不出去。”
李寒衣强忍着身上的不适，用力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莫离却一脸冷漠地说道：“我们这样谁都跑不出去，而且你也受伤了，跑不出去的。”
李寒衣有些愣神，她从莫离的语气中听出了厌弃的感觉。她很想怀疑自己的感觉是错的，但眼前这个男人的表情却让她确定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她忍不住颤抖着问道：“莫……莫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离的面色一厉，随即转过头去恶狠狠地说：“我想活着，你现在已经受伤了。我不能死，我还要为惜儿报仇。”
李寒衣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随即用不可置信的语气一把拽住莫离的手，用尽全力问道：“你把话说清楚，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莫离忽然用力吼道：“我说的还不清楚么？你就是个扫把星！如果没有你，我就不会被追杀，如果没有你，我们何必东躲西藏！你除了会拖累我还会干嘛？难道要让我为你赔上性命吗？”
轰的一声，一道闪电横空劈下，狂风暴雨倾盆而下。李寒衣无力地摔在了地上，她用绝望的面容盯着莫离，想在莫离的眼中看出哪怕一点迟疑。可惜，并没有。
莫离的眼神好似钢针般刺痛着李寒衣早已破碎不堪的内心。她无力地将拽向莫离的手放下，此刻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疼。明明刚认识莫离不过两天，她却对莫离有了别样的情愫。
也罢，至少看清了他的为人，这样可能不会让我越陷越深。她缓缓站起身，抽出腰间的听雨剑，最后看了眼莫离，一把扯下脸上的白色桃木面具。
嗒的一声，面具落在地面，这声清脆之音让莫离的心忍不住震颤。他强忍住面部表情，依旧不为所动。
李寒衣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抽剑在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剑痕，随即面色变得冰冷。这一刻，她仿佛变成了莫离最熟悉的模样——那个面色冰冷，犹如九天仙子让人不敢亵渎的雪月剑仙李寒衣。
她一字一句地看着莫离道：“莫离，你我二人从此恩断义绝，江湖陌路。是我李寒衣看错了人，也感谢你这两天的照顾，教会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
莫离忍不住闭上眼睛，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泪悄然落下。眼泪混杂着雨水，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他依旧面无表情，因为他怕李寒衣看出来，这样他想做的事就再也完不成了。
看着一瘸一拐消失在雨中的李寒衣，待再也看不见李寒衣的身影，他的嘴中轻轻吐出七个字：“似弥漫，似细雨。对不起，好好活下去！”说完，他挎着大布，原路返回。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阳光又一次普照大地。天边突兀地出现一抹彩虹，黑衣人依旧四处追寻着。
一棵百年古树下，山贼二当家安静地看着天边的彩虹。就在这时，山贼小松一个瞬身出现在山贼二当家面前，面色恭敬地说道：“二当家，小的们在前方考察出那二人的脚印，相信很快就会追上那二人。”
山贼二当家沉默地看着天边，随即嘴角一翘道：“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漂亮的彩虹了，看来是老大和三弟在天上看着我们呢，今天注定能为他们报仇。”
“是么，说不定这彩虹是送你们下地狱的丧钟。”就在这时，树林中缓缓走出一个麻衣少年。
他走得很慢，脸上戴着一只桃木制造的面具。他就站在那里，犹如死神的镰刀。
首领有些意外，用力地鼓了鼓掌，随即看着莫离有些意外地说道：“我们本来就想抓你的同伴，没想到你居然自投罗网，既然你是和那人一起的，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这时一旁的小松也跳出来怒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没想到你竟然敢独自回来，那你就去死吧！”说完，两只手放在嘴边，只听“咻”的一声，刚刚四处寻找的黑衣人下一刻重新聚集在小松的身后。
莫离看着前方众多的高手，也不着急。只见他嘴角上扬，抽出背后的轩辕剑，冷冷地看着这群山贼。随即缓缓开口道：“对付你们，我只用一招，这招用完，我肯定会死，但你们可能一个也没法活，你们相信么？”
为首黑衣人不由也笑了起来，随即看着莫离微微一笑，口中吐出了四个字：“拭目以待。”
莫离看着雨后初晴的天空，又转过头看向天边那道美丽彩虹，呢喃道：“好美丽的彩虹啊，可惜了，我得让这天重新暗一暗。”
说完，只见莫离将轩辕剑抛掷天空，轩辕剑立剑与天。随后只见莫离周身真气鼓荡，下一刻只见雨后初晴的天空重新乌云密布。
只见莫离开口大声念道：“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莫离眼神如霜，一声长啸，天空下一刻乌云密布。而这一句口诀，仿佛融入这天地。漫天电芒轰然齐喝，远远传荡开去，似撕扯天地一般。
云端深处，无数电芒迅速汇集，轰然雷鸣之声，在天际炸响不停。半刻之间，黑暗漩涡深处，巨大的电芒汇聚而成，冲天而下，落在轩辕神剑之上。
雷霆化为雷龙，盘旋于轩辕剑之上。这一刻，莫离面具下的脸七窍流血。但是他咬住了牙，忍住了最后一口气，面色凶狠地看着那群山贼。
山贼首领看着这灭世的雷霆，忍不住瞳孔放大。下一刻，他大声怒喊道：“快闪开！”
晚了，只听莫离一声怒吼，下一刻，伴随着一声龙吟，轩辕剑用力地朝着黑衣人劈去。那龙吟的咆哮声如雷霆般响彻天空，莫离的耳朵好似要失聪一般。
下一刻，他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雷龙所过之处，一众山贼纷纷化为飞灰。那为首之人还未来得及逃跑，下一刻，也如他的手下般化为了飞灰。
伴随着最后一声龙吟，雷龙缓缓化为乌有，天边的乌云重新显现，七色的彩虹重新挂在了美丽的天边。可惜这一切，莫离再也看不到了。
四下一片静谧，但是没多久，极速的跑步声重新打破了四周的平静。只见李寒衣快速地朝着这方静谧的战场行来。
下一刻，她用力地扒开草丛，看到了一个人安静地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这人她很熟悉，因为他们刚分开不久，而他的脸上，还戴着刚才她生气撇在一旁的面具。
她的心没来由地一突，随后快速地跑向那人的身旁，然后蹲下身慢慢揭开那人脸上的面具。只见此刻的莫离七窍流血，就那样睁着眼睛。
下一刻，李寒衣的眼泪悄然落下，她忍不住推搡莫离，随即哭泣道：“臭木头，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起来啊，臭木头，我错了，你给我起来啊，我们不是说要一起去雪月城的么，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李寒衣的眼泪犹如珍珠般悄然落下，怎么也止不住。就在这时，插在地上的轩辕剑微微摇晃，随即从轩辕剑身之中悄然飘落一个貌若天仙的白衣女子。
她看着伤心的李寒衣忍不住微微一叹，李寒衣被声音打扰，下一刻站起身拔出腰间的听雨，面色严肃地说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轩辕蝶舞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莫离，又看了看李寒衣，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一笑道：“你不必惊慌，吾乃轩辕剑之剑灵轩辕蝶舞。主人并未死去，你不必太过伤心。”
“剑灵？”李寒衣看了眼插在地上的轩辕剑，又看了眼眼前这个美得如同仙子般的女子，质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叫臭木头为主人？”
轩辕蝶舞微微一笑，看了眼插在地上的轩辕剑道：“此剑乃上古神器轩辕剑，而莫离，乃是这一代的剑主，神剑有灵，吾便是这轩辕剑之剑灵轩辕蝶舞。”
李寒衣这才放下心来，擦了擦眼泪躬身行礼道：“是在下孟浪了，前辈勿怪。”
无妨，轩辕蝶舞重新回到面无表情的状态，随即看了看地上的莫离叹道：“此乃他的劫，你不必介怀，主人自带天命，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谁？出来！”下一刻，轩辕蝶舞却看向天空，手一招，轩辕剑落与手中。下一刻，一道剑气朝着天空劈去。
就在这时，天空中一白发青年人侧身一闪，只见那道剑气笔直劈向天空。下一刻，天边一道白云被侧劈成两半。
此刻的李寒衣也看向来人，忍不住焦急大喊道：“前辈住手，那是我师傅。”
来人不是天下第一的南宫春水又是谁，只不过此刻的南宫春水稍显狼狈。他看着天边那道剑痕，又看向轩辕蝶舞，心中大骇。
如果这一剑是劈向他的，他自认接不下来。本以为自己乃是这天下的第一人，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如此高人。
他一个纵身落在地上，看向轩辕蝶舞拱手道：“前辈实力高强，在下不及也。”
轩辕蝶舞只是冷哼一声，并未理会南宫春水。她只是转过头来，用温柔的语气看向李寒衣道：“此间事了，我就先回去了。主人就靠你照顾了。”说完，一个纵身化为流光重新回到轩辕剑之中。
李寒衣这才看向南宫春水，拱手行礼道：“徒儿拜见师尊。”
南宫春水看了眼李寒衣，温声回答道：“寒衣，你历练已满，随我回雪月城吧。”
李寒衣却焦急地看着昏迷不醒的莫离，着急道：“师尊，你快救救莫离。”
南宫春水看着着急的李寒衣，缓缓摇头道：“哎，痴儿。”下一刻，便从随行的药袋中掏出一枚丹药递给李寒衣道：“此乃雪莲丹，乃北境天山雪莲炼制而成，能生死人肉白骨。你替他服下，便带着他随我回返雪月城吧。”
李寒衣快速抢过雪莲丹，替莫离服下，随后扶起昏迷不醒的莫离，随着南宫春水御剑朝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