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钉在十字架上的良知

这是一个寓言。

一位作家带着自己的作品去天堂采风，在天堂门口遇到圣者，作家拿出自己的作品。圣者指着作品问道，这里面有你的血泪吗？面对天堂，作家坦诚地求教：“为什么文学要有血泪？”圣者回答：“因为良知被钉在十字架上。”

我想，理解这个寓言，首要的是，作家是要有良知的。或者说，作为一个作家的最为基本的条件，就是具备良知。任何一个时代的作家，都应该是社会的良心。任何一个时代，都有其进步的一面，也有其灰黯的一面，作为作家，应该用自己沉静的眼睛，静静地看，静静地思考，静静地写作。让进步更多一些，灰黯的更少一些。

然后，我想，作为一个作家，是要有血泪的。只有作家自身有了血泪，他的作品才可能有血泪。真正的作家，往往是理想主义者，当他用自己澄澈的眼睛，看到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的时候，当他看到芸芸众生的无穷无尽的苦难的时候，会象杜鹃呖血一样，用自己的爱和悲悯，用自己手中的笔，去描绘这个世界、和其中的人。

这就是所谓的歌者，作家就是时代的歌者、历史的歌者。而一个真正的歌者，是有爱的。正是因为有了爱，他就会有一张使命，或者说一种责任，去描绘这个千疮百孔、满目疮痍的世界，去描绘这个千疮百孔、满目疮痍的世界里面的人，并且，不管是有没有开出药方，就像是鲁迅先生所说的：“引起疗救的注意”。有一个非常经典的例子，就是十八世纪法国作家雨果的《悲惨世界》，当然还有《巴黎圣母院》。

记得在中学的时候，学到过一篇文章，是屠格涅夫的《门槛》。当时并不理解其中的内涵，只是觉得里面的内容很深奥。现在我深深地理解了，作为一个作家的屠格涅夫的想法。是啊，进了这道门槛，你可能看到世人所看不到的风景，但更多的，是失望、痛苦、彷徨、挣扎。

而其实，这也就是一个作家的责任所在。既然是歌者，一个真正的歌者，就要尽一个歌者的责任，可能是一个好的歌者，可能是一个不好的歌者，但是，责任，或者说良知，是歌者所要具备的素质。

我不是一个作家，但是我喜欢思考。在这样一个迷茫而又荒诞的世界里，有人吹着喇叭，来回地走动；有人唱着迷茫的歌，徘徊在十字路口；有人用文字写满了身体的每个角落，说这是行为艺术；有人为了得到一点什么，象战场上的战士一样辛苦地奔波；当然，我也看到过，有一些人，在简陋的房子里，用手中己经残损的二胡，拉着悲伤的曲调。

每一个时代，都有每一个时代的歌者，我想，不管怎么样，我们的时代，肯定也不会缺乏这样的歌者。无论世事如何变迁，良心，始终是在人的心里，良知，始终是人心的期盼。

如果要我成为一个作家，然后象超女一样，站在耀眼的萤光灯下，荣耀地和人PK，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愿意。我宁愿自己是一个小人物，有个小家，有点小钱，有点小思想，又有点小小隐私的、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