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金麟岂是池中物（二）
平静的几天之后，终于到了五一长假的前一天。
程妈妈开心地往乖儿子碗里夹了两颗荷包蛋，说：“努力学习也要记得补补身体！”最近儿子真是长大了，学习非常努力。
程默每晚都抱着笔记本在那认真学，看得程妈妈都有点心疼了。
程默对着妈妈笑了一下，然后拿起鸡蛋、肉包就着豆浆开始胡吃海塞起来。
正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程默现在也正是胃口好的年纪。
程妈妈见着儿子的凶猛吃像，满眼开心。虽然这几年社里的日子难过，但最近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听街坊们谈起大院的拆迁已经提上日程了，娃他爹往上进步的传言似乎正随着程爸爸的恩师—严老师空降省里，变得不止是传言了。
就这几天，来自家拜访的客人都比以往多了不少。
就算程妈妈只是一个普通家庭妇女，她都能从这个情况感觉出程爸爸可能是真的要往上进步了。
最重要的还是儿子越来越懂事了！程妈妈欣慰地想着。
……
程默小心翼翼地探头，磨磨蹭蹭地走进教室。
英语老师聂龙香抬头撇了他一眼，神色有些诧异，随后就低下头继续领着学生们早读了。
进门已经编好理由的程默见老师似乎不打算追究自己迟到的原因，就偷偷摸摸地潜回座位上放好书包，拿出课本跟着一起朗读起来。
“哇，老聂对程默没发火哎！”
“今天聂老师心情好？”
“屁的捏！我爸说程默他爸找到省里的靠山了，老聂这是不敢教训程默了！”
“我哥在供销社上班，他也这么说。”
周边的小声嘀咕声让程默很不自在。
少年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几天还在绞尽脑汁想法子安慰可能受传言影响的张诗意，这没几天传言的主角就换成自己了。
聂龙香咳了几声，治住了声量逐渐控制不住的杂音，她倒不是怕什么省里有靠山的程爸爸，毕竟不是一个系统的。
聂龙香是两个星期前刚从乡镇中学借调到二中来的，在学校人面不是很熟。
对程默这个小透明般的普通学生印象也不深，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她表现出的诧异，其实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又是一个午后，实验楼天台上。
张诗意从笔记本中抽出银行卡，交给程默说：“这个还给你！”
程默愣了愣，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带着疑问说：“这个是用不上了吗？”
张诗意眯着眼睛笑得像个小狐狸，秋波盈盈地戏谑：“怎么？就许你赖皮，不许我反悔啊？”
“这，这……我……”哪怕知道少女是在开玩笑，程默依然会心脏一紧，只得吞吞吐吐地想要解释。
倒是张诗意看他那拘谨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逗你的，这个是你以后要做的任务所需要的秘密武器！”
程默尴尬地挠了挠头，伸手接过银行卡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张诗意侧着头倚在椅子上，冷冽的眼神打量着程默，小手在程默接过银行卡时突然狠狠掐住少年的手背上的软肉一扭，嘴上恨恨地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别扭精！以后还敢突然闹别扭吗？还敢一言不发偷偷丢下我吗？”
程默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微微痛感，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少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脸上却因为和张诗意亲密接触而勾勒出一抹得意，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一阵告饶：“疼~疼！不敢了~不敢了！”
哼！张诗意小鼻子微皱，少年那拙劣的演技哪里瞒得了她，轻轻松开，问：“嗯～！你们男生都喜欢去的那个什么穴迪吧，你知道在哪吗？”
“巢穴？呜呜呜！我完全不知道！我就听孙炜说过一次，我真的只知道个名字！”程默脱口而出，但看到张诗意眸子中逐渐散溢而出的寒意，知道自己失言了，立马改口顺带着卖了孙炜。
“下午找孙炜问一下地址，晚上带我去一趟。”张诗意轻轻咬唇，嘱咐着。
“啊？”程默心脏巨震，他是真的没去过，就听孙炜说那里每晚的表演都很刺激，场面也都很嗨。
张诗意约自己一起晚上去迪吧。
想到这，少年又开始思维发散，左右摇摆，和心上人一起泡吧，是不是还要喝点小酒，然后……那这算不算乘人之危？
“你又胡思乱想些什么？”张诗意秀眉微扬，没好气地白了少年一眼，说道：“没猜错的话，殷晓东这段时间应该一直在那混着，我们一起过去找他问清楚！”
少年的心在听到少女那句自然而然的“我们”后，又开始怦怦乱跳起来。
……
下午放学后，程默和张诗意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教室里。
虽然是五一长假前最后一次晚自习，学生们都有些躁动，但两个人一起明目张胆的逃课，还是把班主任老于鼻子都给气歪了。
上次没管你俩，没想到变本加厉了，现在敢一起逃课了。老于气冲冲地出了班级打算给程默爸打电话。
不巧掏出手机准备下楼时，又迎面撞上拿着小钢棍刚准备藏到楼梯间厕所里的丁子翊等人。
“程默，这次一定给你好看！”丁子翊恨恨地说着。
上次被拉进教务处批斗的丁子翊在学校低调了好几天，这次终于找到机会，打算在放假前给程默一个教训。
没想到刚准备把钢棍藏到附近厕所时，又被于吉兵迎头碰上，又在放假前喜提教务处批斗套餐一份。
“唉～”王玉洁看着身旁的空座，长长地叹了口气。好朋友又逃课了，转头看向后面，果不其然，那小子也不在。
这个程默真讨厌呀！小意以前从来不逃课的，小妮子真的～真的是没救了呀！
教室里的其他同学们却都没那么多感慨，明天就放假了，大家都闹哄哄地讨论着明天怎么出去玩，哪有空关心谁和谁逃课这种事！
而且他们也不会想到，一向在学校乖宝宝似的班长，正和程默一起站在汇集着红男绿女的巢穴迪吧门外。
霓虹灯下，张诗意浑身散发着夺目的光彩，清丽精致的容颜在灯光的映射下，有种夺人心魄的美感。
无数道艳羡嫉妒的目光汇聚在少女身边的程默身上，程默现在可算是深刻理解了“如芒在背”这句成语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