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信仰
颐和路,徐氏药铺门口。
徐文清出来转了一圈,在这路上,他发现有人在暗地跟踪着他,他假装着什么也不知道,转了一圈就又回来了。
站在药铺门口,徐文清看着对面楼上的人,以及附近多了些陌生的面孔,他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些人,终究是注意到这里了。
虽然已经将东风同志安全送走,一些机要的文件也已经开始销毁了,但是有些东西是带不走的,就比如好不容易弄来的枪械药物,这些都还没来得及转移。
更重要的是,那台放在储藏间的电台,那电台,还没有使用过多少次,就这样没了,徐文清不自觉的捂住自己的胸口,那是心疼的感觉。
那一台电台耗费了多少同志的心血,好不容易才弄到手,又花费了巨大的力气才把电台转移进城,为的就是自己小组能够在窃取到重要情报后,能够快速的将情报传递出去。
想到这里,徐文清心更加疼起来,只是,如今不该考虑这些的时候。
他吩咐好下面的人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分散突围出去。
一时之间找不到好的时机,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不远处,一个大汉走了过来,看着徐文清,像是确定了什么,在靠近徐文清的时候,像是不小心摔倒了似的,一只手抓住徐文清的胳膊,另一只手趁机在徐文清的衣袖里放了一张纸条。
徐文清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看了眼男子,笑着说道:
“这位兄弟,我看你肝火旺盛,气色甚虚,这有两副药,你可以抓着试着吃一下。”
男子听到后脸上露出笑容,连连道谢,然后拿着徐文清刚写的药方,就离去了。
突然,外面出现了一阵臊动,原来,在徐氏药铺的不远处,有一伙人打起来了,引起了臊动。
中国人爱看热闹的本性上来了,不一会儿,附近停留了大批的吃瓜群众。
忽然,天空中有一大摞钱掉落在地上,一时之间,人群不停的往徐氏药铺门口涌去,人满为患,就连隔壁街道的人听到声音后,都要过来看看。
徐氏药铺门口对面的人和附近摆摊的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有的甚至还参与进去看热闹。
就在一边,一行人快速的从徐氏药铺里面走出来,混入人群中。
不一会儿,附近的警察来了,他们先是吹响了哨子,驱散了围观的群众,想要抓捕闹事者,可是一开始的闹事者早已不见,只剩下围观吃瓜的群众。
围观的群众太多,警察们担心闹出事情,惹了众怒,只好不了了之,只是将街道的秩序维护好。
等到人群散去,潜伏在四周的特务们发现了不对劲。
徐氏药铺似乎是没人了,这个想法突然出现在周围埋伏观察的人的脑海里。
一个领头的人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小弟,他们假装路过药铺门口,然后朝药铺里走去,边走还边说着要看病抓药之类的话。
只是,里面无人。
领头的男子这才意识到不妙,招呼着附近的人,然后前往药铺内堂走去。
此时的内堂,已经没有了人影,在厨房里,锅灶里还有着烧完的灰烬。
看着眼前的样子,领头的男子脸色铁青,他看了看周围的身着便装的汉子,一个个的都骂了一顿,这才急忙回去禀告。
原来,之前,张一鸣拜托张凤英帮忙。
先是写了一张纸条,阐明了整个行动和计划,让一男子送至徐文清手中,之前那个与徐文清撞到的男子就是张一鸣安排的。
之后,张一鸣的后续就来了,张凤英的人故意在徐氏药铺附近闹事,利用中国人吃瓜的天性,将人聚集起来,遮挡住那些潜伏在周围特务的视线,这还不算,张一鸣甚至还狂撒一笔钱,利用钞能力大法,让人变得更多。
这时,徐氏药铺里的人乘机逃了出来,混入人群里,到这时,特务们想要抓住徐文清一行人都难以抓住,一行人就这样分散离开。
另一条街上,冯家祥拉着黄包车,车上的人正是徐文清和张一鸣,后面还有一个大型的手提箱。
“杜鹃同志,你这样很危险,你知道吗?”徐文清脸色严肃,低声的说道,语气有些严厉。
“这位小哥,麻烦将我们送到太平南路就行了。”徐文清转过头,大声的朝张一鸣说道。
听到话的冯家祥只是答应了一声,卖力的跑着。
这一路,徐文清没有再说些什么,直到到了路口,两人下车。
“跟我走。”说完,徐文清低着头,拉低了帽子,往前走去。
走过一个小巷子,张一鸣看了路牌,‘小火瓦巷’,然后又一前行了一段,到了一门院前。
徐文清停下脚步,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门推开,拉着张一鸣走了进去,随后,又将门把手的上的兽形拉环调了一下。
张一鸣看的很清楚,门把手的拉环有些不同,主要是上面拉环系上的布条有些不大一样。
“看清楚了,如果拉环上的布条在上方,说明了我不在家,如果布条在下方,那就说明了有急事,需要联系,知道了吗?”徐文清看见张一鸣察觉到门把拉环似乎别有玄机,于是向他说道。
“布条在上方,说明你人不在家;布条在下方,那就有急事,需要联系。是这样啊!”张一鸣自言自语的说道。
见张一鸣知晓了其中的奥妙,徐文清继续往里走,先是把手提箱放好,这才坐在大堂前,坐在主桌上。
他眉毛一挑,招了招手,示意张一鸣坐下。
“东风同志,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我希望你能先与我们联系,而不是一意孤行,听从组织的安排,服从组织的命令。”徐文清敲了敲桌子,严厉的说道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陷入险境而不去营救,这是我做不到的。”听到徐文清有些责怪的话语,张一鸣感觉有些委屈。
似乎是觉得自己话语重了一些,徐文清变得柔和了些,语气软了些。
“我并不是说你的做法不对,只是,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需要先汇报组织,不可以上擅自行动,你的计划很好,但是,并不是每次的计划都可行。”
“我们这些潜伏在地下工作的人,最重要的是要时刻保持谨慎与小心,一个微小的动作,都有可能引起不可估量的变化。”
“我不怕牺牲,只怕自己的牺牲没有意义,那才是可怕。”
徐文清一脸坚毅的看着张一鸣,双眼里透过一种莫名的光彩。
那应该是信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