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心
“怎么样，这场面够吗？没让您家的那位丢脸吧？”棺材铺老板见许正阳开门后谄媚的道。
“可以的。”许正阳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满意就好，满意就好。”棺材铺老板一张老脸都笑成了菊花。
然后他回头一招手，两个披麻戴孝的小厮连忙带着寿衣和一些给死人装扮用的东西走了过来。
棺材铺老板便问许正阳道，“人在哪呢？我先让这两个小子去给换身衣服，打点一下。”
“……”
许正阳沉默了一下，然后才道，“后院牛棚。”
“……”
棺材铺老板闻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许正阳花这么多钱给这人办身后事，但却把人家的尸首丢在牲口棚，这事怎么想怎么别扭。
但他在这一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于是棺材铺立即招呼着那两个小厮一起去后院，“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
快去牛棚！”
……
丧葬的流程很是繁琐。
但棺材铺老板显然业务娴熟，对这种小场面显得游刃有余，所以在他的指挥调度之下，送葬队仅用了半个时辰便将血衣楼刺客打点完毕，启程上路。
兰阳县城北有个山谷，叫黑山谷。
黑山谷常年背阴，所以兰阳县的穷人家有人离世，都会把人送到这个山谷里来安葬。
许正阳看着棺材铺老板指挥着送葬队伍把那个血衣楼刺客的棺材放进提前准备的墓坑中，封土立碑之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许正阳突然感觉自己的精神为之一清，仿佛有人替自己揭掉了自己身上的一层轻纱一般。
整个世界在他的眼里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就好像是……
一个360P的视频突然变成了1080P！
只要许正阳愿意，他现在可以轻易的观察到十五丈之内任何事物的细节！
树叶的脉络、小石子的纹理、甚至……躲在草叶后面的蟋蟀！
“？”
许正阳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感觉毛骨悚然，下意识冲着墓碑道，“是你吗？”
“是什么？”回应他的是棺材铺老板。
“没什么。”许正阳笑了笑道。
然后许正阳问棺材铺老板要了一叠纸钱，给血衣楼刺客烧了之后便径直离开了黑山谷。
*
半个时辰后，铁掌门。
许正阳把自己昨天离开铁掌门后发生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全都跟铁正雄说了一遍。
“哼！”
铁正雄听完许正阳的话之后面色铁青，“张万楼还真是不把我这老骨头放在眼里！
看来我必须要去他家会会他的那个座上宾了！”
许正阳闻言有些感动，然后他连忙又问了一个自己特别在意的问题，“师父，您行走江湖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有这种控火控水之类的……
神仙手段？”
“鸟的神仙手段。”
铁正雄闻言不屑的道，“那都是先天高手利用罡气外放的特性加上自己的独门障眼法用来装神弄鬼，糊弄那些凡夫俗子的小把戏罢了，根本上不了台面！
若那清虚老道真有本事，为何不直接去找你的麻烦？
再说了。
那清虚老道是你练武之前就看到你家有青气的，他连对付你这个连武都没练过的文弱书生都不敢，他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原来如此……”
许正阳有些失望，然后他把那本缴获来的《御空步》秘籍交给铁正雄，“师父，这是那本御空步。
弟子资质驽钝，实在悟不出这其中的精髓，还请师父教我。”
“哦？”
铁正雄看到这个泛黄的小册子道，“你还算聪明，没有直接修炼这上面的武技。”
说话间。
铁正雄接过小册子随便翻了两页，然后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然后铁正雄将御空步秘籍还给许正阳，并对他解释道，“从描述上看，这御空步确实是一门实用的武技。
但是各门各派记载自家绝学的时候，都会使用各自的独门隐语。
这样就算自家的武功秘籍不幸落入敌手，敌人也没办法仅通过武功秘籍学到其中记载的绝技。
这御空步一看就上了年月了，秘籍中的那些隐语早就已经不可考，即便是我，也难以破解其中的奥妙。
你若是强行修炼的话，十有八九会被秘籍误导走火入魔，所以这东西你留着收藏吧，千万不要私下尝试。”
许正阳闻言装作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所以这秘籍便没有用了吗？”
“嗯。”
铁正雄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我年轻时游历江湖，类似御空步的秘籍也拿到过不少。
但无一例外，这些秘籍没有一个是我能破解的。”
许正阳闻言眼前一亮，然后立即对铁正雄说，“能让我看看您年轻时得到的那些秘籍吗？”
“你怎么对这个有兴趣？”铁正雄疑惑道。
但他转念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还有刑大力刚踏入先天的时候，也是自命不凡，想要破解秘籍中隐语的时候……
于是铁正雄摆了摆手失笑道，“我们这些人，其实都一样啊！
也罢也罢。
那些秘籍大力看完后都还给我了，一会我拿给你去参研吧。”
说到这里。
铁正雄又道，“对了，既然血衣楼还要派一个先天高手来对付你，刚好我这小院的西厢房还是空的，你最近这段时间就住在铁掌门吧。
跟我住在一起。
就算是血衣楼的王牌刺客来了也得仔细掂量掂量！”
铁正雄的话霸气外漏！
“多谢师父。”
许正阳真心实意的感谢道。
“嗯。”
铁正雄摆了摆手，然后进屋为许正阳拿秘籍，“这些秘籍你看看长长见识就行。
可千万不要私下修炼，免得走火入魔，浪费了你这大好前程！
我铁掌门也有自己的独门手段。
不过这手段需要等你先天之后才能修炼，所以你可要抓紧时间炼化十全大补丸啊，这世道……
可越来越不太平了！”
“是，师父。”许正阳郑重道。
铁正雄不管是话语还是行动都视他如己出，这让许正阳的心中不免有些惭愧。
他感觉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但天道酬勤系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暴露的东西，所以我还是先小人后君子吧。”许正阳心道。
路久见人心。
反正许正阳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要待在铁掌门，如果铁正雄和刑大力真的真心待他，对他没有歪心思的话。
那许正阳肯定也会投桃报李，不会辜负铁掌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