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谁也不在乎

还真让兰怀安猜着了，他们的活动就在天台上。

顶着大太阳，欢歌笑语小烧烤，幕天席地精神抖索。

会众很热情，眼线很无奈，只能跟着高歌，跟着舞，惊起一片麻雀。

临了临了也没有传回有价值的信息，这堂口的聚会无聊得如同老年活动中心，

隔壁张大爷，前楼李阿姨，三婶家的倩倩，李伯的大儿子。

站在讲台上的正是昨天跟兰怀安装聋作哑的五十老妪，姓张名瑾，现为惠民堂主事人，此时此刻正耳聪目明吐字清晰地带领大合唱。

台下所有人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沉浸其中恍恍惚惚。

一神教教导世人爱人如己，这句就是现实中最大的谎言。如同本土的墨家提倡兼爱无差，其实也是无根之木，将自家父兄与路人一样无差别的爱，这样的爱没有半点根源。

当然有很多人就喜欢自欺欺人地活在虚幻的假仁假义中不能自拔。

这让眼线想到一个词：精神鸦片！

唱着唱着眼线也困了，对面盯着监控屏幕的郑清辉更困，猴子早就跑出去抽烟了。

看来今天是白跑一趟。

眼线熬到结束，谁知聚会后还有聚餐，他只能继续献爱心跟着几位年轻男子搬桌挪椅，从天台搬回房间，忙活完他才有空闲在房子里四处逛逛，这是一处南北向房子，四个卧室，两个大厅，张老太是有本事的，一边搞邪教宣传一边过日子两不耽误。

他溜达至一处小房间，两张沙发前摆着张茶几，书架上满是一神教宣传册，墙上挂着几个相框。没什么特别他正要转身出门，耳机里传来郑清辉急促的声音，把左手右边第三个，从上往下第一排第二张拍回来！

眼线是优秀毕业生，拿出手机调至高清全部打包带走。

正要收起手机，张老太推门而入，眼线顺势装作饶有兴致地盯着一张认识的照片看

“你认识他。”张瑾指着柳海龙问

“柳学长，大学一起参加团契的。他身边的是谁？”

“惠民上一任的带领人，现在已经不在了。午餐快开始了我们出去吧”

听一上午废话总算说点开胃的，眼线自然而然地点点头，愉快地等着吃席。

监控这边可是不轻松了

那张照片上的人正是去年沧海礁血案的受害人赫一舟

另一张是赫一舟和柳海龙在水坝上的合影，两人亲密无间，两人勾肩搭背。

猴子回局里调取一年前的卷宗，兰怀安也从会上匆忙往沧海礁赶，

郑清辉盯着监控中欢声笑语的画面发呆。

兰怀安：“当年谁负责查赫一舟社会关系？”

猴子：“我查的，这谁想得到啊？他一个信洋教的还找道士看风水，当年翻遍屋子连张洋教的纸都没找到。就连半粒精神药物也没有，那时就奇怪，明明是双相情感障碍为什么就不吃药，现在清楚了，吃药不利于犯病，他就是疯！既要在洋教里领工资，又要用风水开旺铺赚钱，势利小人藏得真深。”

确实想不到！

郑清辉努力地从与赫一舟接触不多的回忆中找回忆，完全没有半点破绽，赫一舟在他面前仅仅是个养家糊口生计艰难的中年人。看着一家老小可怜，郑清辉只收60%咨询费。赫一舟当时感天谢地，就是没对他提半句洋教。柳海龙是为他报仇吗？那天柳海龙的目标是我？梅子不过是撞错了？思绪繁杂

反正有一点，意外不是意外！

这当口，兰怀安也到了沧海礁，他一边给物业打电话，一边敲门，

郑清辉把他让进监控室

“沧海礁3003室，赫一舟的房子现在有没有卖出去。”

“3003？成凶宅啦，邪门的很啊，那套房子产权收归银行，法拍一年都没人敢买，还空着呢。”

兰怀安挂掉电话，坐在沙发上抽烟。

郑清辉递上烟灰缸“赫一舟的房子没有拍掉？”

“嗯”

“我想去看看”

“手续一两天走不完”

“我有办法”

兰怀安抬起头，道长你不能隐晦点吗？当着我的面说有办法进法拍房？

“怀安，他找我做咨询，我女友因他受害！江湖事江湖了！”

“一年前这案子是我办的，江湖事不能江湖了！都给我规规矩矩的！”

“规矩？谁在乎呢？”

说完，郑清辉头也不回地出门

“你去哪！冷静！”

没人回答他，这话像是对自己讲的，在空空荡荡的房子里徒留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