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两小无奈相思苦 贵人相助比蜜甜

俗话中，鸭子凫水、暗中使劲，表面上的平静并不代表着实际上的平静。

蒙奇自从看到了梅萼，便什么都顾不上了，心里只有梅萼一个人，每时每刻脑子里想的都是梅萼。当然在外人看来，他这个太子没有丝毫异样，但是他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

梅萼也是一样，她平时看不上任何人，唯独对蒙奇一见钟情，这些日子里，她也陷入了深深的思念之中。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不可能接受那种太子还有其他妃子的想法，那种情景她只是想一想都会疯掉。

梅萼认为自己的想法理所当然，如果太子不认可，他完全可以不选这门亲事，自己又没求着去嫁他。话是这么说，可是当太子选妃这件事真的停下来之后，她心里也是极不好受，因为她心里也是非常喜欢太子的。可是喜欢又有什么用呢？她不能接受自己的男人待在别的女人身边。

他们二人的心思，作为从小就教导太子读书的太傅梅岭来说，自然能够看出端倪。对于自己最最心爱的女儿的心事，他又如何能够不知，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梅家本就是当事人一方，他又如何不知道这里面的根节，他也是无能为力呀。一边是太子，一边是自己的小女儿，心肝宝贝，他怎么可能不希望他们好呢？

可是梅萼这样心高气傲，王后又并非没有道理，梅岭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也为两个孩子着急，但是也只能先这么等着，等着有一方先改变主意。好在目前双方的想法还只是双方的秘密，并没有他人知晓，否则的话，后果更加不堪设想，因为那样双方就会僵在那里，再也无法解开了。

这一日，太子东宫内，太傅梅岭正在和太子蒙奇研讨王莽新政的问题。蒙奇人极聪明，遇事也有主见，而且博览群书，见识不凡，所以梅岭这时候已经不再只是教习太子背诵经典，而经常是二人互相讨论，互相验证。现在他们已经不单单是师徒，也称得上是亦师亦友了。

此时，二人刚刚讨论完王莽土地改制的问题，现在正在讨论王莽禁止奴婢交易的问题。

蒙奇说道：“老子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王莽认为奴婢之市，与牛马同阑，缪于‘天地之性人为贵’之义。所以老子与王莽都认为人应该是平等的，那王莽禁止奴婢交易，这有什么不对吗？”

梅岭道：“殿下所言极是。只是这奴婢也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有些人是因为家贫无法生存，才甘愿给人当奴作婢的。而有些人力有不逮，无法从事耕种，只能给人为奴，才可以养活自己和家人。还有人有特别的手艺，比如有的女红好，有的会种花会养牲畜等，这些只有在大户人家里才能更好地发挥作用。而且有些人虽是为奴，但是与主家关系极好，像极了亲戚一般。虽然同是奴婢，但是原因不一样，结果也不一样。如果统统取消了奴婢，反而对有些穷人来说，便是断去了他们生活的来源了。如果承认有奴婢，只是禁止进行交易，那奴婢就只能接受一个主人，这不是限制了奴婢们的出路了吗？所以一个政策的好坏，不能只凭制订政策的人想当然，要考虑那些被政策影响的人的感受。殿下觉得呢？”

蒙奇道：“太傅言之有理，我想那些奴婢们也希望自己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可是有谁会去考虑这些奴婢们的意见呢？由此可知，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生在富贵之家，便可享受富贵，而生在贫困之家，便必然要经受贫困的磨难。可是男人和女人呢？难道不应该是平等的吗？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合而万物生。上天造就人分男女，各有所安，难道他们不应该是平等的吗？”

梅岭知道他是有感而发，便道：“上古时期，人们还在为生存而奔忙、为人口稀少而忧患的时候，是以女人为贵的，因为只有女人才能从事生产，延续生命。男人要靠外出打猎、耕作，换回衣食等物，才能换取女人的欢心，得到女人的认可，得到传宗接代的机会，那时的人只知母亲，不知父亲。但是随着人们获得的东西越来越多，人们发现自己可以用多出来的东西换取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包括女人的欢心的时候，那些身强力壮的男人便逐渐取得了统治地位。随后那些有能力的人，后来便是有权力的人，开始独占女人，而女人便慢慢地只能依附于男人了。所以说，女人强势时，女人便可以有多个男人，现在男人得势了，便也可以有多个女人。男女从来没有真正平等过，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也。”

蒙奇说道：“可是我觉得，天地造人，就应该是生来平等的。既然女人只能有一个丈夫，那为什么男人就不能只有一个妻子呢？”

梅岭说道：“若是作为平常人家，殿下当然可以自己选择，那是你自己的事，事实上天下一夫一妻者多矣。只是作为太子，作为储君，殿下就不能不为江山社稷考虑了。”

蒙奇说道：“如果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当了太子，做了国君又有什么意思？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当这个太子，也不要做国君。”

梅岭赶紧劝道：“殿下这就是小孩子脾气了。太子怎么可以说不当就不当，国君怎么可以说不做就不做呢？你让国家怎么办？黎民百姓怎么办？你想让社会动乱，百姓不得安宁吗？”

蒙奇道：“国君可以让别人去当呀。总之有人做不就完了吗？”

梅岭继续劝慰道：“殿下，国事为重啊。”

蒙奇道：“我当然知道国事为重，可是没有了自己心爱的人，我个人的幸福怎么办？太傅，您一定要帮帮我呀。”

梅岭道：“你要老臣怎么帮你呀？”

蒙奇道：“我要见萼儿姑娘。”

梅岭看着自己这位心爱的学生，这个可怜的太子，一时也没有办法，只好说道：“好吧，但是你们要小心点，要知道人言可畏呀。”

蒙奇道：“太傅您就放心吧，我不会欺负萼儿妹妹的。”

得到了太傅梅岭，也是梅萼父亲的支持，蒙奇的心情好了很多。但是下一步如何开展，如何才能得到梅萼的心，蒙奇还是心里没底，忐忑不安。

至于他的母亲，蒙奇觉得还是有办法的，毕竟母亲只是担心梅萼是庶女，而且梅萼要求只能有她一个妃子。这又有什么呢？只要我自己愿意，那就不是问题呀。况且，母亲毕竟心疼儿子，到时候只要自己耍点小手段，估计母亲会同意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梅萼姑娘的心思。想到这些，蒙奇便急于见到梅萼姑娘。于是他便让梅太傅帮忙。

这一日，谷主府总管马洪来报：“启禀谷主，梅家派人来报，太傅病了，要请假几天。”

蒙钰马上道：“这个家伙又要搞事情了。这几日一直生龙活虎的，像个年轻人一般，怎么突然就病了呢？”

马洪只得在一旁嘿嘿地陪着笑。

就在此时，有人报：“太子殿下求见。”

蒙钰立刻就明白了，自言自语道：“果然如此啊。”然后对外面说道：“让他进来吧。”

蒙奇进来后，对蒙钰行礼毕，便道：“父亲，听说太傅病了，论理我应该去看一看。”

蒙钰抬眼盯着蒙奇，看得蒙奇发毛、浑身的不自在。蒙奇感觉像是谎话被揭穿了，脸色开始发红。蒙钰看着差不多了，才不紧不慢地说：“是吗？太傅病得真是时候呀？你是不是早就想去看了？”

蒙奇知道谎话已穿，但是还不能不强撑着：“是呀，太傅病了，作为学生，我应当去探望呀。”

蒙钰也是心疼儿子，他是过来人，岂不知这相思之苦，便道：“去吧，也替我问候太傅。”

蒙奇连声答道：“是，父亲，我一定带到。”那脸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蒙钰轻轻摇了摇头，对马洪道：“唉，孩子真是大了。”

马洪连忙答道：“太子是有福之人，请谷主不必为他担心。”

第二日，蒙奇准备好了慰问之物便来到了梅家。梅岭早就做了安排，只让梅萼一个人陪着自己，其他人都被赶得远远的，连夫人王氏也被他找借口支开了，其他人没有他的话更是万万不敢进来的。这梅岭是什么段位，装个病还会有什么难度，而梅萼则是关心则乱，哪里还会想到其它。何况就算她再聪明伶俐，再仔细观察，梅岭想骗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时就听外面有人来报，太子殿下过府探视老爷。梅岭连忙装作有气无力地说道：“快快有请。”

接着，管家将蒙奇引到了梅岭的房内，然后自己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梅萼一见是蒙奇进来了，赶忙行礼。

蒙奇一见到梅萼，心里便咚咚地跳个不停，但是他只说了一句：“梅姑娘不必多礼。”平日里的风流倜傥、潇洒自若统统不见了踪影，心中似乎有很多很多的话，但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梅萼见是太子过来，心中也是一动。她这些日子又何尝不是难过万分，还要瞒着别人，装作没事一般，但心里难过的滋味，她自己是清楚的，现在见到太子，心里便觉得更加的委屈，心里酸酸的，眼圈儿也是红红的，站在那里怔怔地发愣。

他们两个小儿女的这点心事如何能瞒得住梅岭，故而梅岭才以装病为由，给这二人创造见面的机会。现在，梅岭见了二人这副模样，心中更加不是滋味，暗叹命运多舛，好事多磨。

梅岭暗中叹息，口中说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了。”

梅萼仿佛刚刚从梦里醒来一般，忙对蒙奇说道：“让父亲陪着太子殿下吧，小女子失陪了。”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但脚下哪里肯动。

梅萼道：“太子殿下为人宽厚，平易近人，况且也算是为父的学生，就不算是外人，萼儿不用回避了。”这句话正中梅萼下怀，她便顺势留了下来。

蒙奇装作很关心的样子，对着梅岭，嘴里不疼不痒地问候着，但是到底说了什么，恐怕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梅萼身上。

就这样，蒙奇陪着梅岭说了一会儿话，梅岭便说：“我要去方便一下。萼儿，你先替我陪陪太子殿下吧。”

梅萼红着脸，轻轻地答应了一声：“您自己小心点。”

屋内只剩下了蒙奇和梅萼，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蒙奇是一脸的关切，而梅萼则是满脸的柔情。二人就这么一直看着，还是梅萼先不好意思了，红着脸低下了头。

蒙奇于是先开了口，说道：“萼儿姑娘，你还好吗？”

梅萼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蒙奇一时无话可说，双方就这样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蒙奇不得不继续开口说话，以打破沉默：“萼儿姑娘的意思我都知道，我这里没有问题。”

梅萼还是不说话，这可急坏了蒙奇。梅萼不说话，谈话就不好继续下去，而且他也就不清楚梅萼真实的意思。这可怎么办？蒙奇心里着急，面上还要陪着小心，不能有不悦之色。

他想要进一步试探一下梅萼，于是蒙奇对梅萼问道：“萼儿姑娘，我可以常来看你吗？”

梅萼这次说话了：“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又要日理万机，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来看小女子呢？”

蒙奇一看梅萼没有拒绝，心中便是一喜，忙道：“不妨事的，只要萼儿姑娘不烦就好。”

这次梅萼又选择了沉默。看到梅萼没有回应，蒙奇便又找话说道：“以后我可以叫姑娘萼儿妹妹吗？”

“嗯。”梅萼的声音似蚊子一样的轻，但是听到蒙奇的耳中，胜过一切妙语仙音。他开心得好似忘乎所以了，伸手握住了梅萼的双手。

梅萼的手先是颤抖了一下，然后象征性地抽了抽，便任由蒙奇握在手里。蒙奇心里开心死了，他知道，他喜欢的萼儿妹妹在心里是接受自己的。于是他想进一步巩固这个成果，便说道：“萼儿妹妹，以后我们说话的时候，我们就握着手说好吗？”

让蒙奇惊喜的是，梅萼竟然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下子蒙奇一下子就飞到了云端，他确切地明白了，梅萼是喜欢他的。这一刻，他开心得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哦，他本身就是一个孩子。

他的手握着梅萼的手，眼睛看着梅萼俏生生、红扑扑的脸，心里充满了甜蜜。他一时情动，便探过身去，想轻轻地抱一下梅萼，可是这下子，梅萼却把他推开了。

蒙奇也不介意，他已经知道了梅萼的心意，知道了梅萼喜欢他，这比什么都重要。

不说蒙奇这里清楚了梅萼的心意，有多么的开心，梅萼今天也很高兴，因为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蒙奇对自己的情意。

这里两个年轻人互相试探、甜甜蜜蜜，都觉得光阴短暂、恨不能时光停止的时候，那边的梅岭觉得时候已经差不多了，便踱步走了回来。但是他还要继续装病，不能故意加重脚步，免得露了马脚，只得故意重重地咳了一声。

那边两个年轻人听到声音，连忙松开紧握在一起的双手，梅萼脸更加红润了。为了掩饰自己，她用手拢了拢头发，对蒙奇说道：“太子殿下请坐，我给太子殿下奉茶。”

这时，梅岭走了进来。梅萼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了梅岭，蒙奇也站起身来，走过来问候。

梅萼扶着梅岭坐好。梅岭看着二人神态，对一切已经了然于胸，心中便有了计较。

这天回去，蒙奇匆匆地向蒙钰报告了一下梅岭的病情，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吩咐下人自己有要事处理，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一个人在房间里的蒙奇，兴奋得手舞足蹈。他明白了梅萼的心意，他了解了梅萼的情意，他的爱得到了响应，没有比这更令他激动的了。

兴奋了一会儿后，蒙奇便躺在榻上，慢慢地回忆着今天和梅萼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生怕漏掉了什么。那羞涩的面庞、那绵绵的情意、那轻轻的嗯声、那默默的回应，无不表明了姑娘的心意。尤其是那温柔的双手，在自己手中经历了吃惊的颤栗、羞涩的冰冷、最终化为暖暖的轻柔和默默的承诺，让自己体验到了飞入云端的幸福。那种感觉仿佛还在眼前，余温仍在手上。他清楚地明白了姑娘的情意，他仔细享受着姑娘的蜜意，想着可以经常见面了，心情愈发的激动。

蒙奇就这样一边回忆着当天的甜蜜和幸福，一边憧憬着将来的重聚。一边是激动，一边是渴望，脑海中这些场景反复轮换着，特别是想着要怎样给姑娘留下更深的印象。这样思来想去的，他根本就无法入睡，于是，纵然只是小小的年纪，便已然为情所困，彻夜难眠了。

对比蒙奇的情况，梅萼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她想得更多。一方面她也像蒙奇那样，回忆着蒙奇的一举一动，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她还要判断蒙奇对她的情意，也要享受与蒙奇在一起时的幸福和甜蜜。她也深深地相信，蒙奇是喜欢她的，她于是也期待着与蒙奇的重聚。

但是相对于蒙奇，梅萼的想法更多出来一点的是，她今天的行为有没有不妥的地方。毕竟作为一个姑娘，她的考虑会更多一些，更加在乎自己在心爱之人眼中的形象。她虽然推开了蒙奇，拒绝了他的拥抱，但是其实她的心里也是期待和渴望的，她也期待和渴望能融入到蒙奇那温暖的怀抱中。可是她怕，怕自己把握紧了，会伤了蒙奇，把握松了会让蒙奇看不起，认为自己是个随便的人。

其实这只是一个陷入情网的女孩无谓的担心而已，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所爱的人眼里，哪里还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是她们就是这样，总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了，被人看不起。

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人也就是这个样子的。女人是感性的，她们想得更多，而且这个世界本就对女人的要求更加苛刻。梅萼再理智、再强大，也还是一个女人，是个女人就不会不为将来打算，于是她就想得更加久远，想到了结婚，想到了将来的生活。和梦想中的潇洒王子结婚，这是每一个女孩子的梦想，这是一个甜蜜的梦。

但是对梅萼来说也许就是一个残酷的梦，因为她想到了结婚，便想到了王后的态度，她便对未来失去了信心，因为她们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作为女人，梅萼希望自己的男人只属于她一个人；而作为母亲，王后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只有一个妃子。

想到这里，梅萼的心情瞬间就黯淡下来。她的心很乱，她的心很烦，她的未来充满着不确定性，她对未来失去了信心。以后还要不要见呢？见还是不见？她的心里就这样矛盾着、反复着，直到天亮，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晚上究竟是睡了还是没睡。

梅萼一个女孩子有这样的想法和担心也是正常的，只是这种事又能和谁去说呢？和父亲讲，她犹豫、害羞；和生母讲，她又能帮自己什么呢？和嫡母讲，毕竟隔了一层啊。和朋友说，别说她没有这样的朋友，就是有这样的朋友，由于牵涉到太子，她又怎么可能和别人去说呢？这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孤立无援，没有人可以去倾诉，没有人可以给她出主意。本来一件大好的事情，在她的反复思量之下，最终演变成了自己的命好苦，连个能说话的朋友都没有，于是她又不由得自怨自艾起来。

梅萼心里尽管是患得患失的，但是爱情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了，岂是她这样一个小女孩可以抵挡得住的。接下来，在梅岭的支持和安排下，他们二人又多次见面，了解更加深入，双方都深深地陷入了情网之中。

这一日，二人又一起来看望梅岭。看着沉浸在幸福之中的二人，梅岭也从心里为他们感到高兴。于是梅岭对梅萼说道：“萼儿，眼看就要到年关了，我想给太子殿下选一件礼物，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唉，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是不懂了，你明天帮我去给太子殿下选个礼物吧。太子殿下明天如果有空的话，麻烦您陪着萼儿一块儿去，太子殿下觉得可好？”

蒙奇听了喜出望外，心中暗道：这是天大的喜事呀，哪里还有什么不好？嘴里慌忙答应道：“我这几日正在休息，没有别的安排，明天正好可以陪萼儿妹妹同去。”

第二天早上，蒙奇做完例行的文课武功，便匆匆地净面洗手，简单地吃了早饭。他让仆人给自己仔细地梳洗打扮，又找出自己最最满意的衣服穿上。

仆人也觉得今天的太子有点奇怪，虽然不敢多问，但是神态却说明了他的好奇。仆人那点心思，蒙奇也看出来了，于是将仆人赶了出去。然后蒙奇对着镜子仔细观看，左瞧瞧，右看看，直到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镜子里的那个人帅呆了，才又唤来小厮，出门去接梅萼。

为了不暴露身份，蒙奇选择了一身文士打扮，身穿一袭长衫，头罩一面方巾，怎么看都是一个潇洒、儒雅的文人公子。

相对于兴高采烈的蒙奇，梅萼的心情要平静很多，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的。她在约定的地方去等候蒙奇，可是实际上，蒙奇早已经提前到达了约定的地方了。

于是梅萼也进入车厢，与蒙奇一起边走边说着话。蒙奇对梅萼说道：“萼儿妹妹，我们家里的人都管我叫大少爷，你也叫我大少爷好吗？”

梅萼想了想，便道：“那好吧。”

蒙奇很是高兴，因为他觉得，梅萼答应和他家里人一样地称呼他大少爷，说明她接受这种家里人的暗示了，也就说明她接受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蒙奇又说道：“和我坐在一起好吗？”

梅萼答应了一声，便坐到了蒙奇的身边。

蒙奇心情一下子便更加兴奋起来，他伸出自己的手，轻轻地握住了梅萼的手。他感觉梅萼的手好像轻轻地抖了一下，然后便任由他握在了手里。

蒙奇开心得无以复加，脸上闪着兴奋的光芒，眼睛直直地看着梅萼，那目光是火热的，想要把人都融化掉。

梅萼被蒙奇看得不好意思，脸便红了起来。不过她的心里却是甜甜的，她能够感受得到自己在蒙奇心里的位置。少女的羞涩让梅萼轻轻地低下了头，可是她的脸却更红了。

看着梅萼那娇美如画、满脸含羞的样子，蒙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揽住了梅萼的肩。

梅萼这一次没有再拒绝他，反而把自己的身体轻轻地靠在了蒙奇身上。

蒙奇一下子得到了巨大的鼓励，伸出双手紧紧地搂住了梅萼，梅萼也没有挣扎，任由蒙奇就那么紧紧地搂着她。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再远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何况他们的路本来就很近，这也让蒙奇的心里有着不小的遗憾。

眼看着已经中午时分了，梅萼说抓紧买东西去吧。蒙奇又坚持了一会儿，直到梅萼多次催促，蒙奇才依依不舍地说：“好吧，先去吃点东西吧。”

二人吃了点东西，便一起转了一下店铺，确定了要买的东西，这时候时间已是下午了。

二人回到马车上又坐了一会儿，然后蒙奇一路小心地陪着梅萼说话，开心地把梅萼送回了家。

这是蒙奇第一次和梅萼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心中的激动自不用说，整个晚上都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之中。他知道，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子，和自己有这么近的接触，这自然是对自己有爱的极好表达了。有了这种感觉，蒙奇觉得无论如何都是值得的。

晚上的梅萼也是一样地辗转难眠。她一直在问自己，我这是干什么？难道这就是爱吗？难道爱就是这样的吗？我究竟是爱还是不忍心拒绝他？

不说他们这一晚上的辗转反侧，就只说这爱情的力量，这一对年轻人的爱情之火一经点燃，便会燃烧整个人，那种相思的甜蜜，让人渴望着下一次的相见，正像《诗经》里所描写的那样：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诗经·王风·采葛》）

蒙奇与梅萼分开虽然只有几天，但是心里时刻想着梅萼。不巧的是梅萼这几天病了，不方便见面，蒙奇又是想念又是担心，心里非常难受。

这一天，蒙奇又问候了梅萼，并邀请梅萼一起吃晚饭，梅萼便答应了。蒙奇见梅萼答应一起吃晚饭，心里开心得恨不得笑出声来。

这一日，蒙奇从早上就开始盼着，天刚刚擦黑，蒙奇就把马车停在了原来的位置上，等梅萼到了，二人便又肩并肩坐在了一起。蒙奇非常高兴，他知道梅萼也愿意和自己单独在一起。

二人谁都不急着去吃饭，于是就坐在一起，开心地说个没完。这样过了好大一会儿，梅萼才催着去吃饭。

在吃饭的时候，蒙奇感觉梅萼是非常开心的，于是蒙奇也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