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迷迷糊糊的童年

初记事的时刻是妈妈抱着我，用手指着走进屋里的爸爸。

“你爸去营口盐场上班走六个多月，可回来了”。妈妈欣喜地对我说。

没记得爸爸是否抱过我，可我知道他十分爱我。那时我是个两岁的小女孩，我是爸爸妈妈的第一个孩子。爷爷奶奶的大孙女。

我爸29岁才遇到我妈。那年我妈22岁，是我姨姥介绍认识的。在六七十年代属于晚婚了。

二叔比我爸小8岁，已经和我婶谈恋爱了。

记得我奶跟我说的，我爷爷的哥哥，也就是我大爷跟我二叔说，你等等你哥，你哥结婚了，你再结。二叔果然听他大伯的话，等我爸和我妈先结的婚。

堂妹比我小两岁，和我二妹一年出生。

妈对我说，你二妹出生时，妈没时间照顾你，你上了挺大的火，你二姑管你。从二妹出生我就和二姑一被窝睡觉。二姑爱看书，我躺在她胳膊上睡觉时，她还两只手举着书看。

有一回我梦见我妈变丑了，梦里哭着找妈妈，二姑大半夜抱我上妈那屋去看个究竟，我笑了，原来梦是能骗人的。

有一次，我爸风邪入骨，竟然好几天起不来炕，爷爷奶奶吓坏了，后来请中医治好了。二姑说我那几天看见地上有柴火棍，马上捡起来，说我爸有病不能整柴火了，我得整，二姑听见都哭了。

二姑结婚晚，挺挑的，30岁那年，经人介绍对象认识我二姑父。他俩在供销合作社，也是六十年代的大商店见的第一面。我那时候五六岁，奶奶把我也带去了，合作社真大呀，里面什么都有卖的，进门左边卖烟酒糖茶，西边柜台里有各种书籍，小说，散文集，名著，我当时能看懂的只有小人书。各种文具纸张，也有排球，足球，羽毛球拍。西北角依次是洗涤用品，鞋袜，帽子，成品衣服裤子。有东面那个屋里卖各式铁器，农具。南面就是进门的右手边卖各种调味品，干杂，果子，对于我们小孩子来说，好吃的都在那里。在北面拐角卖花布那儿二姑和二姑父见的面，很快就结婚了。

我三姑和三姑父是我婶介绍的，奶奶和婶带我三姑去三姑父家看家，我也要跟去，可路太远了那时候只有大马车，不带我去，我就坐地上嚎啕大哭。

三姑家杀年猪的时候，三姑父就来接我们去吃猪肉，吃完饭我就顺着原路偷着回家了。那时候没有手机，只有通过大队的电话联系，三姑急坏了，听到我回家了才放心。

二姑家离我家挺远，学校放假了，老姑经常带我二妹，小妹，堂妹一块去她家，骑着自行车，也不怕天寒地冻，一起就是高兴。二姑家院里有一棵雪桃树，桃子熟了的样子特像《西游记》中的蟠桃园。

老姑比我大十三岁，十八岁师范学校毕业，我还没上学时候就看见老姑写备课笔记，我从那以后觉得写字读书真好玩，我也学着老姑的样子，看一眼书，在本上刷刷，刷刷地写字，再看书，再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