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具装骑兵

7月23日正午，马恩格平原

狼崖堡的数十个重骑队呈楔形阵将掉队的方阵一击冲垮头也不回继续向北冲锋，队形丝毫不见改变，任由败者逃窜。

“不，不！”那些士兵逃出数步后，随一阵急促的马蹄，脑袋便被后方呈横线队列游荡的轻骑兵收割。

“因克斯！因克斯！”更远处是浩荡呐喊的步兵方阵，一刻不停的向着索伦奔去。

他们眼前，一个浩浩荡荡的索伦军阵出现地平线。

地平线的最上端，黑白鹰旗下一个男人骑于马上。

俾斯麦看着手里的三级地图，比例尺以1:25000进行标记，即1厘米代表250米。其上地形，地貌，地物一应具全。

在俾斯麦的军事地图中，右翼的等高线较为密集，坡更陡峭。左翼毅然，也是个不规则起伏，总体由北向南降低的坡地。

而在这两者之间的鞍部，则更像是一个平缓宽坦的“山谷”。

这种用等高线来测绘地图的方法最早被法国的查尔斯.赫顿发明，后在军事和地理研究领域发扬光大。

骑士扯着嗓子：“各就各位，快快，动作快”

军士扬手指引方位：“三队，堵住这个坡口！”

“拿起你们的长矛，给那些绑辫子的家伙看看我们索伦的厉害！”

索伦在匆忙的调整整形，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整体队形面向西南背靠东北，前到后分布是歩兵，火枪手，最后是炮兵。

由西向东，左翼重步兵破阵手部队与3个征召军团，中军以征召军团为主力和俾斯麦的卫队，右翼为占据坡地的猎兵和4个征召军团，他们沿着高地分布。

这里丘岗起伏，高差小，坡度和缓，没有明显的地形脉络联系。坡缓谷宽，丘岗间观察射击条件好，便是直射武器打击高地下方。

同时，不同位置的方阵之间留有空缺，便于维持阵线的组织度，建立二道防线。坡后更是掩蔽的绝佳地点。

没有地形图，从起起伏伏的坡地上看去，这里与草原上的其他地方别无二致，暴雨更是蒙蔽了这一点。

高地上征召匆忙列阵，远处看去狼崖堡的铁骑在草地上浩荡奔腾。

这些高地骑兵是由狼崖堡的西部河湾人组成，他们生活在牧场充沛的依斯特洛河旁，南面遍是由西北向东延伸的鲁德尔群山。河湾民族与都与高山人在3个世纪前融合，他们一样生性彪悍。

彪悍的重骑兵眼前是一排排长得离谱的索伦长矛，方阵两侧佩辅助的轻步兵。这正是历史上的马其顿方阵，亚历山大大帝的杰作。

“右侧，突击”

“与山巅诸神同在！”

费里克斯率方旗骑兵冲在前头，后方的手握长矛的冲击骑兵随其拐了个弯，朝索伦阵线的薄弱处从冲去。

“举矛”索伦士兵屏住呼吸，将萨里沙长矛平举，长6米的长矛如刺猬般立起。由方阵后排往前排角度越来越低，90度，70度..到0度迎敌平举。

“杀”重骑兵直接冲入马其顿方阵，长矛被重甲和巨大的惯性弹开折断，“啊啊”惨叫声瞬间爆发，尸山血海随直接贯穿方阵的冲击骑兵散落一地。

索伦？不过如此。

费里克思嘴角轻蔑一笑，将剑上的血液抛入泥地中。

“轰！！”

嘴笑的笑意还未平复，眼角旁的战友直接消失，血雾与铁块飞溅到空中。

血水和泥土落下，淋满了盔甲与马上半露的鬓毛。

耳鸣中，费里克思向太阳的方向看去，一个冒白烟的小口出现两坡间，旁边是模糊的人影。

什么东西！？

“骑兵团！随我冲锋”他不露声色，心中已有了方案。

那就是报告上的索伦直射武器，让那群霍克胆小鬼忌惮莫深的杀器。

他要亲自让这群在躲在后方的炮兵看看，你们诺威尔人的梦魇又回来了。

费里克里并没有急躁，他命令骑兵队从侧翼突击，发电给正面的歩兵部队配合其行动。

一旦铁骑击穿侧翼，正面大军将同时出动碾碎索伦这条虫。

数十个骑兵队绕了个大圈，铁骑高呼万岁击坡后排防线的几个方阵，虽因持续不断的炮灰损失了几个编队。

但排六磅炮就在坡前，口中喷溅的怒火不断向这边袭来。

“缴旗者，全团升任罗杰姆！”费里克斯大喊冲锋，没有人回应他的话，战士们只是将马肋骨夹得更紧，头盔缝隙中的目光更为冷峻。

河湾人更喜欢用行动代替话语。

俾斯麦放下细筒望远镜“准备迎战骑兵”

“散兵们，继续向前推进”军士骑上马匹。

“排成阵型，随意开火！”

马匹成数千米长的阵线，向索伦侧翼扑来

费里克里冲上坡顶，成横队的线列步兵视野中突然出现。

“company，halt”掷弹猎兵停正步，行军乐手停止鼓乐。

“form square！form square!”军士嗓音洪亮，线列绕着6磅炮和乐手围成一个空心方型。

两道命令分别是“全连，停步”和“方阵队形”这在那个排队枪毙的时代是盛行口令。

“马儿，马儿，快快！”费里克里低哄，马蹄破地与铁甲摩擦的声音交织。

“动起来，动起来！”线列步兵以分散各处的六磅炮为中心，列成朝向四面八方的三排队形。

脚歩紧凑，目视前方。

“阿曼达万岁！”马匹横队化为楔形阵，方旗骑兵反手平举佩刀，左右冲击骑兵长矛尽出。

楔形阵也是这个世界重骑兵的首选，他们装备类似摩尔马和阿拉伯马的重型挽马和乘骑马的杂交后代，如历史上的佩什尔马。

冲击骑兵配长枪作为主武器，而中侧的突击骑兵则看重肉搏，他们以剑、钉锤、页锤、战斧作为首选武器。

配和战马的强大冲击力，足以在冲锋和近战中摧毁敌人。

他们的护甲思路采用的不是新形盔甲。

而是简单粗暴：堆量。

一层不够就来两层，两层不够就来三层。

最内层穿的是组合型链甲。部分非暴露部分为软甲。外面则批了一层金属扎甲作为主要防御。

有的最外层还批了一件硬化过的厚实棉甲，兼顾了对锐器和钝器的防御。

这与东罗马的具装骑兵有异曲同工之妙，而因克斯骑兵文化确实受了帝国的影响。

大人，时代变了。

索伦方阵前排单膝下蹲，第二排身体举枪前倾，最后一排将枪架在前者肩边。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空心方阵，也被称作“刺猬方阵”，更直接的称呼是“反骑兵方阵”。

它让每一寸火力都得以发挥，而且此阵型没有骑兵们喜欢攻击的侧翼，360度无死角对敌。

空心中央的士官高喊“第一小队，开火”

“第二小队，开火”

击发器撞响魔石撞动扣簧刮落铁粒子形成火花，击铁的撞击同时将扣簧推回，里面的魔石池随之露出，火焰沿枪管上的小孔传到枪管。于是火枪开火。

50米

砰，砰砰，砰，清脆的枪响先是从第一排打出，铅弹击破马甲染起一片嘶鸣。

“冲锋”

“保持阵型”

“因克斯万岁！”

弹丸划破棉布，打在铠甲上打出“铛，铛铛”的声响。

30米

“开火！”随后是第二排，猎兵目光如炬扣动扳机，枪口白烟成排喷出。

“为了！..惹啊啊！”

“吁！”马叫声

“呼呼”费里克思感觉胸口有股热流，抗奋的激素麻痹了人们的疼痛。

“砰砰，砰砰”第三排猎兵们将火焰倾泻向眼前奔驰的铁骑，将其阵形成片瓦解。

火枪队进入了致命的装弹时间。

赢了！

费里克思狰狞着脸，心中却响起窃喜的狂笑。

“一个不留！杀光他们！”

“与山巅群峰齐平，举矛！”

枪声消散，喊杀声连成一片，重骑的马蹄声清晰可闻，脚下的浮起的泥土刹时凝实，那马盔上的金粲花刻纹在雨中突现。

20米

方阵中央让出了一条路，圆滚的炮口黑洞洞的暴露在马队面前。

“准备”

“霰弹，发射”

“开火！”

炮管中的重散弹击发，铜罐的封口被风压打开，41枚重3.25盎司的弹丸迅速散开呈一个圈。如半径不断扩大的圆弧一样爆发散开。

费里克思眼球都突了出来“我去你的！…”

“轰！！”

尘土飞扬，弹丸在软组织和铁甲激起一片血雨，一整个方阵直接被散弹群撕开成两半。

空心方阵第一排置枪于地，刺刀朝上迎接冲击。

骑兵阵形残破不堪，零星的铁骑冲于方阵中。

“让他们尝尝诺威尔刺刀的厉害”

“吁！”

士兵一拥而上，马匹翻落于地。

“长官，怎么办？我们无法突破他们的方阵！”

“让他们继续跑，想办法恢复阵型”

费里克里拖着断臂，环绕着近乎圆形的方阵打圈。

可这个方阵根本没有侧翼。

“士兵，随意开火！”

“砰，砰砰，砰”枪口火光咋现，3、4米外绕着圈的骑兵们成为活靶子。

他们一个个的坠于马下。

“砰”费里克思眼前的副官头盖骨随一片铁块飞出。

俾斯麦放下细筒望远镜“准备迎战骑兵”

“散兵们，继续向前推进”军士骑上马匹。

“排成阵型，随意开火！”

一个个坡地上线列步兵出现，坡间的缺口被不知道哪里的征召兵方阵围堵。

进攻的骑兵被消灭，突围的骑兵被刺穿。

费里克思咆哮着捂住断臂“进攻，进攻，恢复阵型”

回应他的只有子弹与盔甲的呼啸，刺刀与人咽气前的悲鸣。

“冲溃他们！”猎兵举起刺刀朝群马发动反冲锋，刀尖将马上的人挑翻在地。

“快，快，别让他们集结”

马匹在平地上乱作一团。

♫从美丽的安娜贝克，侏儒和巨人在向我们招手，是的，我亲爱的诺威尔。要和上帝的右手一样强壮。♫

随鼓点声，一个个熊皮高帽从坡后出现，近卫军迈着雄浑的正步走出。

费里克思望去，那个戴普鲁士头盔的八子胡男人就在眼前。

他催动马匹冲去“是俾斯麦！冲锋，和我冲锋！”

♫旗帜高扬，誓言在前！我们诺威尔人行军比任何人都要好！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夺走我们的胜利！♫

枪声响起，为冲过来的骑兵鸣响丧钟。

他倒在雨中的泥地，迎着朝阳看到了那个八子胡男人。

俾斯麦那双眼睛仍然是那么稳坐不惊。

♫只要有一滴血还闪耀着，我们诺威尔人就会永远昌盛，只要帝国人的骄傲仍然存在…♫

眼中的世界陷入昏暗

….

马儿在山坡上跑着

马上坐着一个八子胡男人

与往常不同，他手中多了个小匣子。

他跑到两军阵前，杀起腾腾的狼崖堡在左边，右边是军阵严密的索伦联军。

“俾斯麦！？

“他竟然敢来这种地方”

那个俾斯麦在众目睽睽中，打开手中的匣子。

他脚下的马匹停下，匣子里面的那颗人头也滚下坡来。

随着那颗费里克思伯爵的头滚下，人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欢呼与呐喊声同时为俾斯麦这个魔鬼响了起来。

“俾斯麦万岁，万岁”

“杀了他，让我杀了这个八子胡！”

狼崖堡传令兵姗姗来迟，将半数骑兵覆没的消息传回。

“冲锋，准备冲锋！”

“直接撕碎他们！”

狼崖堡的怒哄声在平原上响彻，无不渴望现在就报仇血恨。

索伦佬竟敢如此挑衅。

丽迪卡面露无奈的笑容“魔女阁下，狼崖堡战士们吵着要冲进去取俾斯麦的人头。”

魔女佛妮珍不置可否的闭上眼。

“让他们去吧，你和他们一起，就这样”

丽迪卡抽出佩剑，金发上的蔷薇格外醒目。

让狼崖堡的莽夫们和索伦周旋局面反而有利于俾斯麦，不如让他们发挥实力直接正面将索伦击溃。

军事上越精巧的计划反而越是糊涂招。

而自己将实现他们的愿望。

把那个顶着八子胡的头砍下来，一个新的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