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收拾残局
听到中年人的话，安兹的眼睛闪呼了一下，一个念头悄然从心间升起。
然而不等安兹问出口，中年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起身向着城内走去。
看着中年人离去的背影，安兹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咧嘴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不自然。
虽说不是亲身经历，但前身的骑兵小队被蛮子轻松冲开的片段却仿佛抑制不住一般，一个接一个从安兹的脑中蹦出。
就在安兹的思绪陷入混乱时，维克托在身后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行了，别多想了，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聪明？”
安兹的目光瞥向维克托，示意对方把话说明白。
左右看了看，见周围的士兵们都忙着欢呼庆祝，维克托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就我所知，在第一次和蛮子们打仗的时候，帝国内部就开始怀疑有内鬼了。原本我当时还觉得是帝国为了掩盖自己一战送掉所有具装骑兵的无能，但就现在来看，嘿，没有内鬼才是稀奇事。”
“只是不知道，这个能知道这么多军队内部信息的内鬼究竟是谁。总不可能是卢修斯元帅吧。”
说到最后，维克托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给逗乐了。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你这次可是把审判庭那帮傻子们的脸给打肿了，就算他们能厚颜无耻，用审判庭将士也参加的理由分润功劳，也带不走将士们的心，所以审判军你用着也得小心，指不定哪天就从背后把你给捅了。”
听完维克托的解释，安兹轻轻点了点头，再次将目光落向正在有说有笑收拾战场的士兵们，眼神也变得有些深邃。
“喂，你小子，果然有一手啊，难怪安兹大人会这么主动地要你留下来。”
伸手将那根深深刺入怯薛胸膛，几乎将他的内脏搅碎的投矛拔了下来，海因策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你知道个屁，这还不是我能发挥出的最大实力。要不是因为……不然我恐怕早就是具装骑兵团的一员了。”
听到朱叶利斯的话，海因策的眉头终于压不住，往上轻轻挑了挑。
“这么看我干嘛？我当初是明明白白通过选拔，并且确认我有具装骑兵的那份天赋的。如果说我在具装骑兵阵中投出这枚投矛，能把这个家伙整个人给搅碎。”
被刚刚还大吵一架的家伙这么盯着看，朱叶利斯感觉有些不自在，下意识说道。
“嘿，你小子，不一般啊。不过为啥你最后没去具装骑兵团？穷？我记得只要能被看上，所有后顾之忧骑兵团给你解决啊。”
见朱叶利斯被自己盯得不好意思，海因策嘿然笑了两声，随后有些疑惑地问道。
听到海因策的话，朱叶利斯的脸色变得有些暗淡，摆了摆手说道：
“没别的，因为我的一次错误，被军团给开除了，就这。”
见朱叶利斯脸色有些不对，海因策赶紧转移话题，顺手将一具胸腔被炸烂的多斯多克人尸体抬了起来，拖着丢向预备集中焚化的尸堆上。
约莫十分钟后，一股带着刺鼻味道的浓烟在城墙外滚滚升起。
看着尸体被焚烧时飘起的黑烟，弗拉维乌斯的脸色却有些严肃：
“安兹，不是我嫉贤妒能，你也知道，我本来是支持你吃掉这支审判军的。但是现在，我很认真地劝你，还是谨慎些的好。那个你看好的朱叶利斯，在我们系统里面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只是那个名气，啧啧啧，不算是好名声。”
见安兹的目光有些疑惑，弗拉维乌斯无奈地说道：
“他原本有着能成为具装骑兵的潜质和天赋，甚至如果不出那次意外，他恐怕已经跟着具装骑兵团葬身在巴斯尼亚那片森林当中了。但是那个混小子，嘿……”
听到这里，维克托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面色变得有些古怪，沉声说道：
“他就是那个倒霉蛋？”
见弗拉维乌斯点点头，维克托的表情也变得古怪了起来。
“嘿，这真真……”
“喂喂喂，跟我在这儿打啥哑谜呢，谜语人滚出哥谭，啊不，阿斯特拉利亚啊。”
见俩人还在谜语人，安兹终于忍不住，虚着眼看向二人。
见自家老大这么说，维克托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
“这位朱叶利斯现在在军队内部也算是有名了，本来算得上是具装骑兵团的明日之秀，结果在阿德里安凯撒来具装骑兵团视察的时候，这个倒霉蛋太紧张，投矛环节出现失误，差点一矛把凯撒给钉死在地板上。阿德里安凯撒到是宽宏大量，没跟他计较，但是具装骑兵团还是把他给开除了。”
说到最后，维克托的脸上甚至带起了些许笑容。很显然，虽然不知为何，但他对阿德里安凯撒差点被钉死这件事感到非常开心。
……
“开心，你们当然能继续开心，我相信，当那群蛮子掠夺你们钱财，焚烧你们府邸的时候，会笑得更加开心。”
元老院内，卢修斯面色铁青地看着面前的元老，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卢修斯元帅，为了抵御蛮族，我们已经给予了你足够多的支持。然而结果却令我们非常失望。难道说，失去了具装骑兵团，帝国的军队就不能战胜强敌了？”
一个身材臃肿，面带奸笑的老人挺直着背，嘴角带着阴冷的笑容，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舌。
“阿庇斯，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撺掇元老院下达那条狗屎命令，我们会失去具装骑兵团？”
很显然，卢修斯现在恨不得抽剑将面前这个老厌物给生生砍死。
在包括卢修斯在内的绝大多数帝国高层指挥官眼里，这位阿庇斯绝对是帝国变成这般模样的罪魁祸首之一，甚至不少人在暗地里，都说这位瓦罗斯毒蛇一定是收了蛮子们的钱，成为了帝国的叛徒。
毕竟，这位帝国元老院中最臭名昭著，放荡无礼，又最富有的元老，曾经因为帝国的土地政策，和阿德里安凯撒闹得相当僵，甚至两人在元老院中差点拔剑相向。
在阿德里安凯撒死后，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悲伤之中，只有他，在家里举行了最为盛大的宴会，甚至豪言自己取得了胜利。
当蛮族趁阿德里安凯撒去世，新凯撒尚未完全掌权之时组成联军发动进攻，又是这位阿庇斯，在元老院中上蹿下跳，撺掇元老们向军队施压，要求“寸土不失”，甚至必要时“存地失人”。
在这种重压之下，无数帝国的精锐葬身在了巴斯尼亚那可以吃人的森林当中。
当然，也包括帝国最为强大的武力，足以正面击溃费奥纳战士和怯薛军团的具装骑兵团。
当帝国精锐的最后一滴血在巴斯尼亚流淌殆尽，来自蛮族的反扑也正式开始。
原本强横无比的帝国，在那一刻轰然倒塌。
甚至直到那个时候，这位阿庇斯元老依旧忙着掠夺那些向西逃亡的贵族与平民，想要抢走他们口袋里最后一个第纳尔，嘴巴里最后一块黑面包。
换句话说，这一仗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损失惨重，只有阿庇斯和他的支持者发了大财，同时也彻底把握住了帝国元老院的话语权。
而现在，这位已经吃得脑满肠肥的富豪，开始想要对军费动手了。
看着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卢修斯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突地跳。
果然，提利昂斯没有说错，跟着帮虫豸在一起，怎么拯救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