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颗龋齿引发的身体危机

2010年刚工作的那个冬天，第一次参加单位在305医院组织的体检。慈眉善目的老先生对我讲：小伙子牙口不错，左下后槽牙有一个小龋洞，记得补一下。我没当回事。

第二年冬天，另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先生又对我讲：小伙子龋洞有点大，再不补可能得拔牙了。我回去后赶紧到单位一街之隔的朝阳医院挂号补牙。

洞虽大了点，还可以补，牙也可以用，只是之后每年几乎都要掉一次，得重新补。于是，我下意识地少用左边牙齿，右边牙齿就承担了吃饭咀嚼的大部分工作。这几年，都还太平。

前几天，BJ天气炎热，我一时贪凉，连吃了几根冰棍，右边耳鬓部位突然疼痛不止，张口、咀嚼都疼痛难忍，一连数日无法停歇。

临返陕前去中日医院瞧了一下。得!除腰突外又添一项不治之症——颞下颌关节紊乱综合征。此病只可缓解，不可根除，长伴一生。此次发作，当为长期右侧咀嚼之故，也不乏因腰突而侧睡玩手机之助力。总之，一切皆有因果。

人到中年，一路30余年，身边围绕的人事虽然越来越多，立身之本却未改变，即为身体。

我们对于身体的倚靠近乎偏执。你可以没有显赫的家世或强大的人脉，没有雄厚的家财甚至一贫如洗，但是只要身体健康，就会觉得人生仍有希望，一切都会通过拼搏而来。所以，我们可以没有那些身外之物，但是不愿承认、不敢面对身体的危机。可是，当你忽视小小龋洞，或者贪图一时欢娱，亦或因为工作与电脑对坐一天磨损脊椎时，就应明白，身体的危机终将降临，绝不缺席。

并不只是癌症、艾滋等重症绝症让人如遭重搥，那些日积月累、长伴不去的的小毛病，也在长久地消磨人的精气神。

2010年至今不过12载，中途还有两年研究生在读，不过10年光景即可让身体的状态从高峰跌入谷底——其实心里清楚，如今尚未见底。静夜无眠，对月长思时，不免心中唏嘘，后悔年少不知保养，劳累总是一撑再撑，屡屡突破极限。事后想来大可不必，可身陷其中时总不能自拔，既有对身体的迷之自信，更多的是身受外物裹胁。虽然裹胁由人施展，但其根源却在自身。立身的基础虽在于劳作，立身的根本却不在此，也不可迷失。

身年不满百，竟常怀千岁忧。人生的根本不在于走完生老病死等固有流程，或者通关社会赋予的既定任务，而是在有限之年努力成为自由的人，它包括勇敢、公正、智慧、善良等。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同走一条路岂不拥挤吵闹？不要随意将意志强加于人，也不要轻易接受强加的意志。穷其一生寻找人生的目标、成为自由的人，何其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