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夙愿

憨态可掬的白鹅此刻——

“凶相毕露”。

折叠隐藏的纤维骨架顺着我的胳膊伸展开，在肩胛勾筑成了巨大而结构复杂的翅翼结构，原来茸茸的白色细毛在其上大面积覆盖。

难以想象这么一个巨大的物件跟个可爱的毛绒玩具一样重。

我扭着头往背后看着，惊得合不拢嘴。

李孟冬伸手过来，轻柔地把半折的翅尖捋到我面前。我也伸手轻轻抚摸着翅翼乳白的末端，感受核心骨架惊人的稳定性和柔韧性。我情不自禁地问李孟冬：“老师，这个可以飞吗？”

李孟冬勾起唇点点头，微微有些得意道：“当然可以。不过你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不好掌控它。”

李孟冬看着我暗淡下来的眼神，又道：“不过我可以指导你体验一下。”

我听见了台下的欢呼和掌声。心下竟是散去了不少尴尬不安。

好吧，刚刚太震惊以至于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还杵在台上，现在反应过来，整个人又开始局促。

但，既然夙愿已然贴在了背上，其它的，都见鬼去吧！

我用力点点头，“好！”

李孟冬深深看了我一眼，伸手摸上我的肩胛之间，扯掉了什么东西。

“好，现在你可以试着轻轻动一下你的肩胛骨。”

肩胛骨？这怎么动？

我疑惑地试图耸肩。

“哎哎哎哎哎停停停！！！”“诶诶诶！”“小心！”台上，台下，台边皆是惊呼。

我确实没有想到这对轻轻巧巧的翅翼居然如此灵敏。我不过耸了耸肩，它的动作幅度就大到，一股大力，快能把我拽离地面了。

重心不稳地踉跄着，抱歉地看到我的动作差点打到这位李老师。我尽力维持着平衡，终究还是没站稳，开始往前扑街。

大概又要摔个狗啃粑粑。

好丢脸。

预想中与硬物接触的疼痛并没有来临，一阵天旋地转，李老师抓住了我。

“哎呀，年轻人就是冒失。”李孟冬甩开糊上脸的头发，架着我，扶着我的手肘，让我把两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喏，轻点再来一次。”

台下适时响起噼里啪啦的掌声以示鼓励。但很不幸，大家的好心对于尴尬的我无异于火上浇油。

能放我下去吗……我快要尬死了……

我能感觉到我的侧脸和耳朵都在烧。但还是乖乖地听从指令，谨慎地动着肩胛。

“诶对对对，小朋友还是挺聪明的嘛，一点就透了。”

别叫我“小朋友”啊！我耳朵红的要冒烟了。

但背后的翅翼确是平稳缓慢地开始走上正轨。骨节温柔扇动，带着翅翼舒舒展展地鼓动着空气。

前几排有校领导的头发在小幅度颤动。

只是我还是有些狼狈的与自己的肩胛作斗争，越紧张越有不听使唤脱离掌控的感觉。

肘下突然受力增加，我突然被李孟冬在腋下用力往上一托，双脚离地———

“诶诶诶诶———！”完全没有准备好的我一下子乱了阵脚，翅翼乱了节奏，乱七八糟的落了下来，这次差点把李孟冬也带倒到地上。

李孟冬却看起来心情特别好的样子，整个人阳光明媚地把我扶起来，还贴心地问了我一句要不要再来一次啊。

我似乎摇了摇头，肩上的那点重量就消失了。

翅翼摘了下来了吗。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梦游一般脚步发飘的下了台，又梦游般跋涉回原先的座位。

一路上班长、林东还有谁他们好几只手拍着我，对我说了什么都好像隔了一层水幕，也听不清楚。

————我，刚刚，靠一对，翅膀，自己肩膀上的，飞起来了？！！

后知后觉的激动席卷而来，感觉就像一个点燃了篝火的热气球，飘飘欲仙。

后面又讲了什么，身边的人们又爆笑了几回，我都没有给予一点注意，全身心沉浸在夙愿成真的多巴胺海洋中，自顾自激动，自顾自咂摸着方才的滋味。

“叉叉，那位李老师叫你。”班长过来拍了拍我。

回过神，原来不知何时，讲座已经结束了。人群也纷纷起身散场，三三两两激动地交头接耳讨论着。

我看向人群之外，台上青年半倚在讲坛上，垂头跟下面围过去的同学说着话。鬓边垂下一小绺乌黑的发丝，带映着线条优美的面部轮廓。

“赏心悦目”

纵使不太对外貌感冒的我，也在现在单方面宣布：李孟冬老师是我心目中最帅，最好看，最有俊才的人。没有之一。

我在人流中穿梭，一路小跑。

“李孟冬老师，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