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懈者查理，你的本源是不死吗？
晚上，拜访完导师的维克托走在大教室的静寂回廊上，他的导师对他的天赋其实还算是比较认可，认为他的才能绝对至少能走到“教授级”以上。
也因此，在得知他改变了主意，重新选择了进修之路后，导师很高兴的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那么，你想要去哪个专业呢？决定了吗？”
他温和的问道。
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住了维克托——身为一名学者，他理应前往【神秘研究科】或者【天体科】进修，前者属于神秘学专家的领域，后者则是神学和占星学最专业的学术都市。
只是他并没有打算走这两条途径，他的本源是信息，按理来说比较符合他的自然是“信息类”的专业。
但问题是……不管是“能源工程学”也好，还是代表着信息领域的“电子演算学”也罢，都是属于【机械科】的专业，而想想就知道，这种风格的专业都市怎么可能放着科技侧的大本营帝国不去，来神秘学的老家晨星？
仿佛看出了维克托的欲言又止，导师很快就猜到了原因，他轻轻笑了笑，温和道：“晨星没有你喜欢的专业，对吗？你想去国外进修，嗯……”
“没关系，我能理解，晨星确实不太适合要强的学者。”
晨星的学者研究几乎都是作为辅助项，去帮助异种和源神两个途径，对于自身的提升寥寥。
比如，神秘专家听起来很厉害，但相比起随手就能释放“魔法”的源神而言，神秘专家这个布置仪式才能大规模施法的辅助，甚至不如他的分支，炼金术师更受欢迎。
后者好歹还能赚钱，前者除了打辅助几乎没有其他作用。
哦，当然，学识渊博，能够充当鉴定师，算是他们唯一德高望重的途径了。
高阶能力“智慧之眼”硬生生如今被所有人的人们称为“鉴定之眼”，拍卖师们功不可没。
导师并没有埋怨拍卖行们的意思，毕竟他们好歹给这些学者们提供了稳定的就业岗位……唉。
但学者就是这样啊。
导师深吸了口气，在晨星，选择学者途径的人本来就是没什么志向，甚至天赋都不足以觉醒本源的人，学者最大的优势，就是上来就开发的大脑可以让一个普通人终生受益。
哪怕这辈子都不转职，不晋升，他也可以依靠学者的身份吃一辈子。
但取而代之的，就是战斗力的稀缺。
导师其实很理解维克托，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学生的性格和身份背景。
他也听闻了最近的消息，毕竟公爵作为一个地区稳定的庇护者，一旦离世，整个封地内的公民按照晨星礼仪，都应该报以最真挚的默哀。
在他看来，维克托忽然改变主意，一反常态的开始奋斗，是正常的。
是应激创伤，是目睹了家人离世，被恐怖分子袭击后应该有的反应。
他会意识到实力的重要性，甚至过于追求力量——
所以，他很轻易的就猜出来维克托的目的，他绝对不会再继续想着摆烂，心甘情愿的走辅助路线。
那么跨过就是理所当然的想法，只是……
导师那平和的目光投射到维克托的面庞上，轻声道：“帝国？”
学者比较繁荣的国度，无非就是神圣和帝国，以及包容性较强的神龙脉系。
“……”维克托默默的点了点头，那里是他最熟悉的领域。
“果然……”
这让他的导师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为难。
帝国跟晨星，属于敌对。
“我可以先推荐你去创造科。”他思考了一会，开口道：“你到那里之后，去拜访一位名叫“尤里”的教授，他是创造科的学部长，也曾经是我的导师，他应该能够帮助你获得前往帝国学院的资格。”
“不过……”
他看着这位公爵之子，轻笑一声摇摇头道：“我这个不成器的学生，恐怕也没那么大的面子让他帮你，所以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了。”
创造科吗？
维克托微微一愣，旋即站起来深深的鞠躬，诚心的感谢道：“谢谢你，老师。”
他是真诚的，显然，他的导师为他思考过很多，而创造科，也确实是他如今无法选择的话，最适合去的地方。
但那个地方可不好进。
不管在哪个脉系，都有三个学科屹立不倒，绝对存在并且重要性被称为学院心脏。
那分别就是“创造科”“政法科”和“深渊科”。
其中政法科培养一切管理学院，甚至对外输送的人才，是如今七国管理层的关键——
深渊科则是研究深渊，唯独经费由学院和七国共同直接承担，无需任何申报的“人类存续之基底”。
而创造科嘛，顾名思义，以创造为名，完全以研究，开发性质为集结的学术中心，同时掌控着整个国家的专利授权和报备部门，是七国的“中科院”。
它跟另外一些研究性专业最大的不同就是，其他专业是固化途径的，比如你想研究神秘学你就去神秘科，想要占星就去天体科，想要去挖掘人文历史就去考古科——
换而言之，他们是以传授为目标，他们的目的是，是让你成为一名合格的神秘学家，占星术士，亦或者是历史学家。
创造科却完全不同，它虽然拥有专利录取部门，会去收集一切知识和研究成果进行封存，但已经确认存在的知识，就不会再将其列为目标——他不会将你朝着某个方向培养，他的宗旨就是开发。
前者让你从1到10，而后者，则是为了实现从0到1。
维克托并不打算投身于开发，但大多数人想要进创造科也不是为了开发，而是……创造科所拥有的权限。
毕竟开发需要海量的研究成果作为储备。
所以那里几乎拥有全国所有学科的知识，甚至还有拥有一部分其他脉系愿意公开流通的知识。
非常多你在其他地方搞不到的信息，在创造科却拥有可以申请调阅的途径。
所以，维克托是真的感动，他没想到自己本来只是想要保底要一张进修的资格，结果的对方直接给了大礼。
他不认为是自己的身份产生了影响，毕竟在记忆里，这个导师就没有怎么特殊对待过他，而且学院与七国虽然互相依附，但也却互相独立。
七国的管理职权是管不到学院内部的。
“呵呵，倒也不必这么激动。”
看着维克托的鞠躬行礼，他的导师连连摆手，那张中年的脸上笑呵呵道：“我说了，我也就是给你一封介绍信，能不能进去，留下，亦或者获得出去的资格都看你自己。”
他没有告诉维克托，哪怕他带过这么多届学生了。
维克托，也是他带过的学生中，少数几个称得上是非常优秀的存在了。
……
维克托告别了自己的导师，介绍信将会在几天后送到他的府上，用导师的说法就是——
“啊，怎么说也是很久没有跟自己老师联系了，一时之间用词遣句什么的也需要斟酌。”
“总之，就先稍等几天吧。”
维克托自然应是，退出了导师的房间。
说实话，他没想到这事情会这么顺利，这么轻松。
夜晚，走廊上的灯光萦绕，学生们稀稀疏疏走过的影子错落有致，维克托想了想，干脆跟在了几个学弟后面，慢悠悠的走向了大教室的方向。
学院是没有年级制的，大多数学生会根据所选课的不同，进入不同的教室上课，而晚上，则会有一部分人在大教室自习。
考虑到自己已经离开了很久，尤其是准备晋升学者这一年，他几乎没怎么来学院上课，也几乎没什么联系，他最终决定还是随缘。
熟悉的阶梯大教室内，寥寥数十人分散的坐着，他们安静的翻着资料，沉浸在学习或者研究的海洋中，又或者在窃窃私语。
维克托环顾了一周，很快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名金色长发，身穿白裙的少女正抱着一摞试卷走来走去，耐心的把印着不同源力印记的卷子放在他们的桌子上。
看来，他刚好赶上了一轮某位导师的随机测验？
教室里的前辈或晚辈们愁眉苦脸，少女则是看到了进来的维克托，露出了一抹惊讶，然后她犹豫了一下，轻声道：“维克托，好久不见。”
“啊，好久不见，莉丝希娅。”
闻言，维克托轻轻点了点头，打过招呼后与她错身而过，径直走向一个正在回头，跟其他几人滔滔不绝的家伙。
“嘿，霍顿。”
维克托在自己脑海里流转了一遍这个家伙印象，毫不犹豫的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旁，在原主的记忆中，这货算是他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
摆烂，混吃等死党之一，家里有矿。
几个标签一摆出来，维克托觉得，也别原身了，我维克托，认可你这个好朋友了！
不过这个家伙的成绩不怎么样，维克托还知道糊弄糊弄，弄个优秀，霍顿的话直接是连糊弄都懒得糊弄，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将来继承家业，所以干脆连学都不学。
熬到学分修满毕业就算成功！
“卧槽，维克托，你诈尸了？！”
看到忽然回来的维克托，霍顿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回来了？我听说了公爵府的事情，我还以为……啊，对不起。”
“没事，我回来找导师啊，询问一下进修详情。”
闻言，维克托也没隐瞒，他坐下来道：“也托这次事件的福吧，我的实力提升了不少。”
“你们之前在讨论什么？让我也听听。”
另外两个学生维克托并不算熟，但好歹有过印象，学生之间也没那么多隔阂，闻言一听，顿时立即又讲了起来。
“你还记得查理吗？维克托。”
“查理？我想想，那个六年还没毕业的传奇生？”
“对，听说他上周觉醒本源了。”
“哈？本源？”维克托愣了一下，竟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倒是没有看不起过这位传说学习了六年都没有毕业的传奇生，倒不如说他有些敬佩，因为难倒对方的并非是那些理论知识，而是对于源力的掌控和部分修行。
根据传言，对方的天赋极差，可以说是几乎无法感知源力，在这种情况下，能坚持六年不断的练习，磨练，来尽可能的提升自己，想让自己达到起始药剂的觉醒资格的意志，在维克托看来也相当强大。
结果没想到，对方起始药剂的资格还没达到，倒是先进一步把本源给磨练出来了？
这难道就是意志的魅力？
“什么本源？”
“不清楚。”那名同学道：“对方一直不愿意公布。”
不愿意公布？
等下，维克托微微一愣，旋即脑海中猛然冒出一个猜测。
然而就在这时，霍顿却是忽然开口了：“听说是幽灵系，也是别人传的，听说有人撞见过他使用能力。”
“幽灵啊……”
维克托闻言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那叫特质系，你喊幽灵喊习惯了，将来卷面是不得分的。”
幽灵系则顾名思义，本源往往比较偏向于穿墙，漂浮，隐身，透明化等等不同的方向。
听起来不算强，潜力也一般，但毕竟那也是本源。
只要觉醒本源，就意味着突破了普通人的屏障，成为了所谓的一阶，踏上了升华之路。
甚至意味着他们的终点，天然就突破了中高阶的瓶颈，注定能达到高阶。
而本源的应用，也更像是法则，不容无视。
打个比方，“穿墙”这种本源，看似战斗力不强，唯一的作用就只有赋予【神出鬼没的能力】。
但实际上，穿墙能力者如果开发的足够深入，完全可以在进攻上可以实现“穿墙”，从而在某种意义上达到真正的【无视防御】。
再比如，他如今是一名狙击手……
想象一下，如果这个能力给他安排上——那么无情而威力恐怖的反器材狙击枪射程所到之处，附加无视防御的子弹将会成为绝对无法阻挡的真理！
“你们在讨论不懈者查理吗？”
忽然，温柔软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维克托侧过头，就看到一头金发长发束成垂落马尾从眼前扫过，淡淡的洗发水幽香飘过，莉丝希娅正将一张试卷放到霍顿的面前：
“这是属于你的试卷，霍顿。”
“说起来，关于查理的本源猜测，已经沸沸扬扬传了一周了，到现在也没人确定，他自己也没用过能力。”
“正常。”维克托淡淡道：“暂且不说是不是真的幽灵系，就算是，幽灵系的本源前期本来就大多数偏向功能性辅助，如果具体能力暴露，一旦被盯上或者发生战斗，对自己是极为不利的境地。”
序列和本源相辅相成，但考虑到查理天生源力感知薄弱，直到现在都无法依靠自己进阶一阶的起始序列，那么他战斗唯一能依赖的其实就只有本源。
而如果他的天赋真的被限制死了，那就更是只能走深入开发本源的路子。
这种单一的路子，一旦本源被彻底了解……想想也知道会怎么样。
当然，前提是他的本源……真的是幽灵系里的某个。
而不是……
维克托微微眯起眼睛。
【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