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手不染血亦杀人
八个疯子聚成一团，专朝人多处冲去，遇到反抗的就一番砍杀，不反抗的就冲去随便咬一口。
片刻后，又有十余人被咬，期间，含灵又趁机施展了两次傀儡术，将六人先后加入“妖鬼”的队列，众人见状心惊肉跳，对她适才之言更信了几分。
那些被咬后无异状的，也哭丧着脸，掂量起自己的八字来，现下没尸变，可明天呢？
此时，在四名亲信帮助下，大管事袁青已包裹好伤口，眼见队伍溃散，他忍住剧痛数次整队，却毫无效果，气得伤口险些崩裂。
气急败坏下，他望着悠闲坐在棺材上的女子，一股邪火冲天而起！
他都指着含灵，撕心裂肺大吼：
“随我去杀了那妖女！杀了她！杀了她一切便好了！”
可惜众人忙着逃窜，没人理会他，只有四名亲信还规规矩矩守在他身旁。
“走！随我杀妖女！”
袁青伸出左手从地上捡起青钢剑，领着四名亲信朝棺木处冲来！
含灵看向随袁青杀来的四名亲信的印堂，不禁嗤笑出声。
待几人冲到不足三丈时，她笑道：
“袁青，你还觉得这是傀儡术？仍不信本座能驱使凶煞？”
和她目光一对，适才的邪火顿时没了大半，袁青心中开始动摇，但还嘴硬：
“不……不信！我不信你有金丹修为！”
含灵猛将手中手骨指向他，厉声道：
“尔敢再进三步，试试看！”
袁青和四名亲信面面相觑，都咽了口唾沫，没人前进。
“没人敢啊，本座很失望呢。”
含灵不屑一笑，指着其中一名亲信，“你也不信？”
那人看了眼袁青，再看向含灵，又忙垂下头，他不敢和这妖道对视。
“我……我不信！”
他终于鼓足勇气吼了出来，脸色却变得煞白。
“呵呵。”
含灵阴阴一笑，手骨指向此人，只听他大吼一声，转身扑向大管事，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袁青顿时手忙脚乱，一剑刺入那名亲信胸口，而后弃剑后退，仅剩的左手捂着脖子上咬伤，股股血水从指缝间不住涌出。
含灵从棺材上跳下，负手缓步逼近，幽幽道：
“现下，可信了？”
她已无术法可用，面上气定神闲，后背早被冷汗浸透，负在身后的手攥得泛白。
棺木后的紫一见状，心中隐约也明白了些，当下翻身越过棺木，疾步走到含灵身侧警戒。
“这……这不是傀儡术……不是傀儡术！”
袁青脸色灰败，口中喃喃不止。
他看向含灵的目光中已全是畏惧，踉跄着朝后退，脚下一个不稳，身形晃了晃。
“大管事，小心！”
三名亲信上来搀扶，却被袁青一人一脚踢飞。
“滚开！别靠近我！别靠近！”
嘶吼声中带了几分绝望，现下他已不敢信任任何人。
含灵在距他两丈处站定，缓缓补了一刀：
“袁青，你也被咬了，是否异化为妖鬼，且看命数了。”
听闻此言，大管事面如死灰，念头一个接一个：
她所言莫非是真的？不会，这不合理！可今夜这些怪事何解？难道我真中了……尸毒？
恐惧就像冰冷的鬼爪，满满爬上了心头，万般无奈下，他颤声问道：
“此毒何……何解？”
听到他这话，含灵心中终于松了口气，淡淡道：
“此地乃水晕盘龙阴阳境，煞气太重，尸毒只会加重！去洞口候着，待黎明日出时，阴消阳长，紫气东来，尸毒可受克制，届时，再依照贫道之方，去山里寻来草药，方可为尔等驱邪拔毒。”
“当真？”袁青眼中闪过了一丝希望。
“仙师！此贼杀了我这么弟兄，不能放他走！”
荀捕头显是信了含灵装神弄鬼之言，当下急了。
“福生无量天尊。”
含灵装模作样念了句圣号，悠悠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贫道不愿妄造杀孽，还不速去，如错过日出时第一缕紫气，我也爱莫能助！”
袁青心道：无论她所言真假，我们就守在洞口，等你解毒后，照样一个都跑不了！
当下朝含灵单手行了一礼，退回人群中，命人招呼着四下乱窜的家丁速速退出山洞。
众家丁早就想逃了，听了大管事之言，顿时作鸟兽散，转瞬间，偌大个洞厅中除含灵等人外，就只剩下那十一个被傀儡术控制的家丁，此时，他们痴痴呆呆站定，一动不动。
那两名被制的捕快此时已获救，荀捕头看着仅存的四名捕快，眼中先是羞愧，而后怒意流淌，浑身颤抖。
他走到含灵身旁，沉声道：
“西门家今日干了此事，已是没了退路，断不会放我等活着回去！”
含灵不语，默默点头，心下却在盘算。
“那你还要救袁青和他手下泼才！这么多弟兄载在他们手上！我老荀学不会割肉饲虎，一会儿索性拼了性命，战死罢了！”
荀捕头双拳紧握，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含灵看向这已被激起军武血气的汉子，长长叹了口气，说道：
“荀捕头，当年在军中，你久居何职？”
“我在说牛头，你为何提马嘴，我……”荀捕头急了，感觉莫名其妙。
“说说。”
含灵面容一肃，目光如刀，荀捕头心里猛的“咯噔”一下。
“北庭都护府，建州卫安平营，先登队队正！”
他眼中闪过一道光，说出当年军中职位时，身形挺得笔直。
“难怪，难怪，可惜宝刀蒙尘啊。”
含灵笑着摇了摇头，盘腿坐下，闭上了双目。
荀捕头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要开口，却听她幽幽道：
“等。”
“等什么？”
此时，洞外隐约传来“呜呜呜……”的声音，即像虎啸又似龙吟。
含灵双目猛然睁开，双眸熠熠生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捶胸大笑，笑得前扑后仰。
荀捕头等一众捕快面面相觑，不知她为何发笑，就连赤一等护卫也感莫名其妙，只有紫一心中彻底明白了，她双眸凝望含灵，嘴角一勾也笑了，泪水却从眼角滑落。
“荀捕头，你不是问我等什么吗？”
含灵指了指洞口方向，“等这个号角声！”
此时，她的声音铿锵有力。
一炷香后，一名身形高大的人影领着四名黑衣人步入洞厅，他们身后，跟着青一。
“仙师！属下救驾来迟！”
那身形高大之人冲到含灵面前，立刻匍匐在地。
荀捕头看去，原来是名白发虬结的老者，只是带了黑巾瞧不清全脸。
“玄鹄，快起来。”
含灵走到老者身边，将其扶起，笑道：
“不迟，不迟，时机刚刚好！战果如何，可有损伤？”
玄鹄抱拳回禀：
“贼人仓促出洞，大多神情慌张全无战意，还以为我们是妖物，混战中又被断了退路，四面包夹下，六十余人当场毙命，其余悉数擒获，我们重伤四人轻伤六人，都无性命之虞！”
含灵点点头，又问：
“领头的光头，叫袁青，可拿了？”
“此人似乎会些术法，但本已重伤在身，能力大为不济，已被拿了。”
“好！将袁青和洞中这十一人拿下，带回看管。”
“得令！”玄鹄抱拳领命，又问道：
“尚有俘虏十九人，该如何处置？”
含灵闭上双目，再次权衡后，缓缓睁开眼睛，颁下反复思量的命令：
“悉数坑杀！”
荀捕头闻言，打了个寒颤。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