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程序
“你是谁？”福尔摩斯在窗前来回地踱步，叼着烟斗焦躁地问。
“你们是谁？”被绑成螃蟹的中年人脸色沉静地反问道。
“我说过了，我是福尔摩斯。”福尔摩斯坐回沙发上，“你不是失主，为什么要来拿十字架？”
“我也说过了，我不认识你。”中年人嗅了嗅空气中的烟草味，吞了口唾沫，“你不是所有者，为什么要留着十字架？”
“好。”福尔摩斯丢下烟斗，深吸一口气，“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我先来，你是谁？”
“戴维·安格斯，不对，凭什么你先？”中年人挣扎了一下，扑通一声躺倒在地，“你们是谁？”
“诡秘事务所的成员。”福尔摩斯决定不和他计较，脸色平静地说道，“该你了。”
“原来是小圣公会的老古董。”戴维蛄蛹着把自己上半身顶了起来，靠在墙角说道，“我是三一学社的代行者，快把我放了！”
“三一学社的代行者？你跑伦敦来干嘛？剑桥方面没跟我们联系过啊？”伊德惊讶地问道。
“那是当然了，我几年没回剑桥了，从来不接受委派任务，老子我想去哪就去哪……”戴维偃旗息鼓地回答，随后突然醒悟过来，咒骂了几句，“你这个黄毛小子，明明是该我问了！快说，你们拿个假的金十字是想干什么？”
福尔摩斯把伊德按住，从华生手里接过葛莱森寄来的委托信递给戴维：
“这是一宗最近发生的谋杀案，案发现场在死者身上发现了这个金十字，我们想从这个线索出发寻找凶手。”
“谋杀案？哦！”戴维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侦探！我之前还在想像你这样在阴暗领域不停探索不知收敛的人，什么时候会遇上诡秘从而失去理智，没想到竟然加入了小圣公会，算你幸运。”
“这和你无关，下一个问题。”福尔摩斯拿走委托信，“你想要真的金十字是想干什么？”
“呃……”戴维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之色，随后没脸没皮地叫道，“换一个问题，换一个！”
“福尔摩斯先生，我猜有可能是和剑桥的考核制度有关。”伊德举手发言，“先前听他说他多年不回剑桥了，我觉得有可能其实是达不到考核制度回去容易被审批，被审批后要不然就关在学社里做研究要不然就得天天去参加任务，他肯定是不敢，所以游荡在各个城市想能不能碰上点狗屎运。”
“你大胆！你怎么知——”
“好，那换一个问题。”福尔摩斯打断了戴维的叫嚣，“这个金十字架象征着什么？”
“哈！”戴维脸上浮现出嘲弄之色，“你们小圣公会从不离开伦敦，已经固步自封多少年了，出去外面看看才能知道这个世界多复杂！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们，这个金十字架是金色十字教会的象征，那可是在美洲有名的邪教组织！”
“这样。”福尔摩斯露出一丝恍然，他转头问伊德：“伊德，剑桥的考核除了收容诡秘之物还有什么？协助处理诡秘事件算吗？”
“喂。”戴维脸上出现一丝警惕，“你小子想干什——”
“算的。”伊德也打断了戴维的话语，他笑了笑对着福尔摩斯说道：“不过要看事件主导者的评论。”
“什么诡秘事件！”戴维朝墙角蛄蛹着，“我不——”
“叮铃！”
门铃再一次打断了戴维的不屈，福尔摩斯在窗口看了看楼下，笑着对华生二人说道：
“电报到了，最后一块拼图完整了。他不去就算了，华生，伊德，咱们出发！”
“等等！”戴维见福尔摩斯真要离开，立刻慌了，用肚子把自己弹起叫道：
“那我呢——”
……
杰斐逊·霍普将马车停到了泰晤士港，四周看了看，将鞭子放在驾驶座上，钻进车厢里解开了衣服。
“不管是货轮还是火车都行，必须赶紧进入到程序中了，拖得越久越危险。可惜只有完成大程序后才能进入同等层级的大程序中，只能将案件匆忙暴露给那个侦探了。”
他从行李袋里找出一个假胡子贴上，正要换上绅士的西装，车厢外忽然有人敲门。
笃笃笃！
一个中年人用打满补丁的手套粗鲁地敲着门，杰斐逊来不及多想，穿回原来的衣服打开车厢说道：“不好意思先生，今天我已经打烊了。”
“谁管你打不打烊。”中年人抓住他的领口就往外扯，接着将车厢内的行李袋往外一丢，“爷要去优思顿街，快走。”
“你！”杰斐逊刚想骂出声，又瞟了一眼港口周围不知为何今天数量翻了一倍的巡警，讪讪地捡起行李袋，紧了紧自己的衣服。“您坐好，我这就出发。”
“快点吧你，爷赶时间！”车厢里的戴维骂骂咧咧地吼了一句，砰地一声拉上车门，随后朝车窗外面看了看，舒了口气露出闲适的神情，戴上了眼罩开始睡觉。
杰斐逊坐上驾驶座挥动了鞭子，忧虑地看向已经靠岸的货轮，自我安慰道：
“没事……还好是去优思顿，下午四点离开伦敦的火车票我也有，真是麻烦，要不是伦敦的票务改签不能改到当天，我昨晚就能走了……”
鞭子再次拍在马屁股上，马车开始加速，杰斐逊心急如焚地拐出港口通道，看向主路的前端，在看到没什么车马拥堵的时候，顿时松了口气。
“应该能一路顺利……”
“停下，马车，停下！”杰斐逊一口气还没松完，一个瘦削而面色发黄、看起来却颇有风度的警员拦下他叫道：“前方修路，麻烦绕行吧！”
“警官，让我过一下吧，很快的！”杰斐逊看着几名警员非常及时地抱着路障拦下了离他就十几米远的主路路口，内心崩溃地喊道。
“不行啊，车夫先生，伦敦市政没有给普通人让路的道理。”雷斯垂德笑了笑，在杰斐逊眼前放下了路障，对着不远处的葛莱森谈笑着说道，“我答应，上头也不答应啊。”
葛莱森翻了个白眼，将路障丢到地上，在心里咒骂了一句福尔摩斯。
“行，我走小路。”杰斐逊生气地说道，一扭车头，将马车驱入了小巷中，“前往优思顿广场！”
“哎等等，那里是死路！”雷斯垂德跑了两步刚想拦下马车，只见巷口白光一闪，刚才的马车顿时无影无踪。
“奇怪了……”雷斯垂德挠了挠头，“起猛了吗……”
身后传来警探的劝阻声，杰斐逊没有理会，检查者的能力散发出白色的光芒，眼前的风景顿时犹如拼接的扭曲图形一般开始波动起来，他的理智倾泻而出，将现实的道路拼接在马车的脚下。
“优思顿广场……”马车的铃声忽然响起，代表他已经到达了目的地，然而他环顾了一下周围和料想中完全不一样的街道，愣了愣，再度大喊着驱使马车前行：“去优斯顿广场！”
流光溢彩的道路兜兜转转，当白光散去马蹄停下后，同样的场景再度出现在了眼前，杰斐逊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情不自禁地爆了一句粗口，喃喃道：
“这……这特么是哪儿啊？”
“注意言辞，杰斐逊·霍普先生。”靠在墙角阴影里的侦探用手杖抵着帽檐推了推，拉着头顶“优思顿广场”标牌正在表演路牌的年轻演员走到了马车跟前，笑着说道：“贝克街221B，欢迎您的到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