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坦言
他也是需要血液的吧。
我心里不由自主地这么想着，我又一次不自觉地抚摸上自己的脖子，我不禁好奇，我的血液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它的特殊又特殊在哪？
回想起勒内之前对我的血液所流露出的那丝贪婪和欲望，我的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我脱口而出，声音在寂静的车内回荡：“你不对我的血液感到好奇吗？”
“吱——”突然，车子猛地停了下来，我的身体由于惯性向前冲去，差点撞在前面挡风玻璃上。我扭头诧异地看向路易，他的脸色在昏暗的车内显得格外严肃。镜片后的那双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惊讶，也有疑惑，甚至还有一些我难以解读的深沉。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路易的声音低沉而平静，让我不由得好奇好像他总是这么平静。我深吸一口气看向前方，“勒内对我的血液很感兴趣，你应该知道吧。”
“他？”路易反问一句，然后缓缓开口：“每个血族都会对人类的血液感到好奇，这是天性使然，不光他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和勒内完全不一样。
后半句话被我憋了回去，因为路易突然向我靠了过来，我本能的地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已经缩在小小的座椅上无处可逃。
“你似乎很期待我们对你做些什么。”
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不同于勒内那种略带轻佻的戏谑，而是富有磁性的。我的心跳加速，恐惧感瞬间涌上心头。我感觉他的气息近在咫尺，仿佛对方的獠牙就在我的耳边划过，我不禁颤抖着身体侧过头闭上了眼睛。
然而我等待的恐怖并没有发生。
我缓缓睁开眼，路易又坐回了驾驶座，整理衣服。
“我们并不会随意侵犯一个人。”他平静地说，“你的血液我虽然好奇，但，你刚才告诉我你很害怕。我不会因为好奇而伤害一个害怕我的人。”
比起被动，我更喜欢主动。
我松了口气，心中的紧张情绪渐渐平息。之前，我或许在期待些什么，但此刻我意识到，那不过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和好奇交织下的错觉。我暗自嘲笑自己的胡思乱想，同时也在感叹路易和勒内的截然不同，心里叫骂刚才我到底是在期待什么。
“我……”我犹豫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说，“我怎么会不害怕，毕竟你是吸血鬼啊。”
路易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意外，他有意松了一下领带，他沉默片刻缓缓道：“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个就伤害你。你是人类，我是吸血鬼，我们之间的界限是清晰的。我们虽然有着自己的本能和欲望，但我们也有自己的道德和底线，我不会对你做出任何让你感到不安的事情。但如果……”他停顿了一下余光示意了一下后座上昏睡的茱莉，镜片闪了下光。
“你是聪明人，你很清楚我想表达什么。”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一紧。我吞咽了一下口水：“可我答应她会保护她——”
路易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些许无奈和悲凉。“保护？用什么？”他反问道，似乎是在嘲笑我的天真和幼稚，“你自身都难保，还要来保护她？你觉得你有足够的力量来和我们对抗吗？”
我无言以对，他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击中我的心头。我垂下眼睑，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我不能就这样放弃。
“我有我自己的办法。”
“什么办法？”路易继续追问道，“代替她成为新的祭品？或许这也是茱莉找你帮忙的原因。”
“我……”我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从未想过要代替茱莉成为什么祭品新娘，既然茱莉说过我的血液十分特殊，那我尽我所能帮助她，哪怕……真的代替茱莉。
“你好好想想吧，”路易的声音突然变得淡漠起来，“因为帮她牵扯进来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的生命、你的未来，都值得你为了一个承诺而冒险吗？”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这很难，也许到最后真的走到这一步，但我不后悔这么做。我不能就这么放弃，我答应过她的，就一定会做到。”
路易静静地望着我，没有再说什么。他的眼神中似乎藏着千言万语，却又如深渊般难以窥探。我深吸一口气，我移开了视线，转向后座沉睡的茱莉，她的面容平静而安详，但我却无法让自己的心也平静下来。
我转过头望着路易：“路易，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或许无法直接决定茱莉的命运，但我恳求你，至少在这件事上，能给予她一线生机。”
路易微微皱眉，似乎对我的请求并不意外。他冷笑一声，淡淡地说：“她并不是我一个人的物品，我没有权利。”
我急切地想要解释，却被他无情打断：“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要记住，既然你说要保护她，那就拿出你自己的办法来，我没有义务去帮你。”
“抱歉，是我唐突了。”我诚恳地道歉，声音里带着一丝自责。我真的很感激路易能与我说这么多，也让我更加坚定了要保护好茱莉的决心。我郑重地点点头，再次向他表示歉意。
路易没有立即回应，他仿佛陷入了沉思，随后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重新启动了车子，驶离了繁忙的街头。车窗外的风景逐渐模糊，但我的心情却逐渐清晰起来。
不久，车子在一栋建筑旁缓缓停下。我好奇地探出头去，惊讶地发现竟然是我家所在的小区。“你怎么……”我诧异地回头看向路易，心中充满了疑惑。
路易依旧是面无表情，但他还是开口解释：“比起回夜月公馆，这里不是更适合她留下吗？我想，她在这里能得到更好的照顾和休息。”
我恍然大悟，“谢……谢谢。”我感激地看着路易，声音里充满了真挚的谢意。
路易摆摆手，示意我下车。我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试图将茱莉从后座抱起。然而，由于她的身体比较虚弱，我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一个不小心，我整个人直接摔了下去，趴在了后座上。幸运的是，茱莉还在睡梦中，并没有被惊醒。
我尴尬地笑了笑，正准备挣扎着站起来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腰被一双有力的手稳稳地托住。我扭过头一看，只见路易正站在车门外，他微微皱着眉头，“真笨。”
他轻轻地扶我站起来，然后帮我将茱莉从后座上抱了下来。他的动作十分熟练和轻柔，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可以帮我把茱莉送上去吗？”我小心翼翼地询问，生怕给路易带来不便。他没有立即回答，但随后迈开的坚定步伐已经无声地告诉了我，他并没有拒绝我的请求。
“几楼？”他简短地问道，声音淡漠没有温度，但我却听出了些许无奈。
“六楼，谢…谢谢！”我再次向他道谢，心中充满了感激。我领着路易走进楼道，按下电梯的按钮，电梯门缓缓打开，我们一同走了进去。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我默默地祈祷着这个时间还算早，希望走廊里不会有人。幸运的是，电梯门打开时，走廊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我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没有遇到邻居，不然看到我带一个男生还抱着另一个女生，一定会引来不必要的询问和猜测。
我们走出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留下空旷的楼道回响着“叮”的一声。我紧握着钥匙，正准备插入锁孔，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妈妈站在门后，手里还拿着刚洗好的几个苹果，她脸上露出几分意外，目光在我和我身边的人之间游移。
“艾洛？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