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难道有问题的是他？
北川秀树面色平静，内心没什么波动，拦住了还想说些什么的目暮警部。
濑羽尊德说的没错，仅仅是凭他装腿瘸确实没法一口钉死他是犯人，他大可以说自己有特殊癖好，平时闲着没事就喜欢这样做。
九十年代正是美利坚如日中天时期，各种如LGBT之类的思潮在强势的文化霸权下传播到曰本，在法庭上他要说自己一个老头追逐新思潮，也能辩驳两句，要是肯多花钱找几个厉害一点的律师还能成功脱罪。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没有过硬的证据，在北川秀树他们掌握了确实证据之后濑羽尊德的表演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这家伙自作聪明搞出什么密室杀人案，花里胡哨整了一大堆骚操作，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原本装腿瘸还能寄希望于警察们犯蠢搜集线索的时候忽略他这个行动不便的屋主，但现在谎言已经被戳破了，他和现场的所有人站在了同一起跑线。
这，就属于不知死活了。
被拦下来的目暮警部瞧见原本盛气凌人对他一通祖安输出的濑羽老爷子，现在不仅说话小声还颇有耍无赖的意思，内心毫无波动，甚至都有点想笑。
心里面就像三伏天猛炫了一碗刨冰，畅快极了。
北川秀树淡淡开口：“濑羽先生你是商人，对刑侦技术不太了解，大概是不知道足迹检测是犯罪现场遗留率、提取率最高的痕迹之一。”
“世界上许多国家警察机关对犯罪现场遗留的足迹研究和利用都很重视。至今已形成基本的足迹检验理论体系和多种检验技术方法，其中有代表性的检验技术如步法特征检验技术、鞋底磨损特征检验技术、动力形态特征检验技术等。”
“那又怎么样，只要没有犯罪，我问心无愧。”濑羽尊德梗着脖子急头白脸。
他对于什么步法特征、鞋底磨损特、动力形态特征这些名词听不太懂，但是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甚至鞋子都换了，按照他的认知不信这帮人能从足迹查出什么来。
北川秀树站在濑羽尊德面前，随意瞥了两眼他的鞋子笑道：“濑羽先生，你别激动，年纪大的人身体都有各种毛病，你的主治医师在警视厅警员上门的时候说你心脏都不太好，我怕你出事。”
“听我讲完就行了，在家里没事的时候我恰好看过一些闲书，里面有些刑侦方面的内容，都是些浅薄的知识，比如有一节我记得很清楚，上面说人在站立、行走时，鞋底外表面与地面等承受客体的表面反复多次挤压摩擦所造成的鞋底外表面的磨损，表现为一些微粒结构剥脱、掉落、形变等。”
这个年轻人在说什么东西？
濑羽尊德愣了愣，对方说的话他每个字都认识，但是连起来一句话也听不懂，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北川秀树继续：“而人体各关节、躯干、四肢、器官等对人的行走运动都会产生一定的作用和影响，比如长得胖的人鞋子磨损就更快。”
“由于每个人的生理特点、器官结构等不同，人的生活环境、训练情况、劳动情况等客观条件也有所差异，因而使得每个人的足型结构、形状、受力特点、行走规律、运步方式等有所不同，从而决定了鞋底的磨损特征具有穿鞋人的个人独有的特征。”
说到这，北川秀树顿了顿，灰色的眸子看向了坐立不安的濑羽尊德。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在犯罪之后想用什么穿新鞋、换穿鞋、穿他人鞋，作案后将鞋销毁之类的小聪明企图脱罪的话，那么这种小手段还是收一收比较好。”
“没用的！！”
北川秀树说的云淡风轻，但是话里话外嘲讽的意思在场众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濑羽尊德换鞋这种小聪明确实有些失了智。
那本书里面详细举了几个倒霉鬼的例子证明这些手段在刑侦技术面前多么可笑。
虽然在普通人眼里面什么足迹痕迹，那玩意不就是鞋子么？我换一双新鞋子你还能找出来？
但是在刑侦技术人员眼里你这人的落脚阶段踏痕位置、形态、长度相同，垂直支撑阶段压痕位置、形态、大小基本吻合、脚弓形态一致、起脚阶段蹬痕位置、方向一致，动力形态特征一致、边缘部位动力形态特征反映吻合。
这还说什么？就差拿个大灯在街上敲锣打鼓宣传了。
凶手不是你是谁？
“没用的…”濑羽尊德听到这话一瞬间脸色惨白得像个死人，手开始无意识地哆嗦，颤抖的幅度比刚刚还要更加激烈，但现在他没有心思去控制自己的身体状况，脑子里面北川秀树这句话不断回响。
“好了，北川老弟的科普就暂时结束了，”目暮警部身为一个老警员见多识广看到这家伙这个样子，立刻就明白了这家伙濒临崩溃，心里面知道已经稳了，憨厚的脸挂起一抹笑容，“咱们还是开始做鉴定吧，尽快结束这个案子，大家还能早点回家。”
说着，他做出思考状，然后看向了坐立不安的濑羽尊德。
“嗯，我看看，濑羽先生是屋主，就从您开始吧。”
北川秀树和工藤新一微微一怔，像是第一次认识了这个警部，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心里面这么黑，人家都这样了，他还要加大力度来上一刀。
濑羽尊德听见这话，他一横想要殊死一搏，不过环顾四周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周围凶神恶煞的警员们穿着黑色的制服，陆续围了上来摩拳擦掌，大有他不同意就强行给他鞋子上来个检测的意思，面对这么多荷枪实弹的好汉，他一个人单打独斗貌似也讨不了什么好处，大概率满身大汉。
“不用检测了。”
“我...我认罪”
濑羽尊德喟然一叹，想不通自己完美无缺的计划，为什么这么快就被破解了，心里生出无限的挫败感。
只要足迹检测结果出来他不认也没办法，而且这帮警察明摆着已经锁定了他。
凶手既然认罪了，北川秀树的任务也就圆满完成了，如果这家伙就算继续死硬着不认罪，也不过是让警察们多费一点检测的功夫。
工藤新一摇摇头，这场案子又没有什么让他和北川秀树对决的机会，因为就在他们搜集到了脚印之后，没多久又在三楼找到了一件防风雨衣、看着簇新的手套口罩，明显是犯案之后为了给自己做出不在场证明，来不及销毁的装备。
鉴识课的警员用随身携带的试纸轻易测出了上面的硝烟反应，不出意外里面还有犯罪嫌疑人的头屑、头发之类的组织。
警察掌握了这些证据，对于任何一个犯人来说都相当于是宣判了死刑。
而工藤新一看到这些东西，就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再也没了什么欲望，全程看着北川秀树操作。
这样一来又是北川秀树先一步找到凶手。
可恶啊，究竟差在哪里了啊！！
工藤新一虚着眼睛盯着面前的少年，始终搞不懂自己究竟又是哪里慢了半拍。
工藤新一想不到玄学这层面，只能把北川秀树每次都能找到某处关键点锁定犯人归结于对方的观察力高自己一筹。
不，不能认输，赌上自己身为侦探的骄傲，这事情还没完。
就在工藤新一疯狂抓狂的时候。
宴会厅的中心，刚刚出了一口恶气的目暮警部大笑着走上来：“哎呀，这次又是多亏了北川老弟帮忙，我们才能搞定这个案子。”
“我们警视厅的警员一看北川老弟就知道，没问题，如果下次有事情的话，还要多多仰仗你啊！”
“如果有时间的话，没问题。”
北川秀树点点头从善如流，他以后说不定还有很多要和警视厅打交道的事情，完全不介意帮这点小忙。
目暮警部面露欣喜看着面前的少年，暗说自己人就是靠得住啊。
就在这时工藤新一也凑了上来，眼睛盯着他一动不动的目光闪烁，里面似乎蕴含着熊熊燃烧的战意。
这次我失误了，下次一定就让你看到我精彩的推理。
北川秀树看着这家伙莫名其妙热血沸腾的样子，暗说你那么激动干嘛，还是想想临阵脱逃怎么跟你的青梅竹马交差吧。
不过，这家伙也是看个比赛还能遇到这种事情，也是倒霉，算起来他好像每次和毛利兰同学一起出门的时候总会遇到不少事情，打断他们之间的交流。
也难怪他们的关系总是临门一脚没什么进度。
嗯？！
等等！！
他心里不自觉地有了某种异样的感觉，貌似自己和这家伙不管是偶遇还是出门总能遇到不少事情。
地铁沙林案，还有吉高宪司那个案子都是和他遇到之后不久发生的，而自己今天和他见面不久就遇到了濑羽尊德这个案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过于巧合了吧？
难不成自己搞错了怀疑的对象，其实不是原身和世界的问题。
而是工藤这家伙运气太差？！
这家伙才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