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让我试试吧
几分钟后，月台上。
数道长长的黄色警戒带被警员拉起，标识牌上面用白色的字体写着立入禁止。
几名穿戴厚重防化服的防化人员正在小心翼翼地将包裹里面的东西移入打着黑色生化标志的密封箱体。
身着棕色西装，带着棕色大檐帽的目暮警部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把探寻的眼光看向一直以来他都依靠的工藤新一。
在这个世界，东京天天命案不断，八个蛋到处乱炸，警察的能力削弱到完全依靠侦探帮助警察破案。
每次侦探们指出凶手是谁，犯罪嫌疑人跪地抱头痛哭，警察只需要做一点收尾的工作就行。
长期以来目暮警部已经习惯了内事不决问上司，外事不决问工藤。
八个蛋袭击案见多了，毒气恐怖袭击目暮警部倒是头一次遇到。
但当他听到工藤新一对犯人后续推理的时候，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工藤老弟，你说你们犯罪嫌疑人不止这几个？”
“还有更多的恐怖分子拿着沙林毒气准备在电车上释放！”
“现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如果这帮恐怖分子真的在电车上释放毒气不知道要死多少无辜平民。”
“不止电车，还有地下铁。”
北川秀树这一句补充更让目暮警部脸色一黑：“这位先生是？”
“给你介绍一下，目暮警部，这位是我的朋友北川秀树，就是他最开始发现犯罪嫌疑人准备带着毒气准备袭击电车的线索的，最后那个持枪的犯人也是他抓获的。”工藤新一想起最开始还是北川秀树找到线索心里一叹，开口说。
“哦！北川老弟，”听到北川秀树凭借观察力发现犯人还勇敢地将其制服，一看就是那种可靠的人，目暮警部眼睛一亮，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记在小本本上，以后说不定遇到事情还能找这位一看就十分厉害的少年帮忙。
“你好，目暮警部。”北川秀树礼貌地点头回应。
让他惊奇的是，根据两人透露的只言片语里面，这位目暮警部是搜查一课强行犯搜查三系的老大，按照社会地位和可调动的资源来说，这位看着颇为和善的警官作为警视厅的基层干部可比工藤新一高多了，但是这两人里面隐隐是以工藤新一这个高中生为中心的。
这位警官对工藤新一可谓言听计从，联想到一开始没听过的地名，车站月台上那帮听到工藤新一外号激动不已的围观人群，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妙。
该不是来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世界了吧。
“可是目暮警部你带的人也太少了吧。”
工藤新一原以为目暮警部来了，人手的问题就解决了。
没想到不知道是接警的警员听到米花町的毒气没当回事还是怎么的，目暮警部只带了爆裂物处理班和自己手下搜查三系几十名精兵强将。
“这已经是我们搜查三系的全部警员了。”目暮警部也有些无奈。
从接警到赶到现场，他们只用了二十分钟不到，这份出警速度可谓是神速，如果不是久经各种类型奇葩案件的考验，放在现实世界的东京，出警速度可没有目暮警部这么快。
北川秀树看到目暮警部手底下的阵容时，就知道这点人远远不够。
目暮警部是搜查一课强行犯搜查三系的系长，整个系警员不过几十人。
出于对工藤新一这个警察救世主的尊重和作为老警员的谨慎，整个搜查三系除去留守的警员，他基本上全带了过来。
平时如果有这么多人不要说对付刑事案件就算一般的八个蛋案件都绰绰有余了。
但这次他要面对的是针对整个东京都地铁交通线路的恐怖袭击。
作为东京都的交通枢纽之一，东京地下铁与都营地下铁及部分铁道线路共同构成了东京轨道交通系统，东京地铁日平均客流量1000万人次，有着世界上客流量最大的地铁系统，这些蜘蛛网一样的地铁网络，串联起这座近1300万人口的世界大都市。
整个东京地铁总共有九条线路，沿途的主站，换乘站，高架站一百八十多座。
目暮警部手下这几十人分配出去搜查连一人一站的指标都完成不了。
现在已经七点几分，距离这帮家伙约定好的时间也就剩下几十分钟的时间。
当然别说现在距离七点四十不足一个小时，就是给他们四五个小时。
这么短的时间，找得到人都算目暮警部手底下的精英们精明强干，更不要妄想能够阻止这帮恐怖分子释放毒气。
从时间和空间上来说均不能协调。
一旦恐怖分子成功引爆，如此大的规模的伤亡，必然世界舆论哗然。
到时候警视总监土下座是不可能平息外界的愤怒，内阁总理大臣都要鞠躬道歉引咎辞职。
只不过上面躬匠精神也就罢了，平民百姓可是实打实要丢掉小命。
想到这里目暮警部的脸都要黑成锅底了。
就在这时，一名肤色略黑，面容硬朗的警员从值班室拿着文件跑过来。
“目暮警部，问出来了，这帮家伙确实要对东京地铁站的发动袭击，但是袭击什么地方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说。”
“松本长次郎，32岁，元陆军自卫队第九师团普通科三等陆曹。”
“石原慎也，30岁，无业人员。”
“小清水梨花，45岁，家庭主妇，我们联系了他的丈夫，现在正在赶过来。”
“这三个人在之前互不认识，因为想要进行恐怖袭击聚集到一起，我们将他们分开审问，其中那位松本长次郎一直盯着天花板闭口不言，他的态度很死硬，我们的审讯人员完全撬不开他的嘴。”
“看着最好说话的石原慎也，最开始承认了他们在地铁站释放毒气的计划，但是很快自言自语在值班室放声大哭，完全陷入了自我世界，对于我们的话一概不理。”
“小清水梨花只知道他们要进行袭击的地点和时间，其他的任务条件一概不知，”
高木警官汇报的报告总结起来就是不知道，不清楚，没法确定，那你让我说什么。
目暮警部嘴角微微抽搐，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高木，一定要问出来，我们时间不多了，东京都数千万人的命就掌握在我们手里，拿出警察的干劲出来。”目暮警部大声说。
背负着数千人生命的沉重压力让目暮警部宛如积蓄着熔岩的火山，时刻处于爆发边缘。
“是......是！”高木挠挠头神色一僵，流露出些许惭愧之意，作为拥有正义感的警察他也不想一无所获，但是无奈里面的人软硬不吃啊。
就在他泄气难受的时候。
“让我看看。”
轻柔的声音在高木耳边响起，一只手无声无息地从他手里接过文件，灵敏地不可思议。
“谁！”高木一惊，转身看向手的主人。
是久久没说话一直观察着他们对话的北川秀树。
北川秀树站在他身边面色沉静地翻阅着手上的一沓文件，眼眸一开一合不到一秒钟就看完了一页。
在他手上纸张哗啦啦地响，冷静，精准，这份气质不像个人，仿佛一台精密的高速扫描仪正在工作。
高木微微一怔，这种大致的扫视能看出来什么，审讯人员写东西的时候，为了追求速度可不会像小学生抄字帖一样规规矩矩地誊写，上面的字仔细认认还能看出来大概，要是随便乱翻能看出来标点符号都算他和审讯人员心灵相通。
很快，北川秀树一股脑将整沓文件翻完，递给高木：“谢谢。”
“哦！哦！”高木呆呆地接过文件。
果然还是没找到什么。
“高木警官，第六页十三行犯罪嫌疑人小清水梨花的经历上面有一次进入派出所，平成五年西多摩市的警察曾经拘留过她，因为什么？”
“什么？”听到北川秀树的问题精确到行，高木警官急忙翻页看到上面的记述呆滞地看着他，这么短的时间面前这个人把整个文件都背出来了。
“高木快去向西多摩市的警察求证。”目暮警部立刻喝道。
“是！”
很快高木就回来了，气喘吁吁脸上却带着喜色：“问到了，西多摩市的警察听到我们的问题，很快就查到了小清水梨花被拘留的原因，她是一家地下教会的成员，当初拘留她也是因为那个地下教会和当地居民的土地纠纷发生的冲突。”
“那家教会叫什么？”目暮警部听到案件出现了突破，急切地看着他声音都大了起来。
“奥姆真理会！”
“那家教会叫奥姆真理会。”
“我们还查到其他两个人都是这家地下教会的成员。”高木挥舞着文件，还有意外收获。
“看来这几个人都是地下教会的成员。”工藤新一略加思索，想起他和这几个人接触时的怪异之处，确定了身份。
“很麻烦！”目暮警部听到这个名字感到很头疼。
不同于一般人地下教会的成员都是被长老深度洗脑进行精神控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人，在审讯中这种人自有一套辩证逻辑，极端难审问，难合作。
要想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只能靠警察们水磨般的功夫，慢慢审讯。
但是现在目暮警部他们可没有这个美国时间来撬开他们的嘴了。
想必奥姆真理会的人也知道哪怕教徒意外被逮捕，东京的警察短时间也审问不出什么来。
目暮警部面沉如水：
“可恶，难道只能看着他们为所欲为吗！”
“让我试试吧？我刚好对于和这些人接触这方面有点独特的心得。”北川秀树忽然开口。
“北川老弟，我知道你搏击很厉害，”目暮警部脸色一黑，“但是我们警察是不允许肉刑审问的。”
“不，我全程话疗不会动手，目暮警部如果不放心让那位高木警官跟着我就行。”
“这......”
“按照他说的办吧。“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
目暮警部转头看去，一位面容清瘦俊逸的西装男子带着一位面目狰狞的大汉缓缓走过来。
“小田切部长，松本课长，你们怎么到了。”
“接到消息我们就过来了，警视厅已经全面动员了，后续的人很快就到。”松本课长嘶哑着嗓子道。
“可是，如此重要的事情，几千人......”目暮警部有些犹豫。
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的后续，几千人的性命啊，如此沉重交给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是否对他过于残忍。
“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了？不是吗？还不如让这个年轻人试试。”
小田切敏郎看着北川秀树上下打量一圈，眼神中带着探询的意味：“年轻人事关数千人性命，我们和东京都的一千三百万市民能信任你吗？”
“我尽力而为。”北川秀树笑笑，带着一脸懵逼的高木走向值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