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父母爱子女
吴袅袅还没回过神来，“什么？”
随后她只觉得脖颈一凉，下意识低头看过去，见一柄长刀不知道什么时候穿过她的后脖颈，长刀刀尖带着浓稠腥臭的血迹，像浆糊一样的东西缓缓滴落在地上。
后知后觉的疼痛袭来，吴袅袅发出一声声惊恐的叫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疼疼疼！！！好疼！我好疼！！！！！！！！！！”
她想要挣扎，可叶谨言出手十分狠辣刁钻，长刀直接砍断她的脊椎，整具身体都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气。
吴袅袅撕心裂肺的叫喊，只有一双眼睛能动。
她视线落在震惊的吴守刚身上，凄惨，“爹！爹救我！爹爹！我好疼！袅袅好疼！”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吴守刚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后自己闺女的前衣襟已经被血液染得深黑。
他膝盖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失了力道。
他从未如此狼狈地膝行到顾南枝脚边，声音带着颤抖。
“陛下，老臣衷心为国啊陛下！袅袅年纪轻不懂事，有事您责罚老臣便好，为何……为何……我的袅袅啊！”
吴袅袅也跟着哭，“爹！救救袅袅！袅袅不想死！”
凄惨的哭嚎声在顾南枝耳边炸响，顾南枝只觉得自己耳朵嗡嗡的。
她对叶谨言使了个眼神，叶谨言微微颔首，手上长刀微转，只听一声微弱的长刀划破皮肉的声音，吴袅袅的人头和身体分开。
人头被叶谨言提在手中，人身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吴守刚头磕在地上，还在哀求顾南枝放了吴袅袅。
顾南枝叹了一口气。
“吴大人，抬起头。”
吴守刚听见耳边闺女的哭嚎声，只觉得如刀剜心，他下意识抬起头，就看见吴袅袅的人头在叶谨言的手中晃晃悠悠。
她大张着嘴，血红的眼泪从眼角落下，哭嚎声不断。
“爹，袅袅不想死！救救袅袅！”
最后的哭喊声已经破了音，如恶鬼的嘶吼。
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吴守刚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晕厥过去。
王铁牛从后面冲过来，一只手扶着吴守刚，另外一只手猛掐他的人中。
他力道不小，硬是将因为悲痛和震惊快要哭的晕厥过去的吴守刚掐的醒过来。
人中火辣辣的疼，吴守刚被人扒开眼睛。
“吴大人！吴大人你还好吗？”
他虚弱的点点头，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多岁。
“陛下，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母之爱子女，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形容出来，眼睁睁看着自己疼爱十多年的女儿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吴守刚的心情如何，顾南枝自然知道。
“外面的那些机器会劫走雾气中的人，抽出他们的灵魂，将‘门’那边人的灵魂放入躯壳，换句话说，袅袅她其实……早就不在了，节哀。”
顾南枝难得软了语气，安抚了一句吴守刚。
“你且仔细想想，袅袅可有在白日雾气升起时候独自消失过一阵子？”
吴守刚的大脑迟钝地转动，过了半晌才捂着脸点点头。
“十天前，袅袅瞧我因为安置百姓没有吃饭，午时冒着还不算浓郁的雾气出去过一次，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折返回来了，我以为她没事，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难道那个时候……”
他身体瘫软在地上，对着叶谨言手中的那个人头哭。
“袅袅，是爹没有照顾好你，都是爹的错，爹哪儿有脸到九泉之下见你娘亲啊！”
“爹，我就是袅袅啊，你从小养到大的袅袅啊，你看我下巴上的疤痕，那是你带我爬树，我摔下来留下的痕迹，我娘还对你发了好大一次火，您忘记了吗？”
吴守刚怔楞抬头看着吴袅袅。
顾南枝侧身一步挡住他的视线，“这就是鱼尸人的能力，掠夺这具身体的记忆，从而唤醒自己当初屏蔽的人性。”
她半蹲下，“袅袅能被这些东西占据身体，说明下面百姓还有许多人也被掠夺了身体，吴大人，请打起精神。”
吴守刚是有大爱之人，所以才会所有官员逃回京都之际选择自己死守佳林关。
过了半晌他抹了一把眼泪，“臣知道了。”
他晃晃悠悠站起身，向着铁皮房子的方向走去。
‘吴袅袅’大概也猜测到了，若是吴守刚放弃她了，她可能真的必死无疑。
她放柔了声音，一如平日里撒娇的语气。
“爹爹去哪儿？怎么不带着袅袅？袅袅不想一个人在这，袅袅害怕。”
吴守刚的脚步顿住。
他转身对着顾南枝行了个大礼，“老臣为大元鞠躬尽瘁，如今只有一个请求，可否将……小女的头颅还给老臣？”
拎着吴袅袅头的叶谨言转头看了一眼顾南枝，见她轻轻点头，这才由拎着吴袅袅的头发，转成两只手拖着她脸颊肉的位置，双手俸给吴守刚。
吴守刚接过吴袅袅的脑袋，撕下袖口的布料包裹住吴袅袅脖颈伤口的位置，十分珍重地带着吴袅袅到了神庙一层。
下面一层的人看见吴守刚抱着一颗头下来，顿时大惊。
“大人，您可是得罪了陛下？”
“大人，上面发生的什么事了？”
“大人……”
“大人……”
吴守刚还没说话，他抱着的那颗头颅忽然睁开眼睛，‘吴袅袅’脸上还有飞溅上去的血液，显得异常狰狞。
“叫叫叫！叫什么叫！吵死了！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惊恐地看着吴守刚手中的人头。
吴守刚疲惫地坐在角落，呆呆地望着神庙门口的浓雾，过了半晌，苍老的声音才开口。
“袅袅已经死了，鱼尸人占据了她的身体，百姓之中一定也混着不少鱼尸人，等雾气散去，要一一排查。”
之后无论谁问他什么，他都闭口不答。
众人对视了一眼，无声地退后，等着浓雾逐渐散去。
每个人都和旁边的人隔开一段距离，生怕旁边的人也是鱼尸人伪装的。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直到雾气逐渐散去，顾南枝才拍了拍白虎的脑袋，低头看着密密麻麻的帐篷，还有出来活动身体的百姓。
“该到你出场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