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缘法
徐言原本熟知剧情，所以能先知先觉。
但根据鸠摩智描述，掳走王语嫣的八成是萧远山，节奏未免就有点乱了。
按道理讲，既然他掳走王语嫣，应该很快会来跟自己谈条件，却不想一晃月余都没动静。
徐言通传丐帮，让他们帮忙找人。
本来丐帮耳目是极为灵通，却不巧遇上段延庆来寻仇。他不敢来找徐言晦气，丐帮却在他手上吃了个大亏。
徐言闻讯，立刻亲自去寻段延庆。
段延庆没寻到，于路上倒听说乔三槐夫妇、玄苦相继身死。
这还了得？
徐言先前还觉得，萧远山受自己威慑，应该不会那么丧心病狂，没想到他仍然做下这些大案来。
汴京离嵩山本就不远，徐言立刻就往这边赶。
然后，他就逮住了……
乔峰。
夜幕之中，乔峰背着半死不活的阿朱，与徐言隔道相对。
“虚言神僧。”
“乔兄，又见面了。”
“神僧莫非也相信乔某弑父弑师，所以特来取我性命的么？”
徐言苦笑，有些没法回答。
总不能告诉乔峰，我其实在追杀你爹呢。
乔峰面露悲戚之色，“玄悲大师身死南边，神僧也曾身背冤屈。乔某今日若说，乔公夫妇与我师父玄苦之死非我所为，不知您能否相信？”
徐言毫不犹豫回答：“乔兄为人磊落，贫僧当然信你。”
乔峰本来都有些绝望。
因为当初二人一段相处，他对徐言知之甚深，此僧不仅武功绝高，轻功更堪称绝世，天姿不做当世第二人想。
如果真动起手来，自己除了拼死别无选择。
在武力方面，乔峰生平少有怕过谁。但面对徐言，他自忖就算是拼命，自己的胜算也不足三四成。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自己受死，换取徐言出手救阿朱的准备。
可万万没料到，徐言居然说相信他。
乔峰眼泪都快下来了，“有神僧这样的知己，乔某也算不枉此生了。如此，乔某还有要事在身，咱们就此别过。”
“乔兄且慢，贫僧还有事请教。”
乔峰心下一沉，“神僧有何吩咐？”
徐言叹道：“两位日前夜闯少林，本寺易筋经同时失窃。想来乔兄不是行窃之辈，那理当在阿朱姑娘身上了。”
乔峰回头低声问阿朱两句，阿朱点了点头，很快从身上取出一本经书来。
这易筋经原本，对徐言多少还是有点用，再说也免了这真经暗投，落到舔狗手里。
“宝经奉还，后会有期。”乔峰随手将经书掷还，转身欲走。
然而徐言接了经书，却忽然又道：“乔兄且慢。”
乔峰顿时有些戒心，“还有何事？”
徐言指了指阿朱，“以贫僧所见，阿朱姑娘为本寺大金刚掌所伤，生机几绝。若二位肯留下，贫僧愿意相助医治。”
“神僧治得了此伤？”
乔峰本就在为阿朱伤势发愁，闻听徐言愿意相助，当然很高兴。
但徐言却摇了摇头，他虽然也医术满级，但近来没怎么实践。像这样的绝症，哪敢把话说的太满。
“贫僧只能说尽力而为，不敢说一定能治。”
乔峰本欲答应，但阿朱却已出声拒绝。
“乔大爷，这恶僧先前烧了我们庄子，咱们绝不求他。”
“阿朱姑娘，虚言法师当世高人，他既这么说，想必也有些把握。”
“你到哪里我都跟着去，只求你别将我一个人丢给他。”
乔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乔某再别寻良医吧。告辞！”
徐言满头黑线，只能目送二人离开。
他留乔峰，其实意在钓钓萧远山，顺便能救阿朱一条性命。
但阿朱竟然如此抗拒，就让人很无奈。
徐言忽然有些相信缘法了。
算了，由得他们去。
就在这时，鸠摩智忽然疾驰而来，到他身边低声禀报。
“师父，王姑娘找到了。”
恩？
萧远山这回没戴假发，甚至没有蒙面，就大咧咧坐在某客栈中喝酒吃肉。
王语嫣委屈巴巴坐在旁边，美目泪水欲滴。
徐言踏步进门，他居然连头都没抬，只是扣在王语嫣肩头的手又紧了半分。
“老萧，你胆子真大，搞出这么多事还敢来见我。”
徐言在他五步外停下，目光灼灼。
萧远山哼了声，“没法子。你虚言神僧不肯透露实情，萧某只能行此下策。”
徐言问：“可是你既掳了王姑娘，为何不马上来跟贫僧谈条件，反而去杀乔三槐夫妇和玄苦呢？我猜，你大概是在等帮手吧？你师父来了么？何不请出来一见？”
萧远山明显吃了一惊，目光惊疑不定。
他咬了咬牙，“你果然认识我师父？”
“逍遥派就这么几个人，有什么不认得。前年我去辽国见她，大家聊的还不错呢。”
萧远山神情悲痛，“萧某本来是想求她老人家相助。可惜，恩师她……已经过世了。”
“过世了？”
徐言也很意外，按理说武功那么高的人，不该说死就死吧？
他撇了撇嘴，“既然如此，你今日现身来见，想怎么办？”
萧远山叹了口气，“只要神僧赐知真相，这位王姑娘完好奉还。萧某虽掳了她去，但这一个多月却没有半分亏待。”
“贫僧若是不答应呢？”
“萧某只好先送她上路，然后跟神僧殊死一搏。”
“王姑娘跟贫僧非亲非故，说起来还有些恩怨。你想拿她威胁我，简直是笑话。”
萧远山手下一紧，王语嫣登时疼得叫出声来。
“萧某不管！我只问你答不答应！”
徐言呵呵一笑，“本来这事并不算大，告诉你也无妨。但你威胁贫僧，这一点绝不可接受。动手吧，你杀她之后，我会渡你儿子出家。耶律重元就要造反了，我去帮他一把，先灭你萧氏，然后借大宋之力灭辽。”
萧远山大喝：“你敢！”
“我收了两个徒弟。首徒是吐蕃国师，次徒是大宋天子，我还救过大理国嗣君性命。”
“我为大宋国师，统领天下武僧，丐帮求着我做他们帮主。你以为我做这些事，是吃饱了撑的吗！”
“这位王姑娘的表哥，就已经去重元兄帐下为将了。”
“等重元兄和楚王废了辽主，辽国陷入内乱，你再问我敢不敢。”
萧远山气得浑身发抖，但徐言的话实在太过骇人，他竟然一时不敢再嘴硬。
徐言与他对视了十数息，他终于避开了愤怒的目光。
徐言又笑了，“也别说我欺人太甚。老萧，我给你一个机会如何？我就站在这里不动，接你三招。只要你能让我退上半步，就算你赢。”
萧远山见他如此轻视，双眼怒火几乎要溢出来。
“赢又如何，输又如何？”
徐言淡淡道：“你赢，我放过萧氏，永不找你的麻烦。你输了，放人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