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牛魔之陨
烈日底下，村民们热情高涨，一同与姜云明讨论着宴席的菜谱。
与此同时，就在徐家村十里外，凹凸不平的泥路上，隐秘的阵法波动闪烁一瞬。
下一刻，砰地一声，一道庞大的身影踏上这一片土地，骤然间，尘土飞扬。
待这尘土落定，这一道身影才露出全貌。
正是原先搭载专列奔赴而来，奉命行事的牛魔缙。
它望着不远处那一座山，眉头微皱，一改原先面对妖猴亭的狂妄。
“东茫不愧是沧澜禁锢最深的地域，就连我都被禁锢在灵体巅峰之境。”
“此行或许不太顺利。”
妖猴一族向来狡诈，妖猴亭为杀一个人族如此大费周章，此事必有蹊跷！
这是它在夜间沉心等候天亮时，不断思索得出的结论。
是故，它并没有挑清晨的节点降临徐家村附近。
此刻，东茫的烈阳高悬，灼烧感极强，凡人难以抵御，这才是最佳时机。
思至此时，牛魔缙闭上眼施展潜行之术，稳步迈向前方那一座山。
那个被大人抛弃的村子就在那山上，此行任务目标也在山上！
然而，当它临近小石山那一瞬，寒颤由心而生。
刹那间，它停下步伐，抽出背后的长矛，观望山中形势。
魔脉感知之法悄然施展，它闭眼感受中，眼前这不起眼的山峦，竟是如同血海包裹。
牛魔缙大骇，它越是沉心感知四周，越是惊觉那传闻修有邪法的人族着实不凡。
此刻，它还未正式踏入那座山，耳旁便已经回荡着同胞凄厉至极的哀嚎声。
“确实有我族人殒命于此。”牛魔缙皱眉片刻，旋即它敲了三下身上的战甲。
下一瞬，刻在战甲上的增幅纹被激活，潜行之法悄然加强。
牛魔缙握紧长矛，一头冲入这片漫布血煞之气的山峦之中，朝着那目标之地一路疾行。
不同于寻常的牛魔，它速度极快，且疾行之时，地面晃动幅度极小，寻常野兽路过，看不出半点异常。
然而，当它闯入徐家村附近时，抬眼便能看到村口围栏。
霎时间，一道血影凭空出现，直接烙在牛魔缙头上。
这血影速度之快，让牛魔缙措手不及，反应过来时已是为时已晚。
它愕然，“这是阵法烙印，这村落有人掌控阵法？”
当即，牛魔缙果断掉头，没有半分犹豫。
速度全开之下，转瞬之间，它便重回山脚之下。
它抬手触及身上的血色烙印，揪心的痛感从中散开。
莫名的，牛魔缙心有余悸，暗觉逃过一劫。
半晌，它喷出一道浊气，冷哼一声。
“下一次，定取尔等性命！”
仅凭它自己难有十全把握。
但东茫境内对这村人肉感兴趣的存在，想必不会太少。
思索片刻，牛魔缙转身离去。
而与此同时，徐家村内，七八个村民正在处理着最近抓来的几头野兽，姜云明站在一旁围观。
突然间，他察觉到护村的血阵被触发，血烙激活。
只是，诛邪的杀阵还未成型，那妖邪就已经跑了。
姜云明略微惊讶，他默然扩大感知范围。
是一头修为有成的牛魔想要闯村？
警惕心挺强的，跑的真快。姜云明心道。
而感知那牛魔愤愤不平的话语后，他突然笑出声来。
旁边的村民们纷纷看向姜云明，“大人在笑什么？”
姜云明敛了几分笑意，指了指地面上四头野猪，笑着问他们。
“你们不觉得这点肉不太够吗？”
仅凭这四头野猪的肉，根本不够几百号人分，更不用说办一场盛宴。
顿时，村民们脸上都带上了几分为难。
有村民叹息一声，“时间太赶，我们来不及去葬月河捕鱼了。”
亦有村民向姜云明解释一番，“山里的野兽数量有限，村长告诫过我们不得大肆捕抓。”
闻言，姜云明微微一愣，这徐临确实有几分本事，竟然还懂得持续发展。
他笑了声，“别担心，会有食材送上门的。”
这话听得村民们一头雾水，林子里的野兽可不敢乱闯村子，它们怎么会送上门。
正当他们疑惑之际，姜云明拿过村民手中的杀猪刀，抬脚一踢其中一头野猪。
“先前我授你们呼吸法，可强身健体，为日后修行之路夯实基础。”
“今日我再授你们一门刀法，你们若能学得一层，日后斩杀妖邪轻而易举！”
话音一落，周边附近的村民们纷纷凑了过来。
姜云明笑着挥手让他们离远点，免得刀势误伤了人。
他提着杀猪刀，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闭目养神的风。
其实他还是有点慌的，这刀法是人皇传他的一门道法，掌握其表层便是刀法。
这门刀法除了斩敌之外，还能在不断练习中强健体魄，算是一门打基础的刀法。
他并没有练过几次，毕竟练刀法来强身健体太累了，他最后选择了直接磕丹药。
眼下，在这无数村民的注视下，姜云明握紧刀柄，沉声开口。
“此刀法名为正阳三斩。”
“一斩可裂脉，再斩可断骨，三斩可破魂！”
说罢，他踏步提刀，对着那倒地的野猪，骤然落下一斩。
那一瞬间，无数村民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生怕错过半点。
只见那一刀落下，难以分割的野猪险些被斩成两半！
这时，徐虎跳出来大喊一声，“大人，再来一刀！”
姜云明不作声，他将杀猪刀还给原先的村民，转身才道一句，“你们继续吧。”
这种只凭蛮力的刀法，他能挥出第一下已经是极限，再挥第二次估计是站不稳了。
故而，他从来不会拿这种招式杀敌。
傻子才喜欢用蛮力破局。
但这种凭靠蛮力的刀法，却是最不看重技巧的一类刀法，更是最适合这些村民掌握的一门刀法。
……
在村民们试图练习刀法的时候，逃离小石山的牛魔缙已经来到了五十里外的妖神大道上。
游荡在大道上的妖兽们看到牛魔缙突然走来，纷纷停下脚步。
牛魔缙扫了一圈附近，这一截大道上总共也就十三头妖兽，数量算不上太多。
见它们欲言又止，牛魔缙开口了。
“你们跟我来一个地方。”
闻声，妖兽们面露异色，“缙大人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牛魔缙一笑，“亭军长赠我一个村，你们若是能帮我做成此事，我允你们一半。”
骤然间，妖兽们呼吸加重，连声应好。
“你们先去那小石山脚下等我。”牛魔缙指了一个方向，当即一众妖兽头也不回地朝那个方向冲过去。
等周边的妖兽走完后，牛魔缙取出一道传音符，与对方取得联系那一刻，当即破口大骂。
“那根本不是寻常人族！”
“亭，你这点筹码可不够爷我卖命！”
对方沉默片刻，沉声道：“东茫之主拒绝了我的请求，你只能自己想办法，事成之后，亭必有重谢！”
听到被拒绝的字眼，牛魔缙神情一变，“东茫的那位大人拒绝了？”它顿了下，“那位大人允许那异类存活？”
然而，没等对方回答，牛魔缙又连问了几句。
“大帝派它驻守东茫，它就是这样守的？”
“它就不怕那人把那些村子全带坏了吗！”
良久，它得到了一个回复。
“那位大人说，它从不杀人。”
当即，牛魔缙仰天大笑，一把捏破了传音符。
“狗屁的不杀人！”
“它石小花好意思说出这般可笑的话！”
话音一落，牛魔缙化作滚滚黑烟，朝着葬月河边奔袭而去。
葬月河南岸区域，自从六翼邪神虎殒命之后，附近不少残神都收敛几分，躲在各自的地盘少有露面。
此番，牛魔缙闯入一处洞窟之中，它挥矛一甩，便是将那特殊屏障裂开。
“来此何事？”
冰冷的声音骤然在洞窟回荡，听得牛魔缙心中警钟响起。
它当即驻步，低头作揖道：“时间紧急，缙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残神见谅。”
这时，一道身影自黑暗中探出，这一残神蛇身人面，光是站在原地，就给牛魔缙几分窒息的压迫感。
它狰狞的人脸凑到牛魔缙面前，庞大的蛇身在其身后扭动。
兹的一声，那人脸开口，“你身上的气息，我很不喜欢。”
牛魔缙看清那残神的面貌后，暗道一声不好，它来错了地方。
“缙见过渊赐大人。”
它当即说明来意，“妖猴军长亭允诺缙一个村的人，但条件是为它诛杀一个人。”
“缙想请大人出手相助，事成之后，缙定有重谢！”
闻声，残神渊赐冷笑，它漠然开口，“横竖都是人，不过是那些村的人价钱高一点而已，口感上没有多少区别。”它笑了声，“你这个交易，我不感兴趣。”
话音刚落，极强的威压直接将牛魔缙压倒在地上。
就在牛魔缙心生绝望之时，头顶飘落一道声音。
“我儿好奇那些人的肉感，小鬼你可以找它试试。”
最后一字落地，牛魔缙被送出洞窟。
它茫然一瞬，很快又有了新的主意。
……
临近黄昏时分，村民们才忙完准备工作，架着大锅，烧着滚水。
突然间，大地一阵晃动，那腥臭难闻的气味逐渐飘来。
这熟悉至极的前兆，让无数村民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
他们下意识地看向那站在桌子前搞着配料的姜云明。
有人颤着出声，“它们又要来了！”
一时间，莫名的惊恐在村民心中蔓延。
尽管他们曾经杀了妖邪，但一想到自己需要再次面对那些妖邪，心里还是怕得要死。
这时，姜云明手一顿，笑了一声。
“别慌，你们已经不是曾经束手无策的凡人。”
“你们要坚信自己可以打倒它们，可以杀了它们！”
他放下勺子，指向不远处自己要求架起来的大锅。
“它们来一次，你们杀一次，这没什么好怕的。”
“更何况我还在这里呢。”
“知道吗？其实它们的肉也是可以吃的。”
这话一出来，村民们还没回神，风便不知道从何处凑到姜云明跟前。
她好奇不已，“会好吃吗？”
姜云明睨她一眼，“等下你就知道了。”
闻声，风干脆就守在锅旁边了。
一旁，看着风和姜云明交谈，村民们心中那种恐慌淡了不少。
他们仔细一想，似乎妖邪确实没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也曾经杀过，现在只不过是再杀一次而已！
然而，奇怪的是，村民们满怀期待，盼望着妖邪赶紧来，别耽误了时辰。
结果等了半大个时辰，依旧是没见到半个妖邪来到村口附近。
村民们茫然，“它们不会是怕了？它们跑掉了？”
姜云明笑而不语，他能感知到那些小妖兽此刻还在山脚下徘徊，估计就是在等那头牛魔。
他想着，那牛魔修有魔族之法，去除一身魔气之后，理应与寻常的牛相似。
也不知道口感如何。
……
小石山，山脚附近，妖兽们望着村子的方向，垂涎三尺。
像是等不及了，有妖兽迫不及待，“要不我们先进去吧，左右不过是些人而已。”
“别冲动，听说允、冬两位大人就在此地殒命！”当即有妖兽出声阻拦。
一提及允、冬之死，这些妖兽瞬间安分下来。
眼瞧着天都快黑了，不远处的半山腰更是亮起了火光。
妖兽们蠢蠢欲动，等天黑就迟了。
就在这时，牛魔缙姗姗来迟，它一跺地，惊得不少妖兽连连后退。
它一挥长矛，指着徐家村，大喝一声。
“跟我来！”
话音一落，早就迫不及待的妖兽们一齐出动，席卷山野。
牛魔缙跟在它们身后，它时刻保持着警惕，再次来到徐家村门口附近时，它神情一变。
这附近的阵法似乎消失了？
不对劲！
它隐约觉得这是陷阱，立马对那些妖兽下令，“你们先来，最难那个交给我便是！”
一听这话，妖兽振奋不已。
这些不出名的小妖兽还是第一次与大名鼎鼎的牛魔铁军作战，更不用说这还是铁军中的领军人物。
然而，它们没能想到的是，此刻留在此地的，仅仅是牛魔的一道幻影。
它的本体早就窜回了山脚下。
徐家村内，姜云明早已站在传道台等候，看到那些妖邪奔跑而来。
他默然运转村中的阵法，前天上演的那一战又一次出现。
只不过这一次，熟练的村民并没有出现损伤。
他们愈战愈勇，数着妖邪死掉的个数，兴奋不已。
察觉到那牛魔又跑了，姜云明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这牛魔也太过谨慎了。
那么一大坨，怎么会如此怕死。
他闭目养神，万象感知术始终在运转。
片刻后，他察觉到山脚下突然来了另一道气息。
……
小石山，山脚处，牛魔缙仍在原地观望前方的战况。
从那妖兽的惨叫声来看，那确实是一个陷阱。
以先前它感知到的阵法强度，那种程度的妖兽根本就无法逃过一死。
而此刻，它们似乎是被那些人族乱棍打死。
牛魔缙困惑不已，它伸手握住腰间的破神枪，还没朝其中注入灵力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阴寒的声音。
“这个村子，我很感兴趣。”
牛魔缙下意识地扭头一看，身后不知何时来了另一位残神。
这残神与渊赐极像，但相较而言，年轻了不少，蛇身也没有渊赐粗壮。
“殷俞大人可是答应了？”牛魔缙强压下心中的惶恐。
殷俞笑了声，它伸手敲了下那把破神枪。
“这想必便是传闻中的灵械，能用几次？”
牛魔缙脸色微变，它本来也想昧下亭这把枪。
但眼下，这殷俞估计也是这种心思。
“还能用三次，每用一次威力增强一倍。”
闻声，殷俞挑眉，蛇身扭动，带着几分不悦，“这枪内壁刻有灵辉仙门特殊印记，你说这就只能用三次？”
牛魔缙连忙解释：“亭说过，这破神枪常年没有校对世界法则，在沧澜一界再用三次就会彻底报废。”
“废物，你们就不会学吗？”殷俞冷哼一声。
牛魔缙不敢说话。
这法则校对的技术传闻早就失传了，就连如今的仙门也没有办法校对。
很快，殷俞把玩够了就把破神枪甩给牛魔缙，它半眯着眼望着火光的方向，咧嘴笑着。
“一会我来牵制那人，待那人位置锁定，你就用这把枪将那人诛杀！”
牛魔缙大喜，有残神相助，此事必成！
紧接着，它又听到殷俞飘来两句。
“待事成之后，我只取一人即可。”
“还有，这破神枪日后便是我的了，那妖猴想要来讨，便让它来。”
牛魔缙有几分疑惑，“只取一人？”
殷俞似笑非笑，“这些人的肉可不是这么好吃的，吃多了可是会付出代价。”
闻声，牛魔缙不寒而栗，它下意识地开口，“这是大帝允可的。”
殷俞笑而不语。
父亲说过的，尝尝味道就行，吃上瘾可是大忌。
那位大人，可是不好说话的，也就傻子信那些允诺。
……
此刻，徐家村内，入侵的妖邪尽数被村民们打死。
村民们前所未有的亢奋，一齐拖着那些妖邪的尸体，拖到那一口又一口的大锅前。
风在大锅前早已恭候多时，一看到妖邪当即拿起一旁的刀。
一看到她拿刀，原本还面带喜色的村民纷纷退避三尺，生怕风会误伤到自己。
她这一刀还没落下，就听到姜云明喊了一声。
“先去了它们的邪气再下锅！”
闻声，风抬眸看了一眼那不怀好意的姜云明。
很显然，这摆明了是她来做这种苦差事。
她暗哼一声，运转神法之时，四周骤然一震。
一道凄厉的声音传遍整个徐家村。
“姜云明，你死期已至！”
姜云明凌然不动，只是察觉到那殷俞境界远超灵体时，眉头皱了一下。
角落里，红缘笙浑身炸毛，顾不上可能被村民抓的风险，嗖的一声，窜到了风的脚边。
“主人，我们快跑吧！”红缘笙急忙开口。
风垂眸看了一眼红缘笙，又抬眼看向姜云明的方向，全然没有将红缘笙的话放在眼里。
只是，莫名的她心中有种怒火。
哪里来的玩意也敢直呼他的名字。
村民们茫然不知所措，无端的恐惧在蔓延。
谁都清楚这次并不是妖邪那般简单。
他们还能打赢吗？
传道台上，姜云明抽出长剑，手腕一震，血色震动。
他笑了声，“你说的是哪个死期？”
他可是死过很多次了，还怕再死一次不成？
一声冷哼当即传来，随之出现还有殷俞那足有四人高的蛇身。
它居高临下，俯视着蝼蚁般弱小的村民，视线最终还是落在姜云明身上。
只听它笑了一声，“就是今天！”
姜云明刚想嘲讽它几句，就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爬虫，我见过你。”
“当年就是你害我多饿了一天。”
闻声，殷俞眼底怒气翻涌，它能察觉到那声音的来源也是一个人族。
虽然拥有修为，甚至修有神法。
但那，只是纳灵第三层而已。
姜云明微愣，他下意识看向风位置，却没料到风不知道何时来到他身旁。
“它，我杀。”风笑着说。
姜云明脸色微变，脱口而出，“你打不过的。”
“师父体质太弱，过于霸道的招式没办法施展呢。”
“可是呢，我不一样。”
话音一落，风的身影一晃，再出现便已经迫近殷俞。
看着风那疯狂的神情，姜云明莫名的觉得她或许不会输。
转而一想，哪怕是灵脉巅峰，也依旧是启灵境，无非是灵力多少的问题。
当即，他加强感知术，继续提防四周潜伏的危机。
他敢肯定那牛魔肯定还在暗中。
“你怎么不去拦我主人！”
“你怎么能看着她去送死！”
红缘笙愤愤不平，跑到姜云明脚边，大骂出口。
姜云明笑着说：“到时候打不过，我们就把你给卖出去。你爹可是妖帝，对吧。”
红缘笙瞪大眼，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人族也太坏了！
相较于忧心忡忡的红狐，村民们看到风冲上前后，纷纷后退，十分默契地把那一块空地让出来了。
他们比外人更清楚风。
她是一个疯子，惹到她生气，就是等死。
至于风能不能打赢，这个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
而此刻，看到那女子突然间来到自己身侧，殷俞似笑非笑，“就这般急着送死？”
谁料，风冷笑道：“你的死期，便是今日。”
殷俞大笑，蛇尾一甩，骤然朝风袭来。
随之而来，还有殷俞抬手甩来的无数青色鳞片。
显然，它根本就没有把风在放在眼里。
在那青光交杂之中，风低喝一声，长矛一甩，血色涌动之间，转瞬被神力染成赤金。
仅是一瞬，风便从纳灵第三层跨入到了第五层。
殷俞脸色微变，这晋级速度不正常。
同是修行神法，它当年在纳灵境也待了足足十年。
但它仍是冷笑，“才第五层？”
然而，风亦是一笑，她一挥长矛，数道神法一瞬施展，神力喷涌而出。
“能杀你，这点就够了！”
话音一落，长矛朝着殷俞一点。
神光绽放之中，殷俞惊呼一声。
“这是神族秘法！”
风轻唤一声，“囚魔。”
斩魔诀，第三术，囚魔！
具备封锁目标的特殊效用，尤其是在针对魔族之时，作用极大。
殷俞不再从容，它脸色大变，当即联系在暗中待命的牛魔缙，掐诀施展木法。
然而，它还没施展到一半，体内的灵力突然间被凝固了。
一股刺痛自它眉心传来。
这一刻，它愕然回神。
那把赤金长矛，不知何时刺入了它的眉心！
斩魔诀，第八术，灵寂！
极致的恐惧涌现，殷俞慌忙开口，“别、别杀我！我父亲……”
声音戛然而止。
长矛自它眉心刺入，直接贯穿它整个头颅，穿刺而出！
然而，这还没结束。
风用尽最后一丝神力，抬手一拍那殷俞青色的脑袋。
斩魔诀，第九术，魂灭！
骤然间，一道灰影从头颅窜出。
它嘶吼着，最后化作灰烬。
庞大的蛇身砰然倒下，落在村口的围栏上，压坏了不少房屋。
这一切发展极快，从风来至到殷俞殒命魂灭，一刻钟不到！
暗中潜伏的牛魔缙看到殷俞魂灭，无边的恐惧涌上心头。
耳旁，冰冷的提示音传来。
“充能即将完成，当前锁定目标超出射程范围。”
“请进入射程，超出射程，无法发射。”
牛魔缙嘶吼一声，看着离姜云明的距离没有多远，直接推翻一路村民，直奔姜云明而来。
在奔袭之中，它握紧了枪，等待着那抵达射程的那一刻，扣动机关。
然而，奔袭过程中，它隐约觉得那站在台上的姜云明在笑。
莫名的，牛魔缙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可是，那姜云明离着它还有很长一段路。
为了缩短这路，它仍在运转灵力极速奔袭。
就在它疑惑之际，神情恍惚了一瞬。
它看到那台上的姜云明抬手一挥。
眼前，似乎飞来一道血影。
它还在跑着。
只是，在下一刻，血线浮现，血雾绽放。
牛魔缙瞪大着眼，机关还没叩下，已经失去了知觉。
砰！
牛魔缙倒下，硕大的头颅滚落一地。
看到这牛魔缙砰然倒地，甚至是首身分离，无数村民惊得险些忘了呼吸。
猩红的血在悄然蔓延，浓重的气味漂浮在村落里。
姜云明收回长剑，负手在后。
他淡然笑着，“在我的故乡，红色代表着喜庆。”
这染笑的声音令无数村民纷纷回神，他们茫然看向那台上的青年人。
只见那青年人指着那倒地的牛魔与残神，笑着告诉他们。
“感谢它们今天的到来，我们今天每个人都能吃上肉了。”
“愣着干什么，我们把它们处理好煮熟了、烤熟了，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