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爱做梦的少年
他是一个爱做梦的少年,一个令老师头疼的野小子,一个崇拜特种兵的军迷。他自诩为跆拳道黑带高手,实际动起手来却连海带都打不过。他就是充满正义感而又饱尝失败感的欧阳峰。
课堂上的英雄梦
“你这个坏蛋,往哪里跑?”
一个面目可憎的大汉一路狂奔,一个身手矫健的少年在后面紧追不舍,并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
“你不要再追我了,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大汉回头朝少年喊道。
“我还怕你跟我客气呢。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少年话音未落,大汉便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朝他扔去。少年急忙往旁边一闪,砖头“咚”的一声砸在墙上,立刻粉碎成无数的小块。
少年惊出一身冷汗,心想:对手真够狠毒的,这块砖头要是砸到脑袋上,我非倒在血泊中不可。
“你的本事就是扔砖头吗?无耻!”少年只是暂停了几秒钟,便又毫无畏惧地继续追赶上去。
“你是不是疯了?就为这么点儿小事,至于对我穷追不舍吗?”大汉边跑边喊。
“开玩笑吧你,盗窃也算是小事吗?”少年加快脚下的速度。看来他平时很注重体育锻炼,身体素质很棒。
“噔噔噔”,大汉跑进一个胡同,少年紧跟着追了进去。这是一个死胡同,平时很少有人来,大汉已经无路可逃了。
“哈哈,这回你就是插上翅膀也逃不掉了吧?”少年狂喜道。
“臭小子,你以为我真怕你呀?我是故意把你引到这儿来的,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爱管闲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儿!”
大汉撸胳膊挽袖子,大块的肌肉像注水的牛肉一样鼓鼓的,竟然还能一跳一跳的,看上去有些吓人。
“你以为身上的肉会跳就吓人呀?告诉你,我可是跆拳道的黑带高手!”
“黑带?哼,今天我非把你打成海带不可!”大汉恶狠狠地朝少年走来。
“啊哈——”少年学着李小龙的叫声,摆出一个搏击预备动作。
大汉慢悠悠地走到少年身边,轻蔑地说:“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敢跟我比画?现在服软还来得及。”
“呸!我宁可跟老师服软,也绝不会跟你这个小偷服软!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然敢到我们学校来盗窃,碰到我算你倒霉!”少年还真有一股英雄气概,一点儿都没被大汉吓到。
“我在你们学校转了半天什么也没偷到,就随手拿了一块橡皮,而且还是用过的,这也算盗窃呀?”大汉一脸委屈,感觉自己倒了八辈子霉。
“拜托,偷橡皮就不算盗窃吗?你知道橡皮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有多重要吗?就像枪和子弹对于战士一样重要!所以,你偷橡皮的罪过跟偷枪和子弹的罪过一样大!”
“你真是个疯子!”大汉气急败坏地说,“照你这么说,我还得判个十年八年喽?”
少年把头一抬,用鼻孔对着大汉:“十年八年就算了,不过怎么也得拘留个十天八天的。”
“你,你气死我了!”说完,大汉一个饿虎扑食朝少年扑来。
“我闪!”少年向右一跳,大汉扑了个空。
“现在该我了。我踢!”大汉扑空正好背对着少年,少年抬起右脚,对着大汉的屁股狠狠地踢过去,那帅气的姿势还真有点儿像武打明星李小龙。
“哎哟!”大汉被踢得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怎么样,服不服?快快束手就擒吧!”少年双手环胸,踮着脚,俯视着大汉。
“服你个头!”大汉暴怒,起身对着少年就是一拳。只见少年来了个缩颈藏头,大汉拳头从他头顶划过,只擦到了几根头发。大汉也不是善茬儿,上面落空,下面紧接着又来了一个扫堂腿。这下,少年躲闪不及,双腿被狠狠地扫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我非踩扁你不可!”大汉一声怒吼,一只大脚直奔少年的胸口而来。这一脚要是落在少年的胸口上,可够他受的。“我滚!”少年动作还算敏捷,快速滚到一边。大汉的脚“咚”的一声砸到地上,地面冒起一股灰尘。
“我抓!”大汉快速猫腰,一把揪住少年的领子,“哈哈,被逮到了吧?看你还有什么花招儿!”
“我咬!”少年张开嘴,照着大汉的胳膊就是一口。
“啊!快松口,你这个疯子!为了一块用过的橡皮,至于这样跟我拼命吗?”
少年死死咬住大汉的胳膊不放。大汉真的急眼了,竟然用自己的脑袋朝少年的脑门儿撞去。
“嘭”,两个脑袋撞在一起,就像铁碰到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任谁听了都会为之一颤。
“啊——”少年惨叫一声,松开了嘴。他疼得眼冒金星,昏倒在地。
被困办公室
“欧阳峰!欧阳峰!欧阳峰……”
在一片叫喊声中,昏倒的少年缓缓睁开双眼,左右环顾:“那个坏蛋呢?”
少年醒来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继续跟坏人搏斗,真是个奋不顾身的好少年。
“欧阳峰,我看你真是疯了!”一个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中年女教师正在用手指头戳少年的脑门儿,“上我的课你竟然敢明目张胆地睡觉;睡觉就睡觉吧,你竟然还敢说梦话;说梦话就说梦话吧,你竟然还敢动手打同桌。欧阳峰,你也太过分了!”
说话的是班主任,从那怒不可遏的语气和狠狠戳向少年的手指头可以看出,她已经气坏了。
欧阳峰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野小子,最擅长的事就是白日做梦。这不,他又在课堂上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梦。所以说,“偷橡皮的大汉”根本不存在,也没用脑袋把他撞晕,让他脑门儿发疼的是班主任的“一指禅”。
“欧阳峰你还不站起来!”班主任余怒未消,要在全班同学面前好好教训一下他。
欧阳峰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只见他慢慢腾腾地站起来,低着脑袋,不敢看班主任充满“杀气”的脸。
“你跟大家说说,你刚才做了什么‘白日梦’呀?瞧把你兴奋的!”
欧阳峰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仿佛根本没有听到班主任的话。
“说呀,你怎么不说话了?”班主任用犀利的目光看着欧阳锋。
“这是我的个人隐私,不能说。”欧阳峰歪着脑袋,眼睛看向旁边的某处。
“隐私?既然是隐私,你怎么在教室这种公共场合做梦呢?”班主任咄咄相逼。
“虽然我人在教室里,但我的灵魂已经飞到异度空间,所以我并没有在公共场合从事隐秘的活动。”欧阳峰“据理力争”,气得班主任直翻白眼,差点儿当场晕倒。
“你……你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说完,班主任就走回讲台继续上课了。
下课铃响了,班主任一边拿着书往外走,一边面无表情地说:“欧阳峰,你过来。”
“我还以为老师忘了呢!”欧阳峰吐了吐舌头,对坐在他前面的上官悦说。
上官悦是班里的学习委员,也是老师们最喜欢的学生。她没有搭理欧阳峰,因为她极其讨厌他,认为他是一个不学无术、不思进取的野小子。而坐在他前面则是她最倒霉的事。
看着欧阳峰走出教室往教师办公室走去,同学们开始议论纷纷了。
“这小子整天疯疯癫癫的,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看他这个名字是起错了,竟然跟《射雕英雄传》里的欧阳峰同名。欧阳峰整天练‘蛤蟆神功’,最后不就真的练‘疯’了嘛,哈哈。”
“欧阳峰,欧阳峰,我看早晚会变成‘欧阳疯’!”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其间还不时夹杂着嘲笑声,看来他们很热衷于八卦。
“你们都给我闭嘴!”上官悦发怒了,“在背地里说别人坏话,你们不觉得害臊吗?”
上官悦虽然不喜欢欧阳峰,但是她很有正义感,对这种背地里议论他人的行为极为不齿。
那几个刚刚还滔滔不绝的同学立刻识趣地闭上嘴巴。在这个班里,没有人敢跟上官悦叫板。没办法,谁让她学习好,长得漂亮,还深得老师们的宠爱呢?
开始上课了,欧阳峰还没有回来。看来班主任是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了,说不定他正在班主任义愤填膺外加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求饶呢。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同学们陆续放学回家了,只有上官悦一个人在教室里写作业。上官悦的爸爸是海员,常年在外;妈妈要打理生意,很晚才回家,所以她从小就很独立,总是做完作业再回去。
欧阳峰和上官悦住在同一个小区。上官悦学习好,欧阳峰的父母总让他去请教上官悦学习上的问题。
上官悦的妈妈担心女儿独自回家不安全,就让上官悦和欧阳峰结伴回家。可是今天上官悦的作业都做完了,欧阳峰还没从班主任的办公室里出来。
“这个野小子就是不听话,我非告诉欧阳叔叔,让他好好教训教训这家伙不可!”上官悦气呼呼地把课本装进书包,准备一个人回家。
欧阳峰的爸爸对欧阳峰非常严厉,每次只要上官悦告状,欧阳峰都会被罚站。
上官悦骑着自行车出了校门,往家的方向骑去。她回家要经过一个城中村,那里住着形形色色的流动人员,很混乱,是刑事案件的高发区。这也是上官悦的妈妈一定要她跟欧阳峰结伴回家的主要原因。
以前放学后,欧阳峰经常在学校里踢足球踢到很晚才回家。上官悦懒得等他,就自己一个人先回去,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所以今天她一点儿也不害怕。
“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有彩虹,风风雨雨都接受,我一直会在你的左右……”上官悦一边轻快地骑着车,一边唱着歌。说实话,她的嗓音还不错,挺清澈的。
突然,上官悦感觉自行车好像蹬不动了,不管怎么用力也前进不了。她一只脚撑在地上,回过头来想看个究竟。
“啊——”一声恐怖的喊叫从上官悦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救人不成反遭打
原来自行车之所以骑不动,是因为后面有一只大手把自行车给拽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上官悦惊恐地看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一个剃着光头,另一个留着比女孩子还长的头发。
“你别害怕,我们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光头不怀好意地看着上官悦。
“谁要和你们这种人交朋友?快松手!”上官悦用力往前推自行车,可是她的力气哪敌得过男孩子,车子依旧纹丝不动。
“真没看出来,你脾气还挺大的。哈哈……”长头发少年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你们快放我走,要是等我朋友来了,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上官悦想吓唬一下这两个不良少年。
“呵呵,你说的是那个每天跟你一起回家的小屁孩儿吗?”光头歪着脖子,撇着嘴,一副不屑的样子。
上官悦惊讶地问:“你们怎么知道?”
“我们在这里盯你很久了。今天那个小屁孩儿没来算他走运,要是他在,非让他见识一下我的厉害不可!”长头发少年恶狠狠地说。
“丁零零,丁零零……”
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突然响起,一个少年骑着一辆山地车飞驰而来,同时大喊道:“上官悦,不要怕,我来救你了!”
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欧阳峰。被班主任放行后,他猛蹬自行车想追上上官悦,刚拐进这条偏僻的街道,就看到两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在纠缠她。于是,一股热血冲上欧阳峰的脑门儿,他期盼已久的“英雄救美”的机会终于来了。
下午在课堂上刚做了一个英雄梦,没想到放学的路上还真来了一个当英雄的机会。
“我撞!”欧阳峰大喊着把自行车骑得比汽车还快,径直朝两个少年撞去。
两个少年往旁边一闪,躲开了。
“嘭”,欧阳峰的自行车不但没有撞到坏人,反而因速度过快刹不住车,撞在路边的大树上。
欧阳峰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虽然感觉天在旋地在转,但还是摆出一个帅气且霸气的姿势,指着两个少年说:“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欺负我欧阳峰的朋友,简直是找揍!”
“哈哈哈……”光头一阵狂笑,“你以为自己叫欧阳峰就会‘蛤蟆神功’呀?我还叫洪七公呢!让你看看我的‘打狗棍法’怎么样?”
说着,光头捡起地上的一根小木棍,喊道:“‘打狗棍法第一式——劈头盖脸’。”
木棍朝欧阳峰身上砸去,欧阳峰赶紧抱住脑袋。
这时,长头发少年偷偷溜到欧阳峰身后,对着他就是狠狠一脚。
“哎哟!”这一脚踹在欧阳峰的后背上,把他踹得摔倒在地。
“求求你们,别打他了!”看着欧阳峰为自己挨打,上官悦急得哭了起来。
“你们这两个小流氓,仗着人多势众,算什么本事?我早晚都会收拾你们的!”欧阳峰虽然挨打,但是嘴还挺硬,基本上算是一个“有骨气”的少年。
“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你要是求求本大爷,我就饶了你。”光头盛气凌人地说。
欧阳峰说:“让我求你,门儿都没有!告诉你们,我姐姐有好几个特种兵朋友,回头我让他们来收拾你们!”
“特种兵?哼,来一个我们哥俩儿打一个,来两个我们哥俩儿就打一双!”说着,光头对着欧阳峰的胸口又是狠狠一拳。
欧阳峰觉得自己平时挺厉害的,没想到今天却被两个小流氓打得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真是太惨了!
“别打了!别打了!”上官悦还在哀求着,可是光头并没有住手。
偏僻的街道很少有人经过,即使偶尔有人路过,也会躲得远远的,以免惹事上身。再这样下去,欧阳峰真的要被打得精神错乱变成“欧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