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女的心事
周末，小侄子十岁生日，唐棣去吃酒。她们家离小姨家不远，隔了几条巷子，约莫十来分钟的路程就到了。
吃完中午的酒席后，唐棣在舞台观看节目，意外见到了班长杨煌，他黝黑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有点少年老成的感觉，就像是一张扑克牌。想到扑克牌，她偷偷捂嘴笑了。
杨煌是优等生，又是班长，而唐棣成绩一般，也不是班干部，她们交集并不多，但唐棣很欣赏像杨煌这样成绩好的同学。
唐棣鼓起勇气跟他打了招呼，他笑着朝她点头，原来他的扑克牌脸会笑，她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秘密一般，转过身偷偷捂嘴笑了。
笑完转过身又问他：“以前我经常来小姨家做客，怎么没有见过你啊？”
“爸妈几年前在这里买了房子，过年时刚搬了新家。”
“原来是这样，我小侄子十岁生日，下午过来吃蛋糕。”
他摆了摆手说：“不用，不用。”说完就进屋了。
等到下午吃蛋糕时，唐棣切了一块蛋糕，放在精致的纸碟上，敲响了他们家的门。一个打扮得体，风韵犹存的女人开了门。
她猜想这是杨煌妈妈，微笑着说：“阿姨，我是杨煌的同学唐棣，隔壁锦荔是我小姨，今天小侄子过十岁生日，我给杨煌送块蛋糕。”
她妈礼貌把她请进了门，大声朝楼上喊道：“杨煌，有同学找你。”
“好，来了。”杨煌的声音在楼上响起。
听到这声音，她心里怦怦直跳，拿着蛋糕的手里都是汗。看见杨煌下来，她将蛋糕递过去说：“特地为你切的蛋糕。”
她看见他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转瞬间又变成笑脸，接过蛋糕说：“唐棣，谢谢你。我在楼上复习功课，先上去了。”说完这些话，他转身走上了楼梯。
唐棣一个人在原地愣了许久，见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才离去。心想，难怪成绩好，周末都用在学习上，要向杨煌学习。
这次遇见，她开始留意起杨煌来，青春悸动的开始也许仅仅是一个眼神，或者几句话，对他的关注就会超过其他人。
青春里每个少女都有属于自己的心事，姜媚也有她的心事，是什么她现在还不得而知，而她的心事就是希望能够每天看见杨煌，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他，也觉得整天开心无比。也因为这次遇见，她们在班上开始熟识起来。
杨煌学习很努力，几次模拟考试，班上排行榜第一名被他霸榜了。因为需要更多时间学习。他经常让唐棣帮他做一些事情，像全班同学的考勤汇总，纪律记录，清洁记录，值日生值日记录，还有掌握班上差生的动态，随时向他汇报。
杨煌让帮他做的任何事情，她内心都没有办法拒绝，总是那么心甘情愿去帮他做这些事情。
最近，姜媚仍旧每天都迟到早退，她在心中纠结，要不要把姜媚的情况告诉杨煌，但她又担心对姜媚有什么影响，故而选择了隐瞒，但这并骗不过杨煌。
有天下课杨煌找到她：“你那个同桌是怎么回事，她每天上学都迟到早退，你怎么没有把信息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唐棣支支吾吾地说：“不会，她是遵守纪律的好学生。”
杨煌很生气地说：“你没有告诉我，还有其他同学告诉我。”
杨煌接连几天没有搭理她，她心里很是失落，每天默默关注他，想着什么时候她们能再恢复联系。
周五放学后，唐棣像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快到家时，看见一个打扮像社会青年的男子，用双手将姜媚搂在怀里，她眼角眉梢都是甜蜜的笑容。
唐棣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悄悄尾随他们，以免被发现，她与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她看见他们走进了电影院。她也买了同样的电影票，只是这电影票太贵了，花了她半个月零花钱，她心疼得不行，但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她跟随他们进了同一个电影院。
电影院放映的是最近大火的《藏龙卧虎》，唐棣看得津津有味，同时也不忘盯着坐在她前面不远的姜媚和那位男子的一举一动。
她借着电影画面的光，看见那个男子亲吻了姜媚，这难道是姜媚校外交的男朋友？她心想长得漂亮的女孩果真不一样，刚上高中就有了男朋友。
电影散场后，那个男子搂着姜媚走出了电影院，唐棣也赶紧走出了电影院，继续跟随他们。姜媚很开心，一路上跟男子撒娇甜笑，跟平时在学校的课堂上判若两人。
他们去了市中心一家KTV，她也跟着走了进去，他们又进了一个很大的包房。她从门缝里面偷偷望进去，KTV里面男男女女人很多，都是社会上的一些成年人，只有姜媚一个是学生。
唐棣心中十分担心姜媚的安危，她跑出KTV，去电话亭用IC卡给杨煌打电话。将今天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杨煌，然后问：“你是班长，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帮帮姜媚？”
没有想到他只是冷淡地说了一句：“事情没有弄清楚的情况下，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好吧，我再观察观察。”唐棣刚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她看了看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她已顾不上姜媚那边了。她该回家了，回去晚了，她妈该起疑心了。
她家离电影院和KTV都不是很远，步行七八分钟的样子就到了家。她妈坐在客厅看电视，显然是等她。她走过去投到妈妈怀里，满脸愧疚地说：“妈妈，今天在学校自习，回来晚了，让您久等了。”
锦葵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没事，妈妈相信你。”妈妈越这样说，她越愧疚。
没有例外，第二天早晨，姜媚上学又迟到了。她漂亮的大眼睛下有着厚重的黑眼圈，联想到昨天的事情，唐棣大概知道了她每天上学迟到的原因。
平时上课认真听课的她，今天一直打瞌睡，唐棣轻声对她说：“你还好吧！”
她揉揉眼睛说：“没事。”
唐棣关心地问：“姜媚，你今天吃早餐了没？”
姜媚打了一个哈欠说：“早上时间太赶，还没来得及吃。”
唐棣从抽屉拿出一个白馍递给她：“我妈今天起早床为我蒸的白馍，可好吃了，我特地给你带的。”
本来睡眼蒙眬的她，瞬间睡意全无，接过去便咬了一口连连说：“真好吃，雪白松软，香甜美味，这是我吃过的最可口的馒头。”
唐棣捂嘴笑了：“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慢慢吃，我抽屉里面还有。”
姜媚用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唐棣用非常低的声音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迟到？”
她顿时来了精神：“为什么？”
“我昨天去逛街看见你进了KTV。”
她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别告诉其他同学。”
唐棣担心讲话被老师发现，写了一张纸条给她：“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但是KTV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你一个女孩子长得这么漂亮，要少去，太危险。”
她马上回复唐棣：“谢谢你的关心，第一次有同学这样关心我。”
“我们是同桌，当然关心你了。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KTV那么复杂的地方，难道你妈妈晚上不催你回家。我每天回去晚一点，我妈都会担心。”
她眼角突然湿润，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馍放在桌上没有再吃，只是呢喃自语地说着：“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一样。”
这节课唐棣难熬无比，她看向前方，杨煌正在认真听讲。她又看了一眼姜媚，她也开始认真听课。似乎她们刚才的谈话没有发生过，她也深受影响，将思绪拉回来，投入到老师的讲课中。
当下课铃声响起时，她还沉浸在老师的讲课中没有走出来，姜媚用胳膊碰了碰，她才回过神来。
姜媚说：“你想听我的故事吗？”
唐棣像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想听。”
“唐棣，当你今天跟我说，你妈每天早起给你做早餐时，我真的特别羡慕你，在我成长的记忆里就没有妈妈的影子。我也好渴望吃妈妈做的早餐，甚至在妈妈的怀里撒娇，但这一切，我只能靠想象或者在梦里去实现了。”说完这些时，她早已泪流满面。
唐棣赶紧掏出一张纸递给她，她擦掉脸上的泪水接着又说：“你可能要问我，我妈妈去哪里了？”
“对啊，你妈妈去哪里呢？为什么不管你啊？”
她说：“中午吃完饭，我们操场见。”
唐棣迫不及待地说：“好。”
“但你要答应我替我保密，不能告诉第二个人。”
“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替你保密。”
上课铃声响起，唐棣又望向杨煌的座位，这已经成为她每天的习惯，他正专注地盯着黑板，认真听老师讲课。
她发现他能够影响她的一举一动，当他专注听课时，她会为自己胡乱飘散的思维自责，会及时收拢那些零碎的思维投入听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