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布罗尔往事
血眼很高兴地发现，队长也有请求自己的时候。
他大手一挥，“队长最会搞金币，瞧好吧！都跟上别掉队！”
布罗尔一拍额头，血眼这傻缺……
“布罗尔队长，你咋成了通缉犯了？我没别的意思，单纯只是好奇。”
沙加尔一路弓身小跑着，心里依然不放心，想问出点有用的信息。
“诈骗、抢劫、赖债、暗杀……”血眼掰着指头边数边说。
沙加尔和迪恩当即就停下脚步，惊诧地互相对视——合着队长是个大坏蛋啊！跟他岂不是等于上了贼船？咋办？
布罗尔冷眼回视血眼，转身继续走。
血眼看看两人的反应，知道搞错方向了。
“这些，就是幽暗城诬陷队长的罪状，但我血眼敢向先祖之魂发誓，布罗尔如果是坏蛋，这艾泽拉斯就没好人了！”
两个僵住的脸立即松弛下来，又屁颠屁颠地小跑起来。
布罗尔突然哈哈大笑几声，“去年，我去藏宝海湾给一个不错的海盗船长兄弟帮个工，航线是从棘齿城锈水公司运送一批防腐剂，到洛丹伦北流海岸，卸船结账就可以返航。你们不了解，说是海盗，大部分时间居然是在搞海运。”
三个人边小跑边安静聆听，队长果然见识过大世面。
“倒霉的是，海上遇到罕见的大风浪，装防腐剂的水晶瓶撞碎了一大半。”
“啊！那损失老惨了吧！”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惊叹。
“一瓶一金币，我那兄弟都没敢清点，直接翻舷墙想跳海。幽暗城那帮亡灵……没说你，沙加尔……狡猾又刻薄，事先还写了违约条款——他这辈子也还不起了。”
“说我也没事，我是乡下出身，不算他们城里人。”沙加尔对幽暗城的亡灵有一种抵触，因为他们总是有一种迷之优越感，让人恶心，但又没办法，自己口音都透着一股土气，这让他很是自卑。
“嗯，沙加尔，你这人还挺不赖的。继续，我一把拉住他，我说你的意思是让全船兄弟替你背债吗？”
“队长您更不赖，一心要带我们发笔小财……”
“咳咳，继续。最后我出了个主意，把剩下的防腐剂都倒掉，把所有洗澡用的木盆都搬到甲板上蓄满海水……还有半个月抵达北流海岸，晒掉了多一半的海水，然后把能找来的瓶子都灌上了这玩意儿。”
“这样能行？”三个人都惊了。
“我心里也没底，我是想起腌咸肉的方法……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靠岸后，对方发现这次的防腐剂明显不一样。所以让我们跟上个负责人一起做测试，不合格就算违约，因为这批货是希瓦女王用的，所以嘛，万一效果不达标，后果会很严重。”
布罗尔轻描淡写的讲述着，把三个人惊得一路大呼小叫。
“最后我说兄弟，我去吧，主意是我想出来的，出了事我替你顶包，你就回荆棘谷跑跑近海，北方的生意就别过来了。女王关我几年，也就放了，毕竟海运货损是常事。”
“队长真够意思嗨！”三个人兴奋地咧开大嘴，就像自己是那个倒霉船长一样，“后来呢？”
“后来他说，如果我的命交待在这里，他豁出去把我的尸体抢出来，偷偷葬进暴风城大教堂，让所有人不知不觉中每天礼拜我……”
“那你要是没死呢？”三个人急切想知道结局，不错眼珠地听着。
“他也说了，要是完美糊弄过去，他把一艘货船划归我的名下，并且支付给我五千金币。”
“哇！队长你没死，那你是发财了啊！！！”
“不不，伙计们，事情不是这样的结局。”布罗尔笑了。
“啊？”三个人惊了，“你死了？”
“不，我人没死，死的是我的心，呵呵，这么说可真矫情。”布罗尔莞尔一笑。
“队长，心被他们挖走了？快说啊！”三个人已经被勾引到了极致。
“好吧，各位，下面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精彩吧。我这个好兄弟，偷偷密报幽暗城，说我在中途绑架了船长，并将防腐剂卖给了诺森德天灾军团，为了掩人耳目换成了海水，建议女王杀掉我。”
“我靠塔玛德这个该死的沙比船长！！！”三个人当即就疯狂了，“我们要杀了那个杂碎！！！”
“队长！后来呢！快说！”三个人的气势高涨起来，就像在审讯犯人。
“我被抓进了地牢。为了表彰我那兄弟的杰出贡献……据说女王担心因此毁容，所以特意邀请他来幽暗城以示谢意，并参加对我的公开处决。”
“唬？后来呢？”
“女王想到个妙计，他让我那兄弟亲手结束我的生命，所以把她的弓借给他。我那兄弟胆怯了，说不会射箭。女王说那你就近一些，而且无论射多少支箭，到我死为止。”
“气炸我了！布罗尔！后来呢！”血眼龇牙咧嘴即将崩溃，两眼瞪出了血丝。
沙加尔鼻涕眼泪齐下，“真泥马孙子嗨！傻帽女王被骗了！别让我见到你那朋友，拉普提克不是好惹的！”
迪恩嚎啕大哭，“大地母亲，请怜悯我，以您的神威，降下惩罚吧！布罗尔的朋友必须死！”
布罗尔回身看看这三位，“后边的不打算听了？”
“听啊听啊！”三个人互相劝着坚强起来，这才渐渐恢复理智。
“我那兄弟走近跟我说，这鬼主意并不是他的意思，是他老板——法瑞维尔公爵的意思。我说行吧，反正你现在也是想杀了我。他说半年的交往让他真的很开心，但可惜，金币让他更开心。”
“……金币比交情更重要？说出这话的人，就没好东西！”血眼看着沙加尔，“我说的对不？”
沙加尔尴尬一笑，“那肯定啊！”
“继续。我说行吧，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他说这话应该他问我才对，然后拿起弓箭瞄准我说，可惜他已经不在意我要说什么。我跟他也就五码距离，我笑着盯着他——他的手在抖，他的眼睛在跳，他的嘴在僵硬地冷笑，他额头的汗珠大颗地往下滴落……”
“这个杂碎！被咱们队长的笑给吓到了！”
“我说法瑞维尔公爵，这个名字我记下了，早早晚晚，我会亲手灭了那个杂碎。我那兄弟说，那就等你变成腐臭的亡灵再去吧，然后咒骂着说，你这混蛋别再这么看着我，大喊一声就朝我射了一箭。”
“危险！队长！射中了你的心脏？”
“别慌，并没有。我早就反手用铁丝捅开了锁具……我当着震惊的希瓦女王和慌乱的上千亡灵观众，用绑我的铁链将我那不停求饶的兄弟活活勒死。
“我靠在他耳边说对不起了兄弟，刚才问你还想说什么，但凡你说句身不由己的话……可惜你错过了，那就死吧，你这杂碎。
“我踩着我那兄弟的尸体，朝观礼席上愤怒的希瓦女王微笑着竖起中指，然后吹着口哨，把她的弓顺手背上，变身巨熊碾压着数百亡灵卫兵的围堵，翻过城墙跳进洛丹米尔湖。
“我一口气游到了奥特兰克山脉，向东北一路奔跑，只用几天就抵达了奎尔萨拉斯安全区。”
三个听众炸雷般的欢呼，猛地抱成一团，泣不成声。
“队长也太塔玛不容易了！有我血眼在，没人敢再欺负他！没人再敢出卖他！”
拉普提克围绕着布罗尔，蹦跳着尖叫，“天呐，我简直想跟队长签订血契！”
布罗尔长呼了口气，继续朝希尔斯布莱德丘陵走去。
三个跟班边哭边笑地追赶。
讲述自己的往事，是布罗尔临时的决定。
一是让自己尽快释怀——没有过同生共死，不能认作真正的朋友。
二是再加深一下那个名字——法瑞维尔公爵，这个名字的生命，从半年前就已经进入不可逆转的倒计时。
第三，让新来的小弟知道外界的残酷，残酷之处不是来自联盟和部落的对立，而是源自看不透的人心。
他们由此也能变得忠诚，至少在接下来的历险中不会太耽误事。
布罗尔保持着淡然的微笑，说出了往事，让他顿感轻松。
“前进的路线，安多哈尔——达隆郡——圣光之愿礼拜堂——幽魂之地——永歌森林——银月城！芜湖！朋友们，向着金币，冲！”
“芜湖！”
原本静谧的林间小路上，四个人怪叫着，争先恐后地撒腿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