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中交易
随即，一个瘦骨嶙峋的矮人端着猎枪突突地跑来。
“哈哈！我就知道，在我饿死之前，这个布罗尔早晚会从这里路过！我要发财了！”
布罗尔眯眼观察着对方手里的枪，眼里掠过亮光——做工精致的滑膛猎枪，铁炉堡皇家出品，估价在二十银到一金之间。
到萨多尔大桥的路上有个还算公允的地精商人，这把枪在他那里应该可以卖五十银没问题。
布罗尔准备等矮人再靠近些，夺枪走人。
虽然自己发誓不再走黑道，但你这矮人主动袭击，就当支付精神损失费了，不算食言。
精瘦的矮人似乎发现了什么，粗着嗓子咒骂着，咔嚓嚓地开始装子弹，“我一向恪守职业道德，从不喜欢鞭尸，是你逼我的！”
“住手！你这卑鄙的矮子！”
矮人一惊，望向声音的来源，更是惊诧。
一个穿着皮短裤拎着大锤的秃顶男，搀扶着一个气喘吁吁衣着破烂的亡灵法师，龇牙咧嘴地跑来，“这个通缉犯是我们的！”
矮人心里一凉，感觉一百金币正从兜里飞走，于是举枪就射。
“轰”地一声，一簇子弹飞向两人。
布罗尔迅速用手指和脚趾不动声色地往远处移动着，此地不宜久留。但心中满满的遗憾，蚊子腿也是肉啊。
“老尼克，躲！”秃头和亡灵法师默契地一左一右“噗通通”翻入路边河沟。
亡灵法师从冰凉的水里起身，抹了把脸，正了正下巴，“让你看看奥法的厉害！”
“嗖”地，法师飘逸地闪现到矮人身边，举起枯骨双臂想施放奥爆法术。
矮人不耐烦地飞起一脚，“嗵”地又把老尼克踹回了河沟。
基斯缓了半天才颤抖着爬上岸，咬紧牙一扬巨锤，耗尽全部力气呐喊“圣光在上！”，摇摇晃晃奔袭而来。
亡灵法师龇牙咧嘴地爬上岸，吃力地起跳。
“嘭！”
周围徒然立起一圈冰棱，将三人一并冻结。
“塔玛德老尼克，你个蹩脚的冰法！”
刺骨的寒意令秃头圣骑大为恼火，赶紧手一扬，想为自己施放自由祝福，试图化解这该死的冰霜法术。
但浑身冷得一个劲儿哆嗦，法术没放出来，倒是打了一串喷嚏——爬山涉水、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令他很是虚弱。
三个人努力地拔腿，都纹丝不动。
“我跟你丫亡灵怪和圣骑拼了！”矮人带着哭音怒吼着，他感觉自己的双脚要废掉。
他只用了半秒，填装了一大把尖锐的铁钉，“你们给我全完蛋！”
老尼克一看，当即带着一大坨冰块，往后闪出二十多码，“基斯！小心！”并一只手拄法杖一只手在空中搓动，准备来一枚大当量的寒冰箭。
基斯举起锤子，口中念念有词，朝矮人施放一记忏悔术，“以圣光之名！你塔玛德矮人！”
矮人当即被忏悔法术击中，垂下枪口，陷入昏迷。
基斯狂笑着，“老尼克！给他来一发！”
此时的亡灵法师犹豫了半秒，将寒冰箭改成了暴风雪——他突然想到，不如把这两人一起干掉算了。
随着头顶大片的乌云密布，基斯的笑容消失了，他明白了老尼克只是个亡灵怪而已。
既然亡灵法师想杀死两人独吞赏金……基斯拔了拔双腿，还是冻着，于是把锤子轻轻地扔向昏迷中的矮人，“伙计！醒醒，咱俩要完蛋！”
矮人瞬间被砸醒，摸着自己青紫的脸蛋，看着脚下的冰块和锤子，怒视着圣骑士，“你这无耻的杂碎！圣光的败类！”
基斯刚要解释，“嘭”地一声，他看到一万枚钉子飞来，顿时大喊“圣光，你塔玛……”
“噗通！”他预感到自己此时的心力不足以感召圣光回应，干脆拖着冰块一头又扎进了水沟。
瞬间，水里弥漫起朵朵血雾，大团的蚂蟥随即赶到争相吸食。
矮人用枪托砸掉了腿上的冰块，一边后退一边填装子弹，“叛徒！你比亡灵怪还可恨！”
此时的亡灵法师，已经一瘸一拐跑远了——他心急如焚，刚看到布罗尔的影子，这么一折腾，又给跑了。
至于那个基斯，刚认识十分钟，谁跟你个秃头玩友情搞平分，抓到通缉犯独占金币才是真理。
“暂停！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基斯被咬得失血过多，爬起来疯狂地往下抓甩着蚂蟥，“铁炉堡、暴风城，是兄弟城市！已经通了地铁！有你这么绝情的兄弟吗？”
“哈哈哈！你丫这话，应该我说！”
矮人单眼瞄准惨兮兮的圣骑，看着对方身上不断变得肥硕的蚂蟥，眼睛不由得直跳。
“伙计！放下枪，听我说……”基斯用尽全部法力，给自己刷了个治疗术，总算暖和了一下。
“伙计！没记错的话，这个通缉犯，铁炉堡赏金是一百金。”
“一百个纯金币，非暴风城和幽暗城金币可比！”矮人自豪地补充。
“这个我绝对相信！怎么说，咱们之间，也比跟亡灵怪要近乎，对不？”
“你的意思是……”
“这里离铁炉堡近，咱俩干掉那个亡灵怪，然后，一起押着通缉犯去铁炉堡，领到赏金每人五十金币，咋样？”
“哈哈哈……可是我只要布罗尔的头……我为什么要分你一半？”
矮人把手指搭在扳机上，慢慢开始用力扣动，“五十银也不分，何况是五十金！杂碎，等死吧！”
基斯傻了，瞬间感觉还是亡灵怪更亲切。
“慢着！”他的脑子拼命运转着，“我有更好的办法！”
“说说看……”矮人松了松扳机，在这百里无人烟的废土地带，他很擅长生存，所以他也不着急去追赶猎物。
枯燥的生活需要情趣，尤其眼前这个小丑般的圣骑士，这太过瘾了。
“这么着，你，我，亡灵怪，咱们合作，把铁炉堡和幽暗城的二百金币全拿到手，然后干掉亡灵怪……我拿……四十金币，剩下的一百六十金，都你拿，咋样？”
矮人顿时眼睛大睁，一百六十金币，何况那四十金币你秃头男能不能拿得走还是回事……
“成交！”
矮人放下枪，小跑着上前，帮基斯摘着身上的蚂蟥。
他看到圣骑的脸已经煞白，搞不好要被吸光血完蛋，那可损失惨重。
“基斯！救命啊！”沙哑而焦急的嗓音从远处传来，“我们被迅猛龙包围了！”
两人一听，急得瞬间狂奔起来。
亡灵怪爱死不死，可布罗尔一旦被迅猛龙吃掉，二百金币就便宜铁炉堡和幽暗城了。
此时的布罗尔，已经直接与老尼克摊牌，并奇迹般达成共识：除掉后边两个尾巴，然后安心地去阻截兽人那几千金币——当然，金币到手后，干掉这个亡灵是分分钟的事，消灭敌对阵营成员是一种荣耀。
老尼克也是这么想的，有几千金币干嘛还要挣那一百金币。
而且，弄死这个暗夜精灵，总比带着他长途跋涉要便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