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神不行，那就鬼。
瞅着一蹦一跳跟在小姑娘身后的小怪物，慢慢跟着走的青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不解的询问。
“你不是说你不能离开黑水河的吗？”
【契约啊。】
小虎蛟瞟他一眼。
【我现在是有主的，当然是主在哪儿，我就能去哪儿，就跟你一样。】
“……”
所以，我成了仆人的仆人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
青年看向几步外的小姑娘，满是不解。
“她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为什么能契约你？毕竟——”
他顿了下。
他们相处的也有好几百年了，虽然这些日子没人来黑水河骚扰他们，可曾经，总有一批又一批的修士啊，道士啊，和尚啊什么的，想要收服或者净化这小怪物，可是没一人成功不说，还反都被它给吃了，贡献了很多力量。
眼下，就这么个风一吹似是就能被刮跑的小姑娘，就把这小怪物给契约了？
这怎么这么玄幻呢？
【哦，那不知道，反正，我只记得自己饿到神志不清的时候想攻击她，等我清醒的时候已经成这样了。】
被契约束缚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无比清楚的小虎蛟，一点儿没有忽悠鬼的自觉，而是好奇无比的打量四周的林子跟山路。
毕竟之前，它除了能在黑水河内活动外，也只能在它撑起的域内乱溜达了，除此之外，是哪儿也不能去。
被困在那里无数年，它当真看腻歪极了，眼下出了那片空间，觉得哪儿哪儿都新鲜好奇。
瞅着它那跟小孩子模样的青年，叹了口气，心下很是惴惴不安，也不知道明天会是个什么光景，它竟然一点儿也不担心，当真要命啊！
就在这俩货嘀嘀咕咕的空当——
唔——
姜潋停下脚步，瞅着几步外那树下半窝着的玩意儿。
“人？”
人？
哪里有人？
落后面好大一截的小虎蛟跟青年皆是一震，赶紧蹦过来一瞅。
嘿！
还真是活人！
不过——
“这么重的血气，还能不能活？”
青年狐疑的蹲在那一大坨身前，隔空戳了戳，感慨。
“还是热的啊。”
……这话，让姜潋瞥他一眼。
“都没死，能不热？”
“呃——”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青年，摸了下鼻子往旁边移了移，把位子让出来给小虎蛟和这个小姑娘，或者说是小煞神更为贴切。
若是以往，这血气早就把小虎蛟给迷的找不到东南西北，铁定一口把这坨人给吞了，可眼下，被净化过的小虎蛟不仅没有任何食欲，甚至还有点儿嫌弃的撇撇嘴。
【血原来这么腥啊。】
？？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青年目瞪口呆的看着小虎蛟。
“你不是最喜欢活吃这东西的吗？竟然会觉得腥？”
【！你别胡说！】
眼瞅见姜潋瞥过来那凉嗖嗖的眼神儿，小虎蛟一个激灵赶紧反驳。
【我都好几百年没吃过这东西了！你别污蔑我！】
……所以，前段时间是谁把黑水河上飘过的尸体给一嘴吞了，还嫌不够塞牙缝，更让他天天守着希望多下几具的？
看着小怪物那避之不及的模样，青年的表情很是难以言喻。
“——咳咳咳……”
失血过多昏厥过去的男人，总感觉耳朵嗡嗡响吵的厉害，导致他艰难的睁开眼，便瞅见一条活蹦乱跳的虎？猫？鱼？蛇？
这特马是个什么东西？
满脸血的男人神情空茫了几分，很是不解的盯着在他眼前乱蹦乱跳的奇怪东西，甚至嘴里还时不时的冒出小鸭子似的嘎嘎声，就，特马很神奇——
“醒了？”
感觉尸，身体热气都凉下去很多，以为他要死翘翘的青年，抬头朝姜潋看去。
“他像是还能再挽救一下？给他叫个医生？”
“没手机。”
大致的评估了下男人现在的状态，姜潋握着小拐棍儿戳了戳他。
“有遗言吗？回头帮你传个话。”
“嘶！”
被戳到伤口的男人倒抽一口凉气，疼痛让他一个激灵的朝边上看去，下意识咬牙，恶声恶气：
“传什么遗言？老子还没死呢！”
“行。”
姜潋点头，冲着一大一小勾勾手。
“走了，莫管闲事，尊重他人命运。”
【好嘞！以后看到这样式儿的，全当没看见！】
小虎蛟麻溜的甩着尾巴朝着姜潋蹦去，看上去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至于男鬼青年，他瞅了瞅身上逐渐开始弥漫出死气的男人，有些不忍的张张嘴：
“那个，你可能真的快死了，有电话的话，还是打个电话让人捞一捞你吧，不然这荒郊野外的——”
青年顿了下，先前小怪物在这一片横行霸道，导致周遭的各类飞虫走兽都跑了个没影儿，眼下小怪物走了，想来要不了多久，那些东西多多少少都会回来一些，到时候，这人怕是连根骨头都未必剩下。
不过，他一个鬼，也帮不上啥忙，于是，好意的叮嘱了一句，也起身走了。
至于，下意识怼完人就开始头晕眼黑的男人，正缓口气儿时，就见这一大一小，甚至还加个奇怪玩意儿的一伙人当真说走就走，让男人连忙反应过来，开始挽留：
“诶诶诶！等下等下！我需要你们捞我一下！我身上没手机，也没其它能够外连的东西！你们先捞我一下！我必重谢！真的重谢！！”
只是，前头那几只连带小手电光都消失了个干净，把男人给整的一懵。
要不要跑的这么快？
苦笑一声的男人，艰难的撑着身体试图坐起来，可试了又试，却半点儿力气都使不上，只能勉强的翻个面抬头望着璀璨的星夜，满心寒凉。
“完了。”
早就被人警告过，他迟早会死在自己这张破嘴上，偏偏他还不当回事儿。
这下好了，原本还能挽救一下的，现在只能等死了——
“咳咳咳咳——”
身体越来越凉，血也越来越冷的男人，抖着手去摸自己的口袋，试图留下点儿什么。
可是很遗憾，他除了这身衣服外，全身上下的东西都被人扒了个干净才给扔到这里来的，当真死了都成无名尸，满心郁气与恨意的男人咬牙切齿：
“狗日的潘伽驰，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潘？
小手电没电，走出没多远的姜潋听到那个潘字，眯了下眼，脚步一拐，在小虎蛟跟男鬼不解的表情中折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