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分析利弊，时节入秋
随后在回去的路上，方登鸣又对着方寒许诺了一系列好处。
方寒无语，直到说了一句我保证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后，方登鸣才不再念叨。
回到熟悉的棚屋。
屋内一片漆黑，锅是冷的，桌是凉的，灶台里也没有木柴。
显然，韩梅还没有回来。
方登明见此，却是松了口气，赶忙去小间冲澡，顺带将衣物换洗。
就在他烧饭做菜时。
房门咯吱一声打开，第一天上值的韩梅终于回来了。
她甩手把屋门关上，一屁股坐在矮凳上，脱掉绣鞋，揉着脚腕。
满脸疲惫之色。
“娘，给你。”
方寒见韩梅回来，连忙踮着脚尖倒了一碗茶水，将其呈上。
“小寒真乖，娘算是没白疼你。”
见儿子如此懂事。
韩梅笑着夸了一句，接过陶碗，咕咚一口，便将茶水一饮而尽。
“小梅，今天上值怎么样？”
方登鸣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从厨房走了出来。
“不怎样，这霓裳阁的活计太累了，从早到晚，不是做些针线活，就是站在门口招待客人……”
韩梅抱怨道。
方寒能理解，一个睡觉睡到大中午的人，突然有一天，要起早贪黑按时上值，不可能一下子就适应。
像是方寒，前世在家躺了一年。
突然要去死亡流水线上班，打螺丝的时候，手都在抖。
“要不别干了吧？”
方登鸣提议。
“那怎么行，小寒的学资还没挣到呢。”韩梅拒绝。
方登鸣闻言，走到门边，打开门探出脑袋，朝外面张望。
见没有人关注自家的动静，这才回转身子。
“你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
韩梅眉头微皱。
方登鸣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小梅，咱家儿子……”
他将今日之事大致说了一遍。
韩梅越听越是惊讶，到了最后，她又低头看向乖乖坐着的方寒。
方寒冲她点了点头。
这时，又见方登鸣从怀里掏出十颗灵光灿灿的灵晶，她顿时信了。
“这么说，咱家以后不缺灵晶花了？”
韩梅满脸兴奋、喜悦。
“嗯，以后你可以安心在家，想去打牌就打牌。”
方登鸣也是笑着点头，毕竟有这么一条稳定的生财之道。
可比他们去外面打工，看人脸色，累死累活赚钱要强的多。
不过在兴奋劲过了之后，韩梅却又说道：“不行，我还是得去上值。”
方登鸣闻言，满脸不解。
却听方寒说道：
“老爹，你带我打渔，必然要将鱼获控制在一个不容易惹人猜忌的数量如此才能安稳长久。”
“既然如此，每月赚到的灵石也就不会太多，而娘亲做的这份活计，正好能够多些额外补贴。”
“况且，若是咱们今天捕捞大量灵鱼，明天娘亲就辞职不干的话，外头那些盯着咱们的人，又会怎么想呢？”
听了儿子这番鞭辟入里的分析，方登鸣顿时恍然大悟。
韩梅则满脸惊喜，伸手摸了摸儿子脑袋，“我儿子就是聪明。”
其实她压根就没想那么多。
纯粹是以往方登鸣打渔战绩太过惨烈，数月都未曾捕捞到一条灵鱼。
今天虽然有方寒帮助，一连捕捞到几条灵鱼。
但说不定只是运气大爆发呢？
万一以后碰不到那么多条灵鱼，又该怎么办？
她这份活计可是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哪里能说放弃就放弃。
倒是听了儿子这番分析，韩梅觉得自己这番决定，当真是明智之举。
“小梅，我还留了今天吃剩下的烤灵鱼和灵鱼肉汤，你快来尝尝吧。”
计较已定，方登鸣连忙招呼。
……
三個月后。
时节入秋。
细雨如丝，飘摇落下，光滑如镜的湖面荡漾起层层涟漪。
烟雨朦胧，宛若身处人间仙境。
巨野泽，某处芦苇荡，一艘停泊的乌篷船上。
船舱之内，灯火温暖，红泥炉子滚烫，煮着鱼汤。
一丝丝诱人香气飘出。
没过多久。
身披蓑衣的方登鸣熄灭了炉火，取出陶碗，舀了两碗鱼汤。
放在矮桌上，任凭秋风吹拂。
头戴斗笠的方寒坐在船头，欣赏着秋雨湖景。
待陶碗渐渐不烫了，就听方登鸣招呼一声，方寒这才转过身子。
父子二人相对而坐，一边啃着窝窝头，一边喝着鱼汤。
鱼汤飘香四溢，香味浓郁，口感鲜美，着实让人难以忘怀，仿佛在享受一次美妙的味蕾之旅。
品尝一口白皙的鱼肉。
鲜嫩爽滑的鱼肉，与香醇浓厚的鱼汤完美融合。
每一口都充满了美妙的滋味。
然而，面对这样的美食，父子二人却神色平静。
没有半点陶醉和享受，反而还多啃了几口窝窝头。
这一瓦罐鱼汤扫入肚中。
感受着胃部渐渐涌出来的暖流，以及一丝丝灵气融入身体。
方寒却神色怏怏，喟然长叹。
“哎，天天吃灵鱼，喝灵鱼汤，嘴巴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没错，他吃的是灵鱼肉，喝的也是灵鱼汤。
若是叫其他渔夫知晓他这番话，必然嫉妒的发狂。
不将他拖到岸上，轮个三五次，难解心头之恨！
“先将就着吃吧，毕竟这玩意儿再怎么说，对咱们修士也有好处。”
“你要是实在吃腻了，等明天老爹去买点其他的灵兽肉。”
方登鸣劝道。
别说儿子，其实他也吃腻了，这几个月来，每日都能捕到几条灵鱼。
于是。
方登鸣开始逐步提高鱼获，隔三差五便将一条灵鱼，贩卖给鱼栏。
价值在一颗灵晶到三颗灵晶之间徘徊。
捕捞灵鱼的数量，与码头上厮混的捕鱼高手相差无几。
一时间，方登鸣在巨野泽码头上声名鹊起，渐渐的，有好事者也将其排在捕鱼高手之列。
实际上，方登鸣捕捞的灵鱼数量远远不止这些。
奈何为了保证自身安全，避免被人盯上，他才严格控制灵鱼售卖。
饶是如此，也让巨野泽渔民们为之侧目。
至于剩下的灵鱼？
本着不浪费原则，父子二人将它们通通扫入肚中。
方寒第一次喝灵鱼汤的时候。
只觉得这鱼汤是天上才有的，人间不应该存在。
之后。
第二次，第三次……
他觉得此汤甚是美味，只是再无初次品尝时的惊艳感。
直到三个月后的今天。
方寒对这灵鱼汤、灵鱼肉已经完全麻木。
若不是它们有着滋补身体，固本培元，补益灵气的效用。
方寒甚至不想去碰一口。
一日三餐都是灵鱼汤，灵鱼肉的日子实在太难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