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跟踪与回眸
清水研从自家公寓一路来到了被称为日本东京下町三兄弟之一的足立区。
虽然昨天刚见过面，但这个中年男人并不是什么细心的人，他的精神状态也只能说是很一般，因此在清水研的刻意隐藏之下，一路上都未曾被发觉。
尾随着这个男人，清水研乘坐电车先是在北千住站下车，然后换乘东武晴空塔线连坐三站，最后在足立区的梅岛站下了车。
看了下手机，现在时间是五点五十分。
清水研由衷地希望能够在上课时间来临之前赶回学校，不要迟到。
深抱如此期待的他悄无声息地跟在中年大叔的后面。
跟踪这种行为，对事到如今的清水研来说也不过是毛毛细雨。
无非就是会掉一些所谓的【德】。
没错，就在刚刚，系统又一次发来了通报。
【检测到违反道德行为】
【德：-2】
违反道德的行为无疑指的就是跟踪。
跟踪扣掉的【德】要比非法入室少上1点，这样想来尾随的恶劣程度要比非法入侵低上一点。不知这个恶劣程度的评判标准与法律相比又如何。
清水研一边步行，一边产生着一些无聊且无用的想法。
人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当你做过一件更具负面含义的事情之后，再做一些恶劣程度稍微低点的小事，也就没有多少负罪感了。
清水研现在就是这样，尽管他【德】的数值已经来到了负四，但他已经能够抱着最好的心情将这个令人心情复杂的指数给无视掉了。
不过不得不说，学习成绩如此优异的他，只要认真起来，就算连跟踪这种事情也能得心应手。
清水研不禁感到自傲。他一路上的尾随都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破绽，可以说是满昏。
多一项技能多一条路，他此时深刻感觉，系统应该在他的【技艺】一栏增添一项“跟踪”，因为他具备这个能力，他简直就是天生的跟踪狂。
“不过是开玩笑的罢了。”
清水研自嘲地笑了笑，扫去脑内说笑般的想象。
犯罪什么的，跟他一点也不搭。
一路尾随着他，那人转了个弯最终来到了一幢独栋的房屋前。门旁的门牌上赫然写着“谷田”二字。
看来这就是他的家了。
清水研在转弯处停下，默默旁观。从这个角度刚好形成了死角。
只见谷田掏出钥匙，轻轻扭动着大门，然而，不等门完全打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身材肥胖的女性便已及时迎了上来，将他热情地迎入了屋内。
清水研略感意外，没想到他竟然是已婚。
——这无疑是个能够增加谈判力度的好消息，但信息仍还不太够。
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确定。
在外面继续等待，等了约摸半个小时，谷田终于走出了家门，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在工作日这个时间的白天，一个四十岁前后的已婚男士要去干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清水研赶忙跟上，最终看到谷田进入了某一栋建筑的一层，而门外所写的营业时间是八点，连尚未营业的牌子都还未拿掉。
看到这一幕，清水研终于放心了。
到这里——就足够了。
筹码至此已经集齐，剩下的就该是谈判。
看了眼时间，当前的时间是六点半，若现在动身返回学校，时间绰绰有余，无需忧心迟到的问题。
一想到这，清水研心情就好上了很多。
转过身，他选择了先行离开。
*
七点三十分。
学校的清晨，很是清净。
清水研很少到校这么早，充足的睡眠在他的观念里很是重要。
他的理想生活就是朝九晚五，不用太晚，但也不能太早，所以上学这件事他向来都是卡着时间到。
大部分学生其实也都是这样，想必除了运动社团需要晨练的学生以及某些特殊情况外，没有人会来这么早。
——听好了，是没有人。
这可是得到全校第二的超级好学生亲口认证的事情。
来这么早能干什么？总不能是学习吧，就连全校排名第二的人可都是卡着点到校，该不会真的有人这么早到校的原因会是为了学习吧？
因此，当提早到校的清水研在秀川高中的鞋柜区看到黑长直少女的时候还真是大吃了一惊。
黑川绫乃——没有社团，没有特殊职务，学习成绩第一，完美打破了清水研的刻板偏见。
她毫无疑问是个例外。
尽管黑川绫乃身着朴素的校服，但她高挑纤细的身姿仍然令人难以忽视。曼妙的身材曲线，除了略显纤细外简直可以说是无懈可击，尤其是后腰处优雅的回旋，也是恰到好处的完美。她长长的头发，在清晨的阳光中正闪烁着迷人的光泽，虽然离得很远，清水研都感觉好像能嗅到少女昨晚用的洗发水的香味。
与此般美好截然相反的是黑川绫乃的表情与态度，她也瞧见了清水研，但并没有打招呼的意思，脸上表情也丝毫没有变化，就仿佛昨日未曾说过话一般。她只是自顾自的缓缓弯下了腰，脱下鞋子，一面拎起鞋子起身，一面顺手把头发梳理至耳后。
“早上好，黑川同学。”清水研主动打起了招呼。
“嗯，早。”黑川绫乃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多余的反应。
她轻轻的将室内鞋取出，套在宛如艺术品般的玉足上。黑色长袜将她的腿部紧紧包裹，显得更加修长而优雅。她熟练的将双腿并拢，轻松的将另一只脚也穿入鞋中，随后，她提起包，径直离开了鞋柜区，期间没有再看清水研一眼。
清水研换好鞋子，来到教室的时候，黑川绫乃正安静地坐在位置上进行着自习。
笔直端正的身姿，在晨光的照射下美的像一幅画。给清水研一种即使世界末日到来，少女也会留在那里继续学习的错觉。
清水研不得不在暗中收回自己刚才的想法。
果然真的会有人这么早来学校学习，而且她还是无可非议的第一名。
这样一对比，清水研自觉自己对学习果然还是有些怠惰了。
相对地，对待系统发布的任务，他倒是可以很自信地声称他完全没有懈怠，甚至很积极。只可惜，即使是这样攻略任务仍没有明显的进展，找不到与黑川绫乃接近的突破口。
哪怕就在昨天，他作出了[愿意为她杀人]这样的宣言，时至现在也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他们的距离似乎没有丝毫的靠近。
清水研很想上前旧事重提，主动继续昨天被竹田静老师打断的话题，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再怎么说，也不能在别人专心的时候上前去打扰。那样太没品了，可是会降低清水研对自身的评价。
除了攻略任务之外，期限只有三天的支线任务也仍压迫着他的神经。从游戏的角度上来理解，支线任务不完成应该也是没关系的，但这点终归无法得到保证。
清水研的直觉告诉他，支线任务他必须得完成，哪怕涉及到犯罪，而且他也的确很需要积分。
走到窗户边，清水研用手拉开窗户，好让隔了夜的教室通一下气。然后便回到座位，拉开椅子开始学习。
微风悄悄溜进了教室，吹过少年的脸颊，拂动着少女的发丝。
一男一女坐在各自的座位上，他们没有言语，互不打扰。
整个教室静谧一片，徒留俊男美女，泛着青春恋爱偶像剧一般的美好。
但其实，他真的很想去打扰对方，只是苦于缺少理由与时机。
——支线任务姑且有个大致的想法了，主线任务接下来该如何推进呢？
没有媒介、没有助攻、没有契机。
平行线要如何才能产生交错？
少年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少女所在的方向。
于是，巧合般地，视线交汇，他与少女对上了眼。
下一秒，少女转过了头，只余下了一张侧脸。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