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成器的堂弟
推门进来的正是王镇恶的堂弟王恢,他显然与刘义真有过照面。
刘义真瞧着他那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轻声问道:“王将军,你与本官也算是熟人,可曾猜测到本官此次到访的目的?”
王恢心中那个汗啊,难道直白的说,刺史您来这儿自然是为了眠月楼头牌,要这么说,还不被人笑掉了大牙。
“属下确实不知,还请刺史明示。“王恢恭敬地拱手回应。
这番对话让绮罗姑娘惊愕不已,这王恢她是认识的,可面前这位少年竟然是雍、秦二州刺史,宋王的二公子,身份如此显赫尊贵的人竟然来此处消遣。
惊惧之下,绮罗姑娘急忙跪倒在地,不敢抬头仰视刘义真。
刘义真并未理睬一旁的王恢,而是温和地将绮罗姑娘扶起,微笑道:“绮罗姑娘,你无需如此拘谨,我这位刺史并不讲究繁文缛节。
言罢,他转向王恢,语气冰冷道:“既然王将军对此一无所知,那我就不妨明说。王恢将军,王镇恶将军与你是堂兄弟关系,这没错吧?”
“确实如此。”王恢额头微微冒汗,恭敬回应。
“好,”刘义真语气一沉,猛地拍桌,“那我倒要问问,王镇恶将军是否知晓你在外强抢民女、侵占民田的恶行?”此言一出,整个场面顿时充满了肃杀之气。
“啊?”王恢闻言,脸色骤变,惊慌失措地辩解道:“刺史,属下绝不敢做此等事!这定是有人恶意中伤,企图陷害属下。请您务必明察秋毫,还我清白!”
刘义真冷冷一笑,嘲讽道:“明察?你说得轻巧。好,本刺史就给你一个机会。绮罗,你是此事的受害者,现在,你就详细说说王恢是如何欺压你的,不必有任何顾忌。”
绮罗听了这话,先是一愣,心中疑惑重重。她不禁暗想,这位刺史是如何知晓自己身份的?
绮罗紧紧咬住牙关,内心经历了一番剧烈的挣扎,终于开口,声音却微弱而颤抖:“王、王将军他,并没有真正欺压我。每次来此,都,都会花费重金,只为见我一面。”
刘义真闻言,眉头微挑,反问道:“哦?竟然是这样?那倒是我有些误解了。不过,城北槐树村的毛圣明一家五口被杀之事,我原以为与你有所牵连。”
绮罗听到刘义真提及槐树村的惨案,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沉痛与恐惧。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无法控制地泪流满面,哭成了泪人。
与此同时,刘义真却显得异常镇定。他慢条斯理地继续剥着葡萄,细细咀嚼,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而王恢则截然不同,他站在那儿,汗水如暴雨般倾泻而下,不停地擦拭着额头的冷汗,神情惶恐不安。
突然,绮罗猛地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迅速拔下插在头上的簪子,直直地刺向王恢的咽喉。
然而,她的动作并未逃过刘乞的眼睛。刘乞瞬间闪身至绮罗身旁,轻轻一拍,便将簪子拍落在地。他顺势一拿,便轻松制服了绮罗,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竟敢在刺史面前亮出凶器,看来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刘乞厉声呵斥道。
绮罗跪在地上,头发凌乱,却仰头狂笑:“我早已无所留恋,一直忍辱偷生,只为能亲手杀了这贼人,为我毛家满门报仇雪恨!”
刘义真闻言,无奈叹息道:“你果然是卷宗中记载的那名失踪的毛家女儿。”目光中闪过一丝同情与惋惜。
刘义真挥了挥手,对刘乞说道:“放开她吧,她也是个身世悲惨的人。”
刘乞闻言,便松开了对绮罗的制约。
刘义真随后转向王恢,指着他严厉地说道:“现在人证就在此处,你还想继续狡辩吗?说,你为什么要逼迫得毛家五口人死亡?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刺史,您千万不可信这女子的话,她是在栽赃陷害我啊!”王恢依然嘴硬,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还在极力争辩。
刘义真闻言大怒,厉声喝道:“你简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非要证据是吗?哼,你以为我没有吗?告诉你,就算没有人证,我沈田子将军的密报也足以定你的罪!那密报上详细记录了你如何逼迫毛圣明将女儿嫁给你,以及你遭到拒绝后,是如何残忍地杀人放火、抢夺民财的!你的罪行罄竹难书,还想抵赖吗?”
沈田子之前奉命督查东晋军队的军纪,他对待那些没有背景的士兵毫不留情,一一进行了处置。
然而,面对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将领,沈田子则采取了更为谨慎的策略。
他搜集了这些将领的所有罪证,并整理得井井有条,然后全部递交给了刘义真。
在胡夏战事紧张的时候,刘义真对这些将领的罪行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大局为重。
然而,现在战争警报已经解除,他手上又掌握了朱超石和镇安军两股强大的势力,因此不再需要惧怕这些骄兵悍将。
于是,刘义真决定开始一一清算之前的旧账,以此来杀鸡儆猴。
而第一个被他选中开刀的,便是立下赫赫战功却又桀骜不驯的王镇恶。
尽管听闻刘义真手上握有自己犯罪的确凿证据,王恢依然大声疾呼冤枉,极力陈述自己在战场上的赫赫战功,坚称这一切都是小人陷害,与他本人无关。
他的辩解声音虽然响亮,却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心虚。
刘义真哪里有耐心听他这些空洞的辩驳,他早已看穿了王恢的依仗,无非就是仗着自己兄长王镇恶的威名和地位。
刘义真冷冷一笑,霸气侧漏地命令道:“把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绑起来,丢到大牢里去!就让他哥哥王镇恶来当面和我说,看他能不能为自己的弟弟洗脱罪名!”
“诺!”刘乞应声领命,迅速用绳索将王恢的手脚牢牢捆住,然后将其拖出了房门外。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刘乞见绮罗哭成泪人,便识趣的将房门关上,并对着刘义真比了个必胜的手势。
刘义真看着绮罗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他手足无措地将她扶起,语气温和而认真:“这个地方确实不适合你一个女孩子久留。你还是尽早赎身,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绮罗闻言,泪流满面地拜谢刘义真:“公子,您为人宅心仁厚,可一定要为小女做主啊!我父亲、母亲被此贼当场杀死,他侮辱了我姐姐后,又杀了我弟弟和妹妹,我躲在地窖里才没被他发现!我卖身至此,不过是要找个机会,将他杀死罢了!若公子不嫌弃,小女愿做牛做马服侍公子您!”
刘义真心中涌起一股不忍,他轻声说道:“你若选择跟随我,恐怕会面临生命危险。”
刘义真的语气充满了担忧,因为他深知自己的命运多舛。
历史上,他在不久的将来便会遭遇不测,届时他的下人们又怎能幸免于难呢?
绮罗闻言,却毫不犹豫地擦干了眼泪。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公子,只要您能为我报仇雪恨,我这条命便是您的了。死对我来说,又有何惧?”
刘义真被绮罗的坚定决心深深打动,他点头郑重问道:“好,毛姑娘,你若真心愿跟随我,就告诉我你的真名。”
“我叫毛绮罗。”她回答。
“原来这就是你的真名啊。”刘义真有些意外。
绮罗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只是想在杀掉王恢之后,让他记住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