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孟小望去了趟广州

听着程琳的《童年》，不知不觉中孟小望的初中生活结束了。那时候没有中考分流。成绩好的，可以去考中专，那可是包工作分配的。孟小望的一个女同学成绩很好，基本上每次考试都是班上前三名，因为是省民航局子弟，于是没有读普通高中，去了民航的一个中专，后来孟小望听说她做了机场的地勤。

孟小望平平淡淡地进了高中，初三的时候最后一次入团，学校团支部书记老师找了孟小望和另一个同学谈话，不经意间给了一个小考验，对另外一个班干部说这次如果不能入团，你会怎么做。那个同学也就破罐子破摔放弃了说那就算了。而孟小望则说了一套官样文章，将继续努力云云，竟然获得了最后一批入团的机会。

进了高中后，孟小望成了班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团员，因此当上了班干部和团支部委员。期间，在孟小望的努力帮助下，他一个同学在离校前突击入了团。那个同学是孟小望的初中同班同学，又进了高中同一个班，也是班上几个为数不多的说普通话而不是方言的学生，听说她父母和爷爷都是省军分区的干部，让她提前退学去广州军区当兵了。

孟小望的高中新同桌是个很伶俐的女孩子，叫顾希希。成绩不是很好，上课经常偷偷在看言情小说。那时候男生多看金庸古龙武侠小说，孟小望尤其爱看古龙。而女生多半爱看琼瑶的言情小说。孟小望也看过几本，一直嗤之以鼻，说里面人物除了谈情说爱就不食人间烟火，女生们都中了毒，甚至对着女生大放阙词说，你们看多了都中毒了，搞得男生看你们一眼就是有想法。不过孟小望一直对琼瑶小说里面的一些吃的东西很好奇，比如说新地，虽然那时候的冷饮店已经有冰淇淋球卖了，但有些玩意孟小望听都没听说过。同时孟小望疑惑武侠小说中尤其是当时风靡一时的香港电视剧《射雕英雄传》里面人物穿的白衣怎么不脏。而孟小望的表弟则反感于金庸小说里面的一些名词，比如什么香肩香汗，皓腕玉足等。

虽然孟小望班上的老师很开明，并没有严格杜绝男生和女生课后交往，只是规定不许单独交往，可以几个男孩几个女孩一起玩。但是孟小望那时候心智未开，沉迷在武侠小说和傻乎乎快乐在动画片《米老鼠和唐老鸭》中，和女生没什么交往。和同桌唯一的一次单独交往就是周末和顾希希一起去省少儿图书馆办借书证，虽然没办成。没有借书证就只能拿着临时卡在阅读室里阅读。孟小望一直纠结于这个正式身份，孟小望后来大了说他可以做配角，但不能做临演。

有天下午课后孟小望和另一个团干部在出教室后面黑板报，那个女孩子抽空去了校外买了两瓶瓶装酸奶，冰冰凉凉的，要六毛钱一瓶，按照当时一个礼拜一两块钱零花钱的学生来讲，不吝于是高消费了。第一次喝，孟小望没啥好口感，但是黑板报出了三天，孟小望喝了三天，结果竟然喜欢上了这酸奶的味道，不过老让人家请客也不是个事，于是孟小望也回请了，弄得手头有点拮据起来。

又一个暑假来了，去年整个一个学年，孟小望间间续续地和那个去了广州军区的女孩子保持着通信，无非说着各自的生活，学校生活是平淡无奇的，不过孟小望知道了进部队要新兵训练三个月。那个女孩子一直在诉苦，而孟小望则隔靴搔痒地毫无营养地安慰着。但并没有所谓的早恋苗头，虽然很是令老师和孟小望爸爸紧张了一阵子。孟小望说暑假想去广州玩，那女孩子说欢迎，不过在通讯班工作很忙，广州军区又是大军区，面临艰巨的国防任务，又要为经济特区的经济改革开放保驾护航，她说没有时间陪伴，不过可以提供一下住宿的方便。

于是孟小望背了个旅行包，坐了一个晚上的绿皮火车到了广州。他曾经的女同学安排他住在一个回家探亲的女兵宿舍住下，请孟小望吃了个早茶后就无暇陪伴他了。孟小望靠着一张广州地图在广州玩了一个星期。去了流花路上广交会会场对面的全国第一家麦当劳，吃了汉堡可乐菠萝派，还有曾经在琼瑶小说里面看过的奶昔。也去了三元大酒店吃了回蛇肉，喝了啤酒，出来后找厕所问一个老太太，结果老太太听不懂普通话，孟小望搞不清粤语，所幸孟小望瞎转了一阵子后没有出洋相。孟小望还去了BJ路的上下九，吃了路边摊的椰子。那时候的广州治安还不错，外地来打工的人也不多。只是基本上每天下午的一场雨过后的桑拿天让孟小望既新奇又觉得黏糊糊难受。

一周过后，孟小望要回家了，他同学为了表示歉意，直接请人帮忙用军车送孟小望到了广州火车站的月台，让乘务员安排了一个卧铺。孟小望迷迷糊糊睡了一晚，天刚擦亮，似乎听到到站了，于是拎着包就下车了。车门是开着的，也没见到乘务员，直到出站时检票才发现没有购票，那检票员估计看着孟小望学生模样，也就没问从哪里来，补了张十块钱票，让孟小望既心里忐忑又有点占了便宜的窃喜。

开学后，孟小望对于暑假的广州之行留恋不已，几乎逢人必说，搞得最后是同学们人见人烦了。直到有一个周末，那时候孟小望表弟也到了城里读高中了。和孟小望住在一起，周末才回家。孟小望骑车带着表弟去表弟家的路上，又唾沫横飞地说起了在广州这个好吃，那个没见过，那整个就是一个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回村后的做派。结果没注意看到路上有个小坑，两人都摔了一跤，从那以后孟小望才不再如祥林嫂般啰嗦炫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