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狼神与晋升
“笃笃。”
次日清晨，艾伦敲响安古斯的房门。
“请进。”
艾伦走进安古斯队长的房间，看见他在书桌后方看着什么东西，而桌面上一瓶葡萄酒已经只剩下半瓶。
安古斯看到艾伦，脸色红红的，过于热情地招呼艾伦在书桌前坐下，艾伦猜测他可能已经有些醉了。
但是，这么大早就开始喝酒？
之前的安古斯，给艾伦一种始终冷静、优雅的感觉，喝酒从来没有醉过。
艾伦视线转到桌面上，安古斯刚才在看的物品。
“照片？”艾伦惊奇，那是一张硬质卡纸，上面赫然就是骑士团许多人的照片，最前面是笑得青涩而开朗的安古斯。
“是留影，留影道具在大陆上可非常罕见，我们之前寻到一个，所以留下了这张留影。”安古斯的视线也聚焦到照片上。
他把照片旋转，推到艾伦身前，让他看得清楚。
他指着照片上的人，一一介绍，“你看，这个就是七年前的团长，他一直都是这么个大叔的模样了哈哈哈。”
留影的画质比艾伦前世的照片相比，画质非常清晰，虽然照片里足足有上百个人，但是在最前面的几人，连他们的瞳孔都能够看清楚。
而骑士团长，亚瑟，那是一个留着精练的短发的中年男人，面容普通，但是神采非凡，眉眼间仿佛有凝成实质的自信。
“这个，是新月，七年前在狼人之乱中丧生的队长，她……是我的未婚妻。”
“如果没有出意外的话，我们早就已经结婚了，可能我们的孩子要和你一起进行骑士训练了。”
安古斯的手指点在照片上，脸上流露出那种迷离的温柔神色，但是转化而成苦涩。
伸手去拿酒瓶，但是被艾伦拦住了。
“是个很可爱的女子，和队长你很般配。”艾伦拦住安古斯的手，点头赞叹。
“我们已经为她报仇了。”
艾伦仔细地观察着照片上的所有人，照片的背景是霍尔顿庄园的这间别墅，乌泱泱一群人，每个人都找着角度尽力想要让自己多出镜一点。
所以，手脚之间各处推搡。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但是，大多都是年轻人的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有着欢乐、放肆的笑容。
而更加年轻的上弦、下弦被大家抛到了空中。
艾伦忽然之间好羡慕，七年前……他还在庄园里给领主种田呢！
如果当时，有人来跟他说，来加入这样一个骑士团吧，他绝对不会犹豫一秒。
可是，照片上的喧闹欢乐，反而衬托得现在的骑士团，那么冷清落寞。
安古斯把照片收进书桌的抽屉里，将酒瓶放回酒柜，然后脸色迅速地平静下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不过，他的眼神中还是泛着淡淡的忧伤。
他歉意一笑，“失态了，艾伦你找我，应该是为了巫师的事情吧？”
“梅诺进入佛罗伦斯是涅墨西斯魔法会会长的任务，他们在找前往格林萨姆的传送走廊。”
安古斯若有所思，手指点着下巴，“传送走廊的传闻，在佛罗伦斯地区已经流传了很长时间了，但是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
然后看向艾伦，“你想要前往格林萨姆？”
艾伦当然想去，那是真正的巫师城邦，所有魔法学派和巫师都繁荣兴盛的地方，“是的，之后我会想办法去格林萨姆，追求魔法与力量。”
“那现在呢？”
“现在还不行，我还有重要的事情，队长，在考核之后加入骑士团后，我希望带着骑士证明，从哈克南领地带走我的父母。”
这件事情是早就已经在准备的了，艾伦现在已经晋级正式骑士，那就可以获得帝国颁布的骑士证明。
可以从庄园里名正言顺地带父母离开。
包括领主也不能阻止他。
“这样啊，证明我来帮你搞定。既然事关亲人，那就尽快吧，考核之后那天，你可以从码头乘船，到秋叶镇，那里就是哈克南领地了。”
“谢谢队长。”艾伦对安古斯感激地说，队长居然这么细致地帮他想好行程。
就在艾伦想要从安古斯这里了解更多关于巫师的战斗，安古斯从桌子后面提起了一个硕大的……狼头。
“艾伦，正好一起研究一下吧。”
就是黑巫师梅诺死亡后，从巨狼身上掉落形成的一个狼头……爆率是真的高。
“这个是梅诺血肉嫁接流派的一件遗物，‘狼神的头颅’。”
“遗物？”艾伦想到了，之前帕维乌给他介绍过遗物，就是普通物品完成特殊的事件仪式，从而具备魔法力量。
“是的，它的大概作用就是将狼头放置在自己头上，就能够化身成为巨狼……就像昨晚我们遇到的那样。”安古斯说着就要把狼头往头上搁。
艾伦紧张地看着队长，这里是二楼，如果真的变成巨狼，房间被破坏了……修缮要好多钱的！
所幸安古斯只是示范一下，然后放在桌面上，狰狞的狼口对着艾伦。
“不过有使用条件，必须喂食足够的血肉，可以在使用之前，也可以在使用之后。”
“这样吗？”艾伦觉得这样的使用条件，比起化身成为一条强大的巨狼，真的是微不足道。
不过，艾伦好奇，“狼神？世界上还有其他的神明？”
安古斯忽然脸色严肃了一些，“福音教会说世界上只有唯一真神，在旧纪元为旧神，在新纪元为新神。”
他的语气忽然有些飘忽不定，“在福音教会的《新神书》中，写着，旧神打败了其他异教的邪神，于是成为了新神。”
“但是，在巫师的记录中，信仰途径本来可不止祂一位神，只是，就像狼神一样……都被祂吃掉了！”
“祂吃饱了，所以，除旧迎新。”
艾伦忽然被安古斯的话震惊到，神……吃……？
他一直以为信仰途径就单单指教会的神官，但是现在安古斯说，曾经有其他的神，而被教会的唯一真神，吃掉了？！
“哈哈，吓到了吧……只是这么记载的而已。”安古斯笑起来。
“而且，这只是头狼的头颅，并不是什么狼神，不必担心。”
“这件遗物我们都暂时不需要，所以由艾伦你来保管和使用吧……切记，喂食足量血肉！”
艾伦惊喜地看着毛茸茸的额狼头，上面并不存在什么血迹和污渍，大概也是用“一尘不染”清理过了。
谁不想变成一只拉风的大狼呢？
那么，至少也可以说底牌加一，而且……可以伪造痕迹。
艾伦抱着毛茸茸的狼头，还坐在安古斯的对面，想了想，问：“队长，是什么等级的巫师？教授级吗？”
安古斯摇头，“去年刚晋升的导师级。”
“巫师晋升是需要什么？”艾伦好奇，之前从书上看到的，只有笼统的“晋升仪式”，但是具体的例子没有给出，正好遇到一位巫师导师，可以询问一下。
“晋升仪式，形式并不固定，但是只有一个原则：向世界展现魔法的力量，让神秘途径更加贴近我们的世界。”
安古斯手上习惯性地抛动起那枚金黄色的硬币，“我正式巫师的晋升仪式，是占卜成功一次城市级的危险。”
“就是七年前。”
艾伦瞬间沉默了，他问个晋升仪式，怎么又往安古斯的伤口上戳，而且他还认真回答了。
“占卜？队长，我很好奇，占卜的结果是可以改变的吗？”
“预测学占卜，大致分为两个学派，因果学派与可能学派，我是因果学派的占卜师……我能够占卜出来的，都是无法改变的结果。”
安古斯忽然又耸了耸肩，“而且，因为我的启蒙能力‘厄运’，导致我对于不幸事件的占卜成功的更多。”
艾伦惊讶，不过对于预测学他还没有入门，所以并没有理解占卜的真实含义，不过倒是理解了曾经上弦为什么破口大骂，安古斯占卜了他……
虽然命运无从改变，但是安古斯占卜出了不幸事件，看上去就像是……乌鸦报丧一样。
和乌鸦无关，但是还是会觉得晦气。
而且，启蒙能力……在晋升正式巫师之后，就不必谨守防止泄露了。
“其实艾伦你不用这么着急，你的老师肯定已经为你安排好了……”
“我只是提前了解一下。”
艾伦看着安杰洛不断抛弃落下的的硬币，好奇，“队长，你昨晚让巨狼完全静止的魔法，是什么？”
安杰洛把硬币在艾伦眼前晃了晃，“也是遗物，‘自由女神的许愿硬币’，具体作用就不泄露了，运气好的话你会知道的。”
艾伦猛摇头，昨晚安古斯说梅诺运气好，然后头都被砍下来了。
虽然其实是他砍的。
“还有什么问题吗？”安古斯微笑着。
艾伦抱着狼头起身，没有问题了，晋升仪式的事，可能确实需要老师大量的魔法书……主要是老师。
“认真训练，后天考核，会有很多人。”
安古斯不怀好意地笑了。
可是等艾伦走了之后，他拿出照片，哀伤地摩挲着爱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