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途径:近战巫师,砍翻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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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占卜与正义

“你倒霉,和我占卜没有任何关系。”

安古斯摇摇头,眸光明亮,帮上弦把盔甲卸下来,里面的内衬全部都被汗水和鲜血打湿透。

“只是因为命运无从改变。”

“所以,我只能在你披荆斩棘穿过命运后,静候你的到来。”

艾伦听到了安古斯与上弦的对话,看着安古斯安排药师抬走断肢的拉维,“安古斯会占卜?”

听着安古斯玄乎的话语,艾伦想起来了,之前救出娜娜后,老师伊利费兹只是等在危险基本告一段落时。

就像此次一样,占卜之后,只是等待在危险结束之后,而从不试图改变?

所以,占卜的结果无从改变?

很难理解,占卜出来,尝试改变……或者说,占卜只能得出必然的结果?

除非,占卜的结果,是确定你不会去改变,或者你无法去改变。

还是说,只有当你保证不进行改变,才能够得出必然的占卜结果?

艾伦之前耗尽了灵性,此时精神一阵疲惫,而且高强度的暗杀和战斗,最后长途奔袭,身体和精神都已经疲惫至极。

此时胡思乱想着关于占卜的事情。

旁边侍从赶紧将艾伦身上的盔甲卸下来,旁边还有清水和羊毛绒布,将他身上的血迹和汗污基本地擦洗了一下。

“天呐!”

旁边一个年轻女性侍从捂着嘴,看着艾伦脱下盔甲之后精瘦的身上,那浑身的青青紫紫的伤势,不由地惊呼出声。

最严重的,是艾伦脖子上的伤势。

被狼人掐着脖子提起,按在树上的时候,狼爪没有破开盔甲,但是那力量之大,将锁甲的锁扣全都挤压进了皮肉里。

此时一片血肉模糊,从锁甲的缝隙往外冒血。

艾伦伸手一抹,全是血,而且刚才逃离的时候,大口呼吸都感觉到十分疼痛,喉骨大概也骨裂了。

旁边女性侍从不敢下手,刚准备呼唤药师过来。

但是艾伦抬手,“唰——”将锁甲从脖子上“撕”了下来,上边还带着他细碎的血肉。

但是艾伦瞪了瞪眼睛,疼得已经说不出话,颤颤巍巍从腰间拿出那瓶喝过的魔药,灌进喉咙。

喉结滚动,又是一阵疼痛。

旁边女侍从死死拽着衣角,看着那片恐怖的伤口,和艾伦年轻的脸庞,又是心疼,又是钦佩少年的毅力。

处理过伤势的四位伤员,被抬进了别墅一楼厨房旁边的一个大房间,里面干净空旷,还配有各种草药和医疗工具。

不过,有一个药师一直嚷嚷着,断掉双腿是怎么活下来的。

艾伦心疼,他的一瓶“独角兽的青睐”啊,一滴都不剩了……

幸好还有三十几瓶。

……

艾伦在病房休息了很久,上午那么高强度的战斗,生死之间的剧烈情绪波动,让他很疲惫,浑身的伤势紊乱了身体机能。

但是在魔药的作用下迅速恢复着。

但是,当意识微动,艾伦瞬间翻身爬起来,一双眼睛警惕地扫视着房间。

看到银匕首和魔药都在床边,第一时间握在手上,然后才朝高高的采光窗看去。

此时房间里光线昏黄微弱,已经是傍晚了。

病房里,一连排的病床上白色的床单,整个病房干净而空旷。

艾伦看到旁边床位上躺着断掉小腿的少年,旁边守着他哥哥。

“你好,我叫拉塞尔,这是我弟弟拉维。”看到艾伦醒来,塞尔向他自我介绍着,然后推了推床上的拉维。

拉维身上盖着白色的棉被,他转头向艾伦露出一个微笑,“你好。”

“我是艾伦,你的伤势……”艾伦记得那个年纪小一点的,叫做拉维,他的一双小腿,永远地留在了巨象的肚子里。

那么严重的出血量,灌了一口魔药居然就恢复了……

但是,断掉的小腿应该是没有办法了。

毕竟,它只是一瓶魔药。

“嗯,还得谢谢你的药剂,不然我恐怕都捡不回这条命了。”拉维脸上没有看出任何伤心难过的表情。

艾伦点点头,没有多问,况且人家哥哥就在旁边。

他下床,然后出门,要去找几位队长。

留在病房里的拉维攥紧了盖在身上的白色棉被,勾勒出他的双腿,但是短了一截。

“哥哥。”

“嗯。”

“我还能够成为骑士吗?”

“实力不行,但是,意志可以。所以,要顽强地活下去。”

“嗯。”

……

艾伦出了病房,旁边就是狗叔掌管的厨房,此时门口乖巧地坐着那只棕黄色的小狗。

看见艾伦,“汪汪汪”地叫起来,狗叔出来,递给艾伦一条软面包。

“先去会议室,安古斯他们在等你,晚餐会为你们准备好。”

艾伦点点头,大口咬着面包,腮帮子鼓起来。

丢一小块给棕黄色小狗。

进到餐厅旁边的会客室,听安古斯介绍,骑士团人多的时候,也会作为会议室。

里面一张深红色檀木圆桌,墙壁架子上摆着各种的书籍,还有收藏品摆件,靠后面有一张书桌,上面还有胡乱摆放的墨水瓶和羽毛笔。

但是三位队长都坐在议事的圆桌前。

艾伦上前,拉出一张红色软垫的椅子,坐下。

“上弦队长,你之前追杀的狼人有自我意识,能够自由行动和说话吗?”

艾伦首先朝上弦发问,关于上弦杀死的狼人,和艾伦杀死的狼人之间的关系,有必要问清楚。

上弦想了想,“基本确定,身体行动全部都由兽性本能掌控,只会狼吼不能说话,但是关于意识,会流泪,但不确定是否有自我意识……有什么发现吗?”

“是的。”

艾伦将遇到的红手党成员,异变为狼人,但是还能够说话和战斗的情况,告知三位队长。

下弦转头嘲笑上弦,“上弦,你一位称号骑士,追杀狼人都受了伤,艾伦见习骑士就单杀狼人了!”

“闭嘴!”

安古斯转身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翻看了一阵,然后把翻开的书推到圆桌中间。

艾伦看到上面会有类似狼人的肖像,旁边有文字介绍。

安古斯的声音温和,“我们骑士团是有关于狼人的记录的。”

“在七年前,佛罗伦斯曾经出现大量狼人,没有理智地杀死许多无辜的平民,然后团长揪出了背后创造出狼人的——巫师。”

“后来,涅墨西斯魔法会,就再也没有人敢踏进佛罗伦斯城了。”安古斯微笑着耸耸肩。

“是黑巫师?”艾伦仔细地阅读着记载的文字,浏览后他抬头,“可是记载中,狼人都是没有意识的,就像上弦队长追杀的那只。”

“但是,红手党的那位,是能够主动变成狼人的,而且还能够说话。”

安古斯在旁边倒了杯水,递给艾伦,“那毕竟是七年前,黑巫师的手段有所进步,也很正常……”

上弦本来抱着手臂,沉默地看着书上绘制的狼人肖像,此时忽然开口:

“现在最重要的是,黑巫师进城了,而且主动和红手党那群渣滓走到一起,他们会给所有人带来生命威胁。”

“好,我会将这件事告知佛罗伦斯几位执政官。”安古斯点头。

下弦开口,“我会带着那群佣兵开始巡逻。”

“我和你一起,”上弦瞥了一眼弟弟,“真遇到艾伦所说的那种狼人,能随时变身,那就危险了……”

顿了顿,他叹息,“而且,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倒在血泊里,而亲人变成狼人,无奈又绝望……”

艾伦打量着头顶的灯光照在红色檀木圆桌上,盯着那光晕,大脑放空发着呆。

三位队长在旁边讨论着狗叔帮忙收集的情报,关于红手党占据了哪片地区开始收钱,还在港口又开了几家箩母院……

他们没有避开艾伦,因为从伊利费兹前去援助他们团长的时候,作为他学生的艾伦,已经可以算作骑士团的成员。

何况,这次上弦和艾伦一起出去,重伤回来,也可以算是患难与共。

“队长。”

艾伦扭头,看着会议室墙上挂着的,一副佛罗伦斯城与周边区域的大型地图,上面条条街道清晰无误,标注着许多圆圈。

“骑士团到底是在做什么事情?追杀狼人,遏止帮会,还是争取平民权益?或是保护佛罗伦斯城?”

三位正在讨论的队长停下来,面对着艾伦郑重的眼神,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

外面天色已经很黑了,隐约听得见昆虫的叫声。

安古斯转身把墙上地图稍卷的边角,一一捋平整,背对着艾伦,声音温和但是清晰无误:

“自由月光骑士团,并无职责……

只是行正义之事。”

这一瞬间,艾伦看着这个明亮的会议室,这个圆桌周围还有许多把椅子。

好像看到,这里曾经许多人,争吵着如何施展着他们坚信的正义,他们一定充满活力和朝气,也付出了惨烈的牺牲。

可是现在冷冷清清。

艾伦第一次,对于骑士团的团长,久闻大名的圆月大骑士,对他产生了好奇。

和一点点向往。

艾伦看着地图上,骑士团驻地霍尔顿庄园,在城市的最东南角,像是一面重盾,坚实地抵御住外面的危险。

但是。

他们所说,只是在贯彻他们的正义罢了。

可是,哪里有什么正义?

艾伦幼年时受尽欺辱的庄园里没有,红手党横行无忌的佛罗伦斯没有,黑巫师将人变成狼人的时候,也没有……

艾伦从来不认为这个世界应该更好,或者更坏。

他曾经认为,人最大的平等,是危险和死亡,无论如何避免,终将到来。

哪里有什么安全?

在幼时的疫病,歉收时的饥寒交迫……启蒙时灵性的撑起,对战正式骑士,费尽心思杀死狼人。

每一件每一件,都会怀疑这是否是自己终点,可是走过来,又发现过去了的不痛不痒,不能再有过多的感触。

所以,他认为每个人都是悲哀的。

“而我……”

艾伦忽然忍不住,放声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地很夸张,他很开心地想起来自己曾经遇到的压迫、绝境和危险,笑到双颊涨红,弯着身体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因为他始终感觉自己还活着,从来不曾放弃生存的勇气和尊严。

安古斯和弦月双胞胎看着他自己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哥,他疯了吗?”

“别乱说,”上弦看着笑得歇斯底里的艾伦,告诉弟弟,“巫师都是这样的。”

艾伦每次面对生死时,都有那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感受,他以为自己一直以来,那么谨小慎微、心狠手辣……是因为怕死。

但是,他现在终于明白。

他从来不怕死。

他只是想活着,因为活着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成为骑士,不是成为巫师,甚至不是需要力量……

而是,为了他心中的信念,他曾经热爱的另外一个世界。

他对压迫和命运的反抗,都是因为他曾经见过的美好;他对现在的厌恶,也是因为他见过那么美好的一个盛世。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当曾经习以为常的东西,不再存在,艾伦看不到任何任何一点踪影,他多失望啊。

现在,他多么高兴啊!

因为第一次。

有人跟他说。

“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