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疾行与追赶
“娜娜找不到了！”
胡谢尔满脸慌张，同时左冲右撞，拉着每一个人看，仿佛能从他们里面找回小娜娜。
看到慌张的胡谢尔，艾伦手里停下的盘着金镑的动作，一脸懵逼。
你看看我……
我像是什么闲得长草的旅行者吗？
是在做什么又臭又长的支线任务吗？
那一天，艾伦终于回想起，玩游戏时被垃圾支线任务支配的恐惧……
但是，这里，现在，不是游戏。
娜娜也不是游戏里没有生命的NPC。
艾伦仿佛还听到，刚才娜娜努力地笑着，说，“艾伦哥哥，让我去看看表演嘛~”
也许。
她在害怕。
害怕这是她最后看到外面的世界，就又要被封锁在昏暗的房间里。
艾伦看着此地接近码头的街道，在夜晚的灯火下，熙熙攘攘的人让艾伦感觉就是一个沙丁鱼罐头。
混杂着臭味和喧嚣。
像个角斗场，所有人都在做困兽之斗。
如果娜娜在这里面走丢的话，不说如何能够找到，而在找到之前，她是一个小女孩，一个因为白发白肤，被人们排斥恐惧的小女孩……
根本不敢想象，人们因为恐惧和厌恶，会对一个无辜的女孩做出什么事情。
艾伦原本因为到手10个金镑的喜悦瞬间消失无踪，此时心里充满了烦躁。
因为周围人实在太多，嘈杂的声音让胡谢尔大声喊着“娜娜”的声音都淹没了。
挤开人群，艾伦靠近胡谢尔，跳起来抓住他的衣领，拽向自己。
冲着他的耳边大吼，“告诉我，娜娜是在哪里不见了的！”
“在那边！在卖水果的摊位前面，我把她放下来，一转头她就不见了！”
此时的胡谢尔也无法心平气和说话，也怒吼着回答艾伦。
“带我过去！”
只要能够找到看到娜娜消失的物品，活化它们，就能一步步找到娜娜！
可问题是，万一来不及呢？
胡谢尔对于周围的人群，挡在他们的去路上，显得恼火但是还在克制，甚至为了不撞到别人还在躲闪退让。
艾伦给了他一拳，“冲过去，把人撞翻也没事！如果待会娜娜出事了后悔都晚了！”
会后悔吗？
胡谢尔可能会，但是事后自责……这种事情艾伦做不到。
他只会现在尽力，拼命去解决事情。
如果最后真的出了意外。
他会满腔愤怒地记下这次教训，而不会悔恨，坦然接受无法制止的一切，然后更加有力地回击降临的危险和不幸。
毕竟，后悔自责有什么用呢？这个世界悲剧每天都发生那么多，共情不过来那么多！
更主要的是，命运是公平的，危险对每个人都无可逃避，这就是为什么衣衫褴褛和衣冠楚楚的人，都一同站在女神像面前卑微地祈祷！
艾伦不想去同情怜悯别人，因为他自己也只是在尘世中挣扎的草芥之一。
所以，此时，要尽力。
他跟在胡谢尔的大块头后面，胡谢尔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可是此时看到高大威猛的胡谢尔横冲直撞，原本拦路的人群，反而为了避免被撞到，纷纷避开了。
很快来到娜娜失踪的摊位面前，艾伦问摊位后面的中年商贩，“刚才那个披着斗篷的小女孩，在你摊位面前不见了，你看见了没？”
“刚才已经问过了，说了没看见，快……”摊主不耐烦地挥手驱赶两人。
胡谢尔被气得脸色涨红。
艾伦不想和他废话，拔出短剑，一剑劈下一个梨子上，砍烂之后短剑扎在木板摊位上，刺进去很深。
“再给你一次回忆的机会。”
商贩咽了口口水，艾伦脸色平淡但手里持剑，胡谢尔身材高大威猛，此时怒目直瞪。
中年商贩期期艾艾地说，“我确实没有看见啊，但是刚才好像有两个红手党的人从这边过去了。”
很好，但是艾伦不信。
他很快速地把摊位上靠前视野最好的一排水果，一个个活化，一个个用灵性沟通过去。
其中没有不说或者反抗的……毕竟刚才被艾劈烂的梨的尸体还摆在那里。
这个过程中，他还是把手中的短剑换成了银匕首，尽力稳定灵性的输出。
很快，艾伦就基本确定，就是有两个红袖子的红手党成员把娜娜拐走了。
“相信我的话，跟着我来！”艾伦回头冲胡谢尔招呼，然后朝着问出来的方向就追过去。
胡谢尔在后面紧跟着，他也不知道艾伦怎么确认的方向，但是比起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寻找，艾伦似乎很有把握。
在人群中，周围依旧喧闹。
艾伦轻轻提起一口气，手上持着银匕首，念咒“大步流星！”
念咒声淹没在人群的嘈杂中。
这是疾行咒，灵性比清洁咒之类的消耗很多，而且这是一个持续消耗灵性的戏法，施法目的只能指向赶路和奔走。
用在此时真的太合适不过了。
在疾行咒的加持下，艾伦的脚步的速度，仿佛凭空被加速了一般，但是这个增幅并没有很多，毕竟只是一个戏法。
但是艾伦估算，速度大概快了三成左右。
后方的胡谢尔发了狠地奔跑，但是始终落后于艾伦，而且艾伦还时不时停下来，活化和沟通周围的事物，确定方向和路程都没有错。
正因为艾伦偶尔的停顿，胡谢尔大喘着粗气，也终于还是跟上了他。
他作为一个屠夫，身材高大但是同样肥硕，力量或许惊人，但是速度和奔跑对他真的是种折磨，尤其是想要追赶上离开好久的绑匪。
他此时已经没有多余地力气去思考艾伦为什么这么确定地追上来，而是扭曲着脸，沉重地迈动步伐，心里想着……
他的女儿，他唯一的女儿。
就因为他的疏忽，现在肯定在危险之中。
艾伦在前面确认路线和情况，胡谢尔在后方苦苦跟着。
很快，他们离开了码头周围，离开了人群的喧闹。
已经不确定这里是哪片城区，只能根据周围的建筑初步猜测是南城区，
大部分地方都没有灯火。
艾伦也因为跑的太快，一个没注意撞到横出来的墙壁，猛然一撞。
感觉鼻梁都被撞青了。
但是艾伦没有停下来，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抹了一把鼻子里流出来的血。
继续追赶。
近了。
很近了。
根据周围证物的回答，两个红袖子的红手党成员，扛着一个麻袋迅速地朝着前方离去了，而且就在不久之前。
事物本身当然没有感官，但是活化这个能力就是利用灵性，赋予事物人的感知和思维，从而能够表述出刚才“看”到的景象。
麻袋里肯定就是娜娜。
但是红手党为什么要绑架娜娜？
为了赎金？胡谢尔是屠夫，确实还蛮有钱的。
艾伦双腿肌肉已经因为长途地高强度奔跑，已经疲惫酸痛。
但是归功于之前长期坚持长跑，他现在还能够疾速飞奔，就是可能之后要休息很久才能恢复。
他必须在那两个红手党喽啰将娜娜带到帮派营地之前，截住他们。
不然难道让他和胡谢尔两个人，在红手党杀个七进七出吗？
只有他和胡谢尔两个人，不可能单挑一整个帮派。
最后一次活化物品询问方向的时候，已经知道前方正在追赶的人，离他们已经很近了，艾伦咬咬牙更加努力地迈开已经有些机械的双腿。
但这个时候他已经维持了一路的疾行咒，银匕首虽然稳定了灵性，但是控制着灵性的输出，对于精神是极大的消耗。
此时艾伦已经感觉脑门血管突突地跳了。
但是，艾伦的脚步渐渐缓了下来。
前方已经出现了光亮。
艾伦亲眼看着。
那两个红手党的人，扛着一个麻袋，麻袋里的人还在奋力挣扎着，然后进入了那家酒馆。
而艾伦也已经认出来了周围的环境。
南城区，啤酒街道。
艾伦一路追寻的两个红手党的人，已经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了。
“淦！还是没有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