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猛鬼众
在绘梨衣的相机取景框里，整个东京的色彩都向她涌来。浓烈的红色、黄色、蓝色、橙色，每一栋建筑物的设计都迥然不同，展现出世纪之交时，这座城市的热闹非凡。
但是在大多数人们的眼中，这座城市的色彩是灰暗的，是房间拥挤如蚁穴的“方块盒子”，是生意惨淡的商场，是破破烂烂的拉面车招牌。
来到东京后，张伟跟绘梨衣住在了御台场的希尔顿酒店。他没急着和蛇岐八家去接触，而是每天带绘梨衣逛街，去不同的景点参观。
每天的晚上，有来自不同国家的大厨为他们奉上世界各地的特色料理。
在套房阳台摆一张餐桌，铺上红白格子的餐布，一边享用美食，一边欣赏霓虹灯下的东京塔、彩虹桥。
当初收到零号寄的护照时，还有一张神秘的黑卡，消费额度无限。
这已经不是龙族的权柄可以解释得通的了，零号自己也有一个团队，生意规模巨大。
而到了晚上，他就会戴上白银面具，躲开监控，在夜色中来到芝浦码头。
在这一年电视台播出的《数码宝贝》中，曾有一集以芝浦码头为原型，故事中长得非常让人倒胃口的烂泥兽袭击了这里。
码头的阴影中，三十多个戴着恶鬼面具的人已经整齐列队，有男有女，大多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
佩戴白银面具的出云阿国从集装箱上跳下，单膝跪地：“大人，今天新增了五名成员，一共三十七位。”
身穿黑色西装、戴着高顶礼帽的张伟走到五个站在最前面的新人前，背后猛然张开一对铁青色的翼。
那翼并不是他自己的。
随着一道阴影从他身后拔地而起，众人看清了那东西的全貌：头戴金冠，狼牙，身有鳞如铁甲，尾似蝎刺。
那是言灵.地狱蝗虫所召唤出的幻想生物。
但五个人没有丝毫动摇，哪怕面对着那如山一般的威压，双腿颤颤，神经紧绷到了极点，仍然坚持站立。
“很好。”张伟咧嘴一笑，说着一口相当纯正的日语，收起了地狱蝗虫。
“告诉我，你们的名字。”
“风魔水月。”
“宫本志乃。”
“龙马丁次。”
“犬山牙。”
“樱井玄间。”
“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
“鬼。”五人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张伟摇头：“不不，那是蛇岐八家给你们安上的称呼，在我这里，你们都是战士。在家族里被监禁，失去最宝贵的少年时光，好不容易逃离出来，却永远要生活在阴暗的角落。告诉我，你们满足于这样的生活吗？”
“不满足！”
“所以才要战斗！向不公平的命运战斗！你们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只是因为血统不够稳定，就被判定为鬼，错的不是你们，而是这个家族、这个国家！”
张伟充分发挥着他的演说才能，铿锵的字句让这些年轻人们眼中仿佛升起了太阳。
“不是所有野兽都想要吃人，但是人类中，却有吃人的怪物。我们的战斗是为了驱逐那些有害的野兽，人形的野兽！
“孔子说过，君子不重则不威，意思就是不下重手，别人就会欺负你，就无法树立威信。
“我们虽然不能抹除过去，但是可以超越未来！神！白皇帝的圣骸，混血种进化的终极，它被蛇岐八家隐藏，而我们要做的是去把神挖出来，取而代之！那时，我们就是脚盆鸡真正的王！
“踏神道，碎八岐！”
“踏神道！碎八岐！”人们热血澎湃地高呼。
在人最脆弱、最困难的时候，以光辉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给予帮助，给予希望，给予向往。
宗教史上的圣徒便是这样产生的。
“最后，记住我们的组织，猛鬼众的宣言。”
众人齐声道：“第一，天气好的时候出来晒个被子。第二，每天走两万步保持身体健康。第三，饿着肚子不能打仗。”
“好，新加入的成员来领取你们的装备，‘猛鬼面具’。它可以帮助你们压制龙血的杀戮意志，让你们尽情挥洒力量。”
他掏出五张青铜的狼形面具。这是量产货，除了用于增幅言灵的基础炼金回路外，还有一道运用逆向工程的“逆群狼”回路。
原本的群狼回路是分离出本体的一部分精神，生成一个个成熟的子体，去控制傀儡。
而逆群狼回路，则可以吞噬佩戴者的精神，回馈给张伟。
逆群狼回路设置了吞噬条件：只针对龙类精神。也就是说，当这些猛鬼众成员暴走，龙血比例飙升，杀戮的龙类精神在大脑中出现时，会被逆群狼回路吞噬，然后输送给张伟，让他们保持清醒的人类理智和可控的死侍化。
对现在是上级次代种血统、公爵冠位的张伟来说，这些猛鬼众成员所产生的龙类精神最高也不过是四五代种的程度，是不错的小零食。
“我们现在是要与蛇岐八家战斗吗？”一个成员兴奋地握住面具。
“不，你们现在需要学习和训练。”张伟说道：“你们离开这个高速发展的世界，已经太久，需要去全面掌握现代社会的知识和技能，才能在与蛇岐八家的较量中占据上风。银太狼，接下来带他们去上思想政治课。”
“是。”出云阿国回道。
张伟转身离开码头，身后众人一齐鞠躬：“恭送狼首领！”
在猛鬼众组织里，重要成员以狼为代号称呼，张伟是狼首领，出云阿国是银太狼，同时预设了“七大恶狼”的干部职位。
从出云阿国登陆脚盆鸡的那一天起，她就开始凭着血统的感知，去搜索“鬼”。
蛇岐八家建立了完善而严苛的审查体系，在族人五岁时进行血统检测，一旦发现龙血比例过高，精神不稳定，就会将他们关押进“收容所”，一处建立在山中的秘密监狱，永远与世隔绝。
偶尔会有一两个人，趁着看守松懈的时候，逃出收容所，在东京的黑暗世界中苟且偷生。
其实蛇岐八家从未认真对待这些“鬼”，包括所谓的收容所，里面很多人可能都和守卫，和押送他们的专员有血缘关系。
如果这些鬼逃走后，没有犯下杀业，本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现在张伟来了。
随着零号剧本的推进，这两个势力的斗争，不能再这么温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