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夜探赖府
铁强说道：“我轻功好，还是我去赖府，大哥、二哥你们在香儿这儿等我，去去就回。”说完，铁强就往门外走。
纪云峰大声阻拦道：“咱们必须一起去，对方是团伙作案，一个人应付不来，况且赖府门口还有警卫封锁，得采取声东击西的办法，多个人好办事。”纪云峰回头又对香儿说：“香儿，咱俩假扮情侣，吸引警卫注意，给铁强和铁勇制造空间，成功后咱俩也找机会溜进去，躲在暗处观察是否有人尾随，尽量记住对方的模样......咱们大家联络用猫叫和鸟叫声，急促代表有危险，平缓代表一切顺利......千万别冲动，一次探查不行，就两次，不要急功近利。”
兄弟几人边核实行动细节，边找了几套黑衣服换上，香儿还扯了块黑布，简单分成几小块，给大家当蒙面巾，一切准备就绪，行动开始。
纪云峰和香儿在黑衣服外面套上了普通衣服，两人装着喝醉酒的样子，在赖府门前不远处的街道上晃晃悠悠搀扶行进，香儿灵机一动，戏精上身，嚷嚷道：“你跟那个女的到底什么关系？今天不说清楚绝不饶你。”
纪云峰没有心里准备，不知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半天没说明白，香儿愤怒道：“我就说嘛，果然有问题，看人家长得漂亮，老爸有钱就喜新厌旧？你就那么着急？非要当着我的面？不如咱们分手吧，我成全你，反正在感情里牺牲的总是女人。”说完便呜呜呜哭起来，无论纪云峰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赖府门前的警卫看纪云峰呆头呆脑，实在太着急，其中一人管闲事道：“小兄弟，怎么把女朋友弄哭了？女人最好哄，多说些她爱听的话，好好安慰安慰，可不能脚踏两只船，在感情里一定要专一。”
纪云峰心里觉得好笑，警察局里竟是些寻花问柳的人，现在反倒举起正义的大旗，说教起别人了，严重表里不一。可眼下只能感念人家的提醒，装着懵懵懂懂、不谙世事，照猫画虎，警卫教一句，他就对香儿说一句，显得顺从又老实。纪云峰能明显看出警卫自鸣得意的神情，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和香儿在演戏。
铁强和铁勇见时机成熟，趁机从正门溜入，借着月光穿过赖府的前厅，走上二楼，挨个房间摸索。铁强掏出火折子，刚想吹燃，铁勇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摇摇头小声说：“只要有光亮外面就能看见，小心为上，稍微适应一下就能看清房内的设施，别着急。”
兄弟俩靠在墙上闭起了眼睛，尽量保持跟室内的光线同步。铁强问道：“二哥，这么大的房子可怎么找？小手帕会放在什么地方？”
“我猜，重要的东西应该放在卧室或者书房，餐厅、会客厅一类的地方可以略过。”两人适应了黑暗后，继续摸索，向走廊深处房间走去。
在警卫的指导下，纪云峰劝好了香儿，为表示感谢，他想邀请几个警卫去吃夜宵，但对方因为有任务在身，不方便离开，因此谢过他的好意，继续在赖府门前坚守。
纪云峰和香儿躲进旁边的巷子里，脱下外衣塞进背包，带上蒙脸巾，观察警卫的动向，找机会溜进赖府。
三更天过后，警卫越发困倦，东倒西歪坐在台阶上，发出了浅浅的鼾声。纪云峰见实际成熟，刚想带着香儿行动，就看到四个黑影嗖嗖嗖，从赖府开着的二楼窗户跳了进去。他小声说道：“不好，是凶手，咱们得跟上。”
纪云峰和香儿悄悄走进赖府大厅，里面空空荡荡，安静的瘆人，听不到任何声音，也不知道铁强和铁勇在哪里。香儿指了指大厅旁边的装饰柜，说道：“咱们躲进那里吧！”
“不行，凶手从二楼窗户进入，也许不会经过大厅，咱们必须上楼......”纪云峰刚要拉着香儿的手腕起身，发现她在瑟瑟发抖，于是又说道：“香儿，别怕，你就躲进那边的柜子里吧，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声，我去去就回。”香儿一把抓住纪云峰的衣襟，停留片刻后不得不松开，小声回复道：“大哥，你小心，我等你。”
纪云峰“嗯”了一声，奔着楼梯而去。香儿藏进装饰柜，她回忆起了白天的报纸，赖青和小妾的死状仿佛就在眼前，一想到亡者的灵魂徘徊在別馆内，她的心就被揪成一团，有纪云峰在身边还好，可现在是孤家寡人，黑暗和冰冷的感觉袭遍全身，她不停默念：我是好人，冤魂请发发慈悲，别来烦扰，我是好人，冤魂请发发慈悲......
“我知道你是好人，哈哈哈。”柜子门乎的被打开，一个人影出现在香儿面前，在极度惊恐之下，香儿只觉得头皮先是发麻，脊背发凉，最后呼吸停止，意识和知觉模糊，似乎一个人掐住了自己的人中，很疼很疼，她这才导出来一口气，恢复了清醒。
“妹子，是我，翠姐，你翠姐......哎呀，怪我，吓到你了。”
“翠姐？你怎么来了？三哥让你来的吗？”
“没有，在幸福楼我就看他们两兄弟心事重重，所以查尔斯走后，我就一直跟着他俩，到了你的古董店，然后又跟来这里。”
“翠姐，我是真服了你，干嘛偷偷摸摸的跟踪，又不是做贼，再说大晚上你个女人家，就不怕跟丢了自己出事？”
小翠对着月光掀起自己的衣角，露出腰间一排柳叶刀，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只跟你说，千万别外传，我爹是柳叶刀的传人，我从小就跟着他学习使刀，后来他在江湖上打打杀杀，树敌无数，为了不让我受牵连，就宣称柳叶刀失传，我又到了爱美的年龄，更不愿意带着刀片招摇过市，所以干脆把这档子事放下了。现在铁勇有难，我必须帮助他，重新拿起柳叶刀也无妨。”
“你满脑子都是三哥，眼里完全没我这个妹妹，有异性没人性，不理你了。”
“你看，我这不是来陪你了吗，有我的柳叶刀在，任他妖魔鬼怪都不敢近身。”
“真的假的，就吹牛吧你，我可不信。”
“嘘，别出声，外面有人。”
香儿吓得捂住嘴巴，顺着柜子门缝往外看，只见两个黑影从楼上下来，没发出一点声音，从身形和衣着判断，不是纪云峰等人，她推测这两个应该就是凶手，于是拼命想记住两人的样貌。
谁知，盼什么就来什么，黑影并没打算离开赖府，停留在大厅，似乎在到处翻找什么东西，桌子下面，椅子底下也不放过，一个柜子、一个柜子摸索，眼看就要搜查到香儿和小翠所在的边柜。小翠将手放在腰间的柳叶刀上，只等柜门一开便刺过去。黑夜的脚步声越来越急，香儿心跳加速，闭上了眼睛。
“什么人？”黑影刚要打开柜子门，楼上传来脚步声，于是他们放开手，又朝楼上跑去。
香儿长舒一口气，说道：“吓都被吓死了，以为大厅最安全，结果是自欺欺人。”
小翠却异常平静，分析道：“他们在找什么？谁会把东西藏在大厅的柜子里，每天人来人往，何来安全？”
“翠姐......嘘......又有人来了。”
这次是三个黑影，脚步沉重，不似习武之人，三人都从腋下拿出布口袋，见东西就往里面装，不一会儿工夫，大厅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都被他们装进布袋子里，还没等摸到小翠和香儿的柜子，布袋就已经装得满满当当，他们只能作罢，背着东西叮叮当当离开了。
香儿无奈道：“就算是小偷也该有些技术含量吧，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进来，不怕被警卫逮住吃牢饭？”
小翠回答：“想必这赖府金银财宝有不少，平时这些混混耀武扬威，没人敢惹，现在落了难，被人盯上很正常，刚才那些翻柜子的，估计情况类似，只是想找些更值钱的小物件，避免目标太大被发现。”
“翠姐你说的对，还不知道有几波人在楼上，照这情景根本不用引蛇出洞，这么多歹人，真凶八成也分不清谁是谁，不知道大哥他们咋样了。”
“不会有事，咱们暂且耐心等待，如果天亮前他们还不出现，咱俩就先离开。”
纪云峰来到楼上，看到走廊的窗户外有人爬进来，于是躲在拐角处静静观察，对方打开一个房间门，走了进去，纪云峰来到房门前，抬头看上面写着“休息间”，他没做停留来到办公室门前，东张西望确认安全，然后悄悄打开房门，溜了进去。
“大哥，是大哥吗，我是铁勇啊......”
纪云峰回应：“是我，你们在这儿，有什么发现？”
“抽屉里有很多书信，光线太暗，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如果警探已经抽查过，应该不是什么重要证物，墙角处有一个保险柜，我们刚才拧动了一下，能打开，但需要对锁针，会发出嘎嘎拉拉的响声，怕被人听到，所以没敢动。”
“你们去开保险柜，我在门口放风，有人经过我就喊停。”
铁勇和铁强答应了一声，便开始专心开锁。由于办公室位置偏僻，墙外面没有特殊装饰，不像其他房间那样醒目，所以危险性较低。纪云峰思忖着刚才见到的两个人，稀里糊涂摸进仆人的房间，肯定不识字，而且行动没有计划，见房间就进，更像是顺手牵羊的小偷。他将耳朵贴在办公室的门上，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有脚步声来了又去，时而沉重、时而轻盈，依然分不清有多少人。纪云峰心说：赖青啊赖青，死后肯定想不到有这么多人到家里光顾吧，正所谓马无夜草不肥，你能卖鸦片赚银子，吃着碗里的盯着盆里的，贪得无厌，就得允许别人也喝口汤。天道好轮回，不曾饶过谁。
十几分钟后，保险柜被打开，铁勇让纪云峰过去看，一共两层，第一层全是金条，最里面还有两颗夜明珠，将整个保险柜照得通亮，第二层是很多文件袋，里面有很多地契和证明。来不及多想，纪云峰让铁勇和铁强将所有物品都带上，先拿回去再说。
铁勇脱下外衣，将金条和夜明珠裹在衣服里，捆结实后绑在腰间，铁强将文件都夹在腋下，贴着肉皮，避免散落，然后重新关上保险柜，准备离开。
纪云峰问道：“你们去过卧室吗？看没看见手帕？”
铁勇回答：“去过，抽屉里、柜子里都空空如也，估计是警察局办案，将所有物品都带了回去。按理说这个保险柜一定要打开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里面东西还在。”
纪云峰想了想说：“可能是没找到开锁专家，赖青家里人都搬去了別馆，所以没人能打开。”
恰在此时，外面骚动起来，警卫吹响了警笛，三兄弟见情况不妙，趁警卫的注意力被吸引，增援警力还没到，从二楼窗户跳了出去。刚离开赖府没多远，纪云峰拍了一下自己脑门，说道：“哎呀，香儿还在大厅的柜子里，我得回去找她。”
“大哥，我在这里。”香儿和小翠从前方街道拐角处探出脑袋，向三兄弟招手。
纪云峰这才输了口气，拉着大家赶快回到古董店。
次日天亮，铁强去市场买早餐，他发现赖府周围的警力翻了好几倍，所有的出入口全部上了锁。他听路人议论，警察局抓到很多潜入赖府的小偷，丢失物品全部被追回，探长还受到嘉奖。
铁强买了烧饼和豆腐脑回到古董店，见纪云峰等人都盯着桌上摆着的金条和夜明珠发呆，于是问道：“大哥，你们这是，这是在干什么？顾客马上会临门，这么摆着不合适吧。”
“哦，是铁强，我们意见不统一，我想捐给穷人，赖青的钱都是搜刮百姓得来，应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铁勇和香儿认为应该先留下，以备不时之需，说好钢用到刀刃上，不能随意处置。正好你回来，也给出个意见吧。”
小翠不满意道：“纪大哥，还有我呢，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大家都抬头看小翠，片刻后视线离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等着铁强回答，小翠奇怪道：“哎？我再问你们话，怎么没人理我......”
铁强突然说道：“大哥，我记得你提过干娘当年因为没钱看病，不幸离世，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