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爱念
一只骨爪凭空凝聚而成，一把提起了卢卡斯的后衣领，将他提溜到了罗兰面前。
此时的卢卡斯，目光清澈，坚定无比，已经挣脱了疯狂的泥潭。
“呵。”罗兰轻笑一声，略过了半空中的卢卡斯，朝着后面，石桌上的安娜缓缓走去。
卡托夫适时地操控着骨爪，跟上了罗兰。
在石桌旁站定，罗兰朝安娜伸出了手。
“呜呜！呜呜！”安娜剧烈地挣扎着。
卢卡斯痛苦地闭上眼，不想看接下来将发生什么，但再怎么样也比没了命强。
然而，在昏暗的火光中，罗兰只是将手贴在了安娜明显膨起的小腹上，感受着新生命的律动，带着另一种意义上的神圣感与纯净。
“你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头一次见着的孕妇，”罗兰低声感叹道，“你不是诺斯卡人吧。”
在百年来最强的寒灾影响下，婴幼儿、老人、病弱者，在诺斯卡雪原西部已经绝迹。
罗兰放在安娜肚子上的手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竭尽全力地仰起上身，对罗兰施以愤怒的目光。
卡托夫看到这儿，眼睛都要亮了。
主人是要用胎儿做什么？制作施法媒介吗？主人先前可没用过亡灵法术，那他肯定需要借助我的知识！
我要发达了！
“卡托夫，我记得我们没有足够的婴儿用品吧？”罗兰开口说道。
这是战帮下一代的第一人，应当有一点仪式感，他回忆着人类幼崽需要些什么。
至于这孩子有多大用，先连带母亲扔次元裂隙那儿住几天再说。
这只是罗兰的临时起意罢了。
卡托夫下意识地回应道：“没...没有，主人！”
卡托夫的升迁梦，碎了，呆愣在原地。
轻叹一声，通过混沌印记联系了远在基斯里夫的彼得。
此刻，彼得正撩拨着掌控北方边境军队的侯爵之女。
他们在基斯里夫城，象征大公权柄的冬宫主殿外，某条僻静走廊上，此处可以直接望到不凋花园。
彼得与他的这名少女，都是厌倦了权力宴会繁杂无趣之人。在彼得精心策划下，他们在此处偶遇。
这是一位颇有美貌的少女，如冬日暖阳般的长发盘起，衬得脸蛋俊俏可爱。
此时，她正满是欢喜地闭上眼，等候着彼得为她带上一条奢华的项链。
据彼得所说，这条项链的主体，是由他在此次诺斯卡之行中获得的神奇宝石。
美丽而深邃的深紫色，在灯光下折射出某种华光，纯净地仿佛能映照出人的灵魂。
这是罗兰交给彼得的色孽结晶。
罗兰的传讯让彼得愣了一下，但久经训练的宫廷礼仪让他没有露出破绽。
牛奶...禽蛋...
与少女漫步在花园里，彼得的脑海中却在思索着罗兰给予的任务。
此时的罗兰，取出了塞在安娜口中的布匹，顺便以手作刀，划开了拘束她双腿的兽筋。
骨爪将安娜平稳地放到了地上，顺手撕开了拘束安娜双手的兽筋。
然而，罗兰此时展现出来的善意并没有被安娜接受。
嗡——
昏暗的房间内，爆发出一道剧烈的闪光。一道积蓄已久的灼热射线，正面轰在了罗兰胸口。
永世神选之铠的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边缘有融化的金属液体缓缓滴落。
透过大洞，可以看见一团黢黑的诡异雾气。
罗兰朝卡托夫伸出手，说道：“给我一瓶药，上次那种。”
闻言，卡托夫会意，从腰间挎包取出一瓶虚弱药水，不过是弱效版。
适用于孕妇使用，大概率不会对胎儿产生影响，这可是卡托夫多次实验收集的数据。
卢卡斯见了，赶忙挣扎着，却又被地上伸出了好几只骨爪死死固定住。
罗兰拔出药瓶的塞子，猛地出手，强硬地掰开安娜的下颚，把药剂通通倒入她的嘴里，一滴不剩。
似乎是卡托夫的恶趣味，整个过程中卢卡斯的眼皮被骨爪分开，想闭也闭不上。
这次的药效发作得很快。
安娜在绝望中，缓缓瘫倒在身后的骨爪之中，手上积蓄的魔力散去了。
而罗兰胸口的大洞，也在他手背的不祥光芒中，缓缓闭上，恢复如初。
此时，有四名正在捕奴的混沌勇士听到动静，冲了进来。
他们见了房间内的场景，愣住了，不知是离开还是留下。
罗兰对他们招招手，指着骨爪中的安娜说：“把这位女士照顾好。”
这几个混沌勇士发出一阵邪笑。
然而，罗兰猩红的目光扫来，几人立马吓得缩起头，扶着安娜离开了这儿。
“现在，你说我该怎么处理你呢。”罗兰看着被骨爪提溜到面前的卢卡斯，把玩着手中的色孽结晶。
“随您处置，大人。”他恭顺地低下头。
能从疯狂中挣扎出来的人、能面对这种刺激都能扛下来的人，大概率能保住本心。
罗兰将手中结晶，按在了他的额头处。
猛地爆发出一阵黑暗气息，将火把通通吹灭。
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但罗兰能够清晰地看见，卢卡斯因为常年在外冒险而变得粗糙的皮肤也在变得白皙；面貌在朝着完美靠拢，俊美而不阴柔；过于膨胀的肌肉变得凝练，但力量不减、灵敏度反而大幅度提升；那。
最主要的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异肢体出现，整个人在朝着完美的化身这个概念靠近。
黑暗褪去，火把被重新点亮。
“伟大的黑暗主宰、永远的混沌之王...”卡托夫松开了骨爪，卢卡斯跪在地上，发自内心地念诵着一切贴合他的主子本质、能赞美他的词汇，连这腔调都在变得繁复、音色变得动听。
“行了，”罗兰打断了他无意义的赞颂，直说着，“告诉我，你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卢卡斯开始审视自己的内心，审视被黑暗吞没的中心，还剩下什么有颜色、有价值的东西，“我想要安娜，我想要她的一切，她也是我如今的所有。”
罗兰很满意他的说辞，而在罗兰的视线中，代表着‘爱情’的情绪吞没了其它的所有欲望，证明他没有撒谎。
爱，成了他唯一的欲望。
罗兰拍拍手，示意卡托夫将那把脊柱剑，也就是之前临时做的脊柱法杖改造而来的武器，交给卢卡斯。
“去好好照顾你妻子吧，她是属于你的。”
听到这道命令，卢卡斯行礼后，立马冲向了屋外。
至于之前的那四名混沌勇士？没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