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二选一
衣服水洗以后严重缩水，然后就被撑破了，那就足以说明是衣服的用料不行。这个逻辑很通顺。
想到了这个借口以后，塞斯安非常得意。
“可是，这件衣服，它确实没洗过啊。”阿德里安辩解道。
他是职业裁缝，只要看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件衣服，明明就是没有洗过。
男爵夫人却十分不屑地看着他：“我自己的衣服我难道不知道？就是洗过了。你的意思，是想说我在撒谎？”
“这……”
阿德里安完全不敢反驳。
贵族夫人就是这么不讲理，你能怎么着？
但是，如果对方咬定是衣服的质量有问题，自己是裁缝，面料也是自己提供的，那还是吃不了兜着走。
阿德里安感觉百口莫辩，忧心忡忡，又一次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艾伦。
诶？
艾伦先生，似乎还在笑？
好像还笑得很开心？
对了……刚才，好像是艾伦先生有意引导话题，让男爵夫人和管家说出来“衣服洗了缩水”这件事的。
难道说，这一切，应该都在艾伦先生的计划内？
阿德里安感到稍微安心了一点。
看到塞斯安和男爵夫人那神情，艾伦差点都快笑死了。
本来就是故意引导他们往水洗方向想的，他们还真以为是自个儿“灵机一动”想到的呢？
他不慌不忙道：“水洗缩水，也并不意味着质量问题！”
“这，你就不讲理了吧？”塞斯安十分不满。
“怎么不讲理了？夫人，管家先生，前面我说过，作为真正的贵族，一件礼服只会穿一次。这件事你们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
“这还用你提醒，谁不知道？”男爵夫人也有些不耐烦，“勤俭节约是美德，衣服穿多次也没问题。这也是你自己说过的。”
“对啊！”艾伦双手一拍笑道，“衣服穿多次确实是没问题。但这是‘穿衣’，不是‘制衣’。”
“什么意思？”
“真正的贵族，高档礼服就没打算穿第二次。所以，在制衣的时候，就根本没有考虑衣服拿去水洗这种事啊！”
艾伦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阿德里安也反应过来了。
“对啊对啊。”阿德里安说，“所以，水洗缩水，真不是我的面料不好。高档面料，就不会考虑水洗。”
“……”
男爵夫人和塞斯安顿时语塞。
他们也有些反应过来了，原来对方绕了半天，是想说这个！
男爵夫人忍不住反驳道：“那你的意思，爱丽大小姐的衣服，就从来没洗过？”
塞斯安却摇了摇头，暗自叹了口气。
他也知道，其实这么说也没用了。爱丽大小姐的衣服有没有洗过，还不是对方一口咬定的事？
对方完全可以说“爱丽大小姐的衣服就是没洗过”！
阿德里安神情放松了许多，微笑着解释。
“是这样的，爱丽大小姐用的面料，不如男爵夫人的好，是普通面料，所以是可以洗的。我们给夫人您制衣的时候，用的都是最高档的面料，是不能洗的。”
这回，阿德里安也是完全在睁眼说瞎话。
实际上，爱丽的面料才是最好的。当初就是为了给爱丽做第一件衣服，反复修改，浪费了太多面料，才导致后面高档面料不够用的。
这个解释，男爵夫人倒是也无话可说。
人家都说了，给爱丽的面料还不如给男爵夫人的面料高级，既推卸了自己的责任，又表明了在讨好男爵夫人。
这还能怎么反驳？
艾伦也给他竖了个大拇指：阿德里安，你有进步！
“那么，现在问题已经很明显了，一件衣服是从中间破开的，而不是被什么刺破、划破，只有这么几个可能……要么，是因为太胖撑破了衣服；要么，是因为衣服水洗缩水了……”
艾伦慢吞吞地说着，
说到这里，他暂时停下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
“？？”
大家开始思考着他这些话的意思。
话已经说到这里，就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现在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情况变成了二选一：
1、要么是男爵夫人太胖，所以撑破了衣服；
2、要么是他们不懂礼服不能水洗的道理，拿去洗缩水了。
太胖和不懂，起码要选一个。
不管是承认太胖，还是承认不懂，都很丢脸啊！
想到了这一层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艾伦。
这次对话，从一开始，就是被他引导着的，直接把逻辑带进沟里了。
现在竟然变成了这种二选一的两难局面。
男爵夫人想明白其中的逻辑后，也有些发懵。
怎么办？
对她来说，钱的事小，面子可就事大了。就算她可以借着男爵的地位强压，让对方赔钱，甚至抄了他们家，那也改变不了丢面子的事实。
到时候流传出去，贵族圈子里还是会说：
“葛伦台男爵夫人胖得要死，竟然撑破了礼服，哈哈哈……”
或者说：
“葛伦台男爵夫人什么乡下土包子，礼服不能水洗都不知道？洗缩水了，还撑破了，还上门闹事，可笑死我了！”
男爵夫人心里烦躁，连连给塞斯安打眼色：你快给我想想办法啊！
可怜的塞斯安管家，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这二选一的事情，他也不敢选。不管选哪个，都会得罪男爵夫人。
一时左右为难，愣是说不出话来。
艾伦一看他们两个的神情，知道时机已经到了。
他并不想真的逼他们二选一。因为这样的二选一，不管怎么选都很丢脸。男爵夫人是丢脸了，但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啊！
让男爵夫人丢脸，并不是自己的目的。
所以，得给他们制造一个台阶，第三个选择！
于是，他开口了：
“其实，我觉得男爵夫人并不胖，作为真正的贵族，也很清楚礼服不能水洗。这两件事，都是不存在的。”
艾伦这番话一说出来，男爵夫人和塞斯安听得有些傻眼了。
怎么听上去，对方竟然开始帮自己说话了？
但是，明明情况就是二选一，他把两个都否定了，是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