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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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这一夜,好乱

四人在楼上看得目瞪口呆,不止他们,整条街都像是按下了停止键,就连树上的知了在刀子插入的那一刻都停止了呱噪。

人仰面倒下,殷红的血从身下汩汩流出,浓重的血腥味在脂粉气十足的入云阁门口弥漫开来。

入云阁门口迎宾的小厮一脸煞白,浑身哆嗦,双手捂住脸,惊恐的喊道:

“啊~啊~~~”

声音高亢的犹如刚被阉过的小公鸡一般。

随着他的喊叫,人群中爆发出惊恐的喊声,百姓们狼奔豕突,撞倒了旁人,掀翻了摊位,一个挑着担子卖着新鲜荷花的小贩被人群冲撞的转了几个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来不及起身,手脚并用的往后爬去。

原本人头济济的街上霎时空出了好大一片。

西京城的百姓素来爱看热闹,最初的惊慌之后,又围了上来,胆子大的畏缩着伸着头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人,胆子小的则寻着棵树,抱着弯着腰不停地干呕,眼睛却还朝这里瞟来。

王木未等王翀发话,直接就从二楼跳了下去,几步就到了此人身边。

那人喉头咯咯作响,口吐血沫,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王木,两眼一翻,双腿抽搐了几下,一蹬,气机断绝。

王木摸了摸那人的头颈侧面,回头朝楼上的王翀摇了摇头。

王翀人都麻了,自己出门前就应该看看黄历,先是打架,现在又遇到自杀,这乞巧节还真巧啊。

赵童儿伸着脖子看了几眼,拍了拍王翀的肩:“小官儿,我们下去看看。”

“不去,有什么好看的,当心染你一身血。”

“去嘛,去看看嘛。”

赵童儿不由王翀分说,本想拉过他的手,都快碰到了觉得不对,扯着他的袖子把他拉下了楼。

这时,从入云阁里走出一个30多岁穿得花花绿绿的熟女,她看了一眼地下躺着的人,立时咒骂了起来:

“哎呦喂,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啊,死到我们入云阁门口来了,这还叫我们怎么做生意啊。晦气,晦气,还瘫在那儿干什么,赶紧去报官哪,光吃饭不干活的玩意儿!”

小厮哆嗦着应了一声,分开人群,跌跌撞撞的朝街上跑去。

王翀带着赵童儿和桑音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用竹棒拨了一下死者的头:“死了?”

“一刀直入心脉,好狠。”

“小官,你怎么看?”

王翀没好气的看了赵童儿一眼,我怎么看,当然用眼睛看了。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自杀。

老鸨看见他们几人围着尸体,走上前质问道:“你们谁啊,在这里装模作样的。”

王木从腰间取出大理寺的腰牌在老鸨面前晃了一下。

老鸨看了立马变了脸,拍了拍手,笑着说道:“哎呦,这话是怎么说的,老婆子眼拙,竟没认出几位大人来,这双眼睛啊真该挖出来了。”

王翀看了她一眼,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说道:“没事,看不出来没关系,只是这人死在你们入云阁门口~”

说着他朝老鸨眨巴了一下眼,老鸨心领神会,将王翀拉到一边:

“大人,我们冤枉啊,你说这人好死不死就死在我们门口,我们也没办法呀,您说是不是?”

老鸨说着话,手在袖子里摸索了一番,指间夹了一张银票就伸进了王翀的袖子里。

王翀的目光在老鸨笑盈盈的脸上扫了一扫,点了点头:“嗯,这事的确和入云阁没关系,本官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

“欸~~大人真是慧眼如炬。”老鸨笑着摇了摇扇子,一股香风就扑到了王翀的面上:“大人可是新到西京?这大理寺各位大人我都认识,像大人这样年轻英俊的可从来没见过啊。”

“刚来,刚来。”王翀被夸的心里美滋滋,想到一个事,轻声问道:“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叫严蕊的?”

“大人也知道她?可不巧,今晚她已经有客。”

老鸨用扇子掩着嘴,凑到王翀耳边说道:“大人,我们别的姑娘也个个漂亮,她们啊,就喜欢大人这样的,要么,我给大人安排,保大人满意,大人意下如何,给小店一个孝敬您的机会。”

王翀刚要应下,就感到有人在看他,抬头一看,正是二楼上刚才拜月那女子。

只见她双十模样,穿着一身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披着一件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流素,那张脸更是六分妩媚,四分清冷,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好出挑的女子,让人一看就想和她发生下碰撞。

“这位姑娘是谁?”

老鸨顺着王翀的目光看去,说道:“她便是严蕊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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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蕊面对着楼下王翀热辣而侵略性的目光,心生几分厌恶,朝他微微纳了一个万福,便带着丫鬟进了楼里,沿着走廊,走进了二楼一间房内。

房间内的桌上放着一只酒杯和一双筷子,小厮正在收拾,而客人却不见了踪影。

“贵客呢?”

小厮回道:“走了,说是有急事。”

“哦。”严蕊说了一句,走到墙边,摘下上面挂着的长箫,轻声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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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从入云阁后门驶出,转到街口,镇北侯把车厢的帘子掀开了一条缝朝入云阁门口看去。

官差已经来了,正在收拾场面,而王翀和赵童儿已经不见了。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放下车帘,镇北侯一脸不爽,自己正在房中等着严蕊回来好好喝一杯,没想到自己女儿来了,那还说什么,赶紧撤呗。

放下布帘,镇北侯沉声说道:“幸好童儿没事,不然你们自我了断吧。”

“主人恕罪,小人刚想出手,那小子就动手了。”一个声音从厢外传来。

“童儿现在去哪儿了?”

“听说去越州会馆了。”

“她去那儿干嘛?”镇北侯想了一想,肃声说道,“你跟上去,要是再出意外,别回来了。”

“是,主人。”

马车顺着大路来到了侯府门口,还没等镇北侯下车,从门中跑出一个管家,上前禀告:“西京府同知赵大人求见”

镇北侯沉思了会,对管家说:“你和他说,今日已晚,不便相见。

他是他,老夫信他。

别为难王翀。这三句话,你一字不差的说给他听。”

过了片刻,管家陪着赵光耀从侯府出来,他看向镇北侯马车这边,俯身一拜,然后也不停留,坐上马车就走了。

镇北侯看着男子车走远,自言自语道:“事情传得可真快啊。”

城中一座府邸里,一位中年男子正在看着手上的一张纸,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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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州会馆

赵童儿一脚踢开一处房间的门,看着那几个士子,小手一挥:“音儿,给我打。”

身后拿着一根腕口粗木棒的桑音闪出身来,兴奋的应道:

“好嘞,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