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人换不掉自己的中原心。
有一种情义，叫做师生情。
有一种铁，叫做同窗之铁。
小郡主云绮瑜上课久了。
和老师叶云起的关系也自然好起来了。
一开始连老师也不喊。
现在天天老师长老师短的。
一有问题，就会来问老师。
因为她越发觉得老师是部落里最聪明的人了。
无论什么让人为难的问题，到他这都游刃有余的解决了。
而那些同学们，也被小郡主云绮瑜要了去，在部落里，他们是小郡主的汉奴。
在毡房里，他们是大师姐的小师弟。
小郡主云绮瑜还做不到违背部落规矩的地步，但也可以徇私，给他们一些轻松的活计，和不错的待遇。
在这期间，小郡主也从父王那里知道叶云起留下来教她的事情。
那是叶云起被绑到大察部的第一天，他拒绝了大察王许诺的封赏。
只想换先前的乡亲们回乡。
还冒着惹怒大察王的风险，要继续教自己的学生。
小郡主问叶云起，为什么这样做？不应该求生吗？不应该怕死吗？
叶云起淡然说道：“你在部落之中，曾见过新生的牛羊，新生的人。”
“也自然见过死去的牛羊，死去的人。”
“你见惯了生死，也应该明白了，生，容易，死，也容易。”
“你知道什么难吗？”
“是知道自己为何而生为何而死难。”
“另外，回去做个家庭作业吧，就以孟子的舍生取义为题，写一篇读后感来。”
寒来暑往，云绮瑜出落的越发美丽。
叶云起在这片牧场，也快要记不清岁月了。
好在，有系统的能力在，始终让他保持着清明。
就好像猛看了一部上百集的电视剧、百万字的小说、为了开新地图而怒肝了原神一年的主线一般。
虽然疲倦，但不至于分不清自己是游戏角色，还是原先的自己。
每天天亮，叶云起睁开眼的时候，还能开着玩笑自言自语道：“扶朕起来，朕还能肝！”
大察王越来越忙了。
虽然每天对着小郡主依然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
但小郡主云绮瑜看得出他背后的操劳和疲倦。
小郡主很聪明，琴棋书画已经无所不通了。
乐声里的一点不恰当情绪引起的错谬，都能让小郡主皱眉头。
又怎么是大察王的假笑能骗过的？
小郡主云绮瑜不敢多问父王，就跑来问叶云起。
秋风一起，何人不知凉意？
叶云起也察觉到部落的日子越来越难了。
来自王庭的压力，赡养部落的繁琐。
叶云起没有解释，只是说小郡主学习的知识足够多，多到可以帮助大察王了。
于是带着小郡主去找了大察王。
得知叶云起的来意，大察王也没有拒绝。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还能害自己不成？
结果一用之下，发现自己的女儿厉害的不得了。
部落里最困难的账，到她手里拿着笔划了两下就算好了。
简单的帐一眼就看透了。
还查出了不少假账错账。
大察王渐渐的将繁琐事务交到小郡主手里。
人做事，便有了权，小郡主也开始掌握部落的权力。
小郡主做事轰轰烈烈大刀阔斧，大察王保驾护航镇压一切。
上任之时就掀起了一波盘查。
剿灭了蛀虫，也让部落回了一大口血。
除了数的能力，读过经义听过西游三国通晓春秋小故事的小郡主，接人待物也是没得挑。
小郡主的公正和聪慧，很快就折服了部落上下的人。
小郡主展露的绝世风华，让大察王对叶云起刮目相看，特地提着一堆金银珠宝前往叶云起的毡房里。
毡房内，箱子里的金银珠宝折射着美丽的光芒。
叶云起扫了一眼，笑道：“金银珠宝，甚好。”
有真本事的人，爱财就不是缺点了。
大察王此时并没有轻视叶云起，只是想着借机提出让叶云起多教几个人的想法。
然而，却听到了叶云起的下一句话：“我欲以这些金银珠宝，向大察王换我那些当汉奴的乡亲，此乃我们初见之时便定好的约定，不知今日，可还作数？”
大察王是真的惊到了。
北蛮虽大，何人不爱财？
这些金银珠宝，他送给谁都送的出去。
就算送到王庭那北蛮王的毡房里，这都是拿得出手的礼！
唯独到了叶云起这里，送不出去了！
当年立约的时候，大察王虽然高看了叶云起一眼，但也没当回事。
别人许诺的空头支票，拒绝起来当然容易。
但真金白银放在眼前，那是另一个概念。
大察王心悦诚服的，学着中原之礼拱手而拜：“当然作数！我听说中原有封侯拜相之说，先生实乃大才，我虽为北蛮人，也倾慕中原之学，如今愿意效仿中原皇帝，拜先生为国师，封先生爵位。”
大察王倾慕中原的学问是正常的，现在中原才是真正的文化霸主。
如果不是倾慕中原学问，也不会想方设法给自己的女儿绑一个中原老师来。
大察王去王庭了解过北蛮的历史，知道北蛮的几次伟大，都是在中原人的投靠下发展起来的。
王庭甚至有一个古老的制度，只要是识字的中原人，就可以在王庭当上贵族，赐予女人和牧场，生的孩子也是贵族。
现在这个古老的制度，知道的人不多了，大察王是一个。
叶云起回礼道：“非我不愿，实不能也。”
大察王不解的问道：“有何不能？先生所求，我皆可答应！释放先生的乡亲，我这就去做。”
叶云起连忙说道：“我乃中原人。”
大察王不解：“我封你为北蛮的贵族，你便是我们北蛮人了。”
叶云起却笑着指着自己的心口处说道：“我心，亦是一颗中原心，大察王，人怎么能换掉自己的心呢？”
大察王望向叶云起的心口。
但单薄的身姿，此刻竟有一种让大察王都觉得惶然的气势。
“先生不愿，便，便不愿吧！”大察王颇为纠结的说道。
仿佛看到一匹千里马，却不肯成为自己的宝骑。
随后，大察王试探的说道：“先生之才，我已知晓，如今我部急缺人才，不知可否劳烦先生多教几人？”
叶云起摇了摇头，在大察王疑惑的眼神中说道：“怎么会缺呢？大察王不如看看现在小郡主在干什么。”
大察王疑惑的去找小郡主。
远远的就听到小郡主喊道：“师弟们，都过来，来帮你们大师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