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发烧了
谢棠芝面色冷淡,“不必管。”
“她若真有什么意见,自有我来应付。”
“是。”王嬷嬷没再多言。
她不愧为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年的,处置起这些麻烦轻车熟路。
半日的功夫,把原来的厨子全部清走,又以谢棠芝和老夫人的名义把原来那几位都请了回来,给了数倍的银子安抚。
这些厨子在谢府待久了,被污蔑名声赶走后,一直也未能找到新的出处。
此时得了银子重新回来,自是无不乐意。
只是谢禾霜听了消息,险些气哭。
彼时谢永延正在她房里,安慰着她。
同样听到消息,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
他猛地一拍桌起身,“她简直是欺人太甚!”
“禾霜,你别怕,二哥这就去替你讨回公道!”
他满心只顾着心疼谢禾霜,明明身子都虚弱成这样了,好不容易换了厨子,才养回了点元气……
丝毫没有注意到,谢禾霜眼底闪过的几分心虚和慌乱。
“别,别去。”眼看人要走远了,她才回神,忙抓着他的手制止。
谢永延皱眉,一时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着急?
下一刻,便见人红着眼眶弱声道,“妹妹早先对我们的误会便不少了,如今她刚回来,还是不要再惹她不高兴了。”
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
“她这是明摆着欺负你,怎能放着不管?”谢永延满是义愤填膺。
“……几个厨子而已,不算什么大事,我没事的。”
谢禾霜接着摇头,紧紧拽着他的袖子,近乎苦苦哀求,“二哥哥,别去了。”
谢永延心里密密麻麻疼了起来。
他知谢禾霜情绪不能激动,忙扶着人坐下安慰,“好好,都听你的,你说不去便不去。”
谢禾霜抿唇道,“我知道妹妹心里对我有怨,我不在意的。”
“等过段时日她气消了,我们姐妹的关系,定能恢复如初。”
“也只有你如此心善,能不计前嫌。”谢永延叹息一声,心软成一片。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谢禾霜暗自松了口气。
那几个厨子,她都下令做过手脚……
此时招惹过去,稍一深查,她岂不是要暴露了。
这次的确是她不够小心,以为谢棠芝回不来了,换做旁人也发现不了什么……
下次,便没这么简单了。
……
谢棠芝留在老夫人院里,照顾到傍晚才离开。
老夫人吃多了大补之药,没法用药调理,只能一点点改善饮食。
一想到何奉年所说,至少要调理三五个月,她便气得心肝疼。
“小姐,那位明显是故意要害老夫人,我们当真把厨子换回来,就不管了吗?”回到房里,绿禾小心地问她。
“当然不是。”谢棠芝不假思索。
看着小丫头一脸迷茫,她又解释,“此时即便我抓着那几个厨子去拆穿她,这一家子也不会相信。”
依照他们对谢禾霜的维护程度,即便把证据甩在他们脸上,他们也会自行在心里给她找补。
“倒不如,让他们自己发现来的好。”
绿禾似懂非懂地点头。
“替我安排下去,找人看好那几个厨子,不许任何地方收留他们……顺带,把他们被赶出谢府的事宣扬开来。”
如此,才能彻底断绝他们找到旁的出路。
“是。”绿禾不再多问,乖乖应了。
……
翌日。
谢棠芝是被外面的吵闹声叫醒的。
睁开眼时,绿禾正站在身边,看着她道,“小姐,方才府外来了个侍卫,说是凌鹤凌大人的手下……请您过去一趟。”
谢棠芝微顿。
一听是凌鹤,立刻坐了起身,“他出什么事了?”
“似乎是生病,发烧了。”绿禾解释。
她记得,自家小姐素来不喜欢那位凌大人,此时犹豫了下,才道。
“不过……小姐您也不是大夫,去瞧大约也瞧不出什么来,还容易被府上挑刺,不如还是别管了吧?”
“那侍卫呢?现在在哪?”谢棠芝没回答,人已经急切地站了起来,边让她给自己换衣裳边问。
“……大约还在府外等着。”
“快去打水让我梳洗,我即刻过去!”
谢棠芝急声道。
分明前两日看着还是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病了呢?
“心急如焚”四个字,几乎都写在脸上了。
绿禾看得一愣一愣的,怎么也不明白,短短几日,自家小姐的态度转变为何会如此之大?
不等她琢磨明白,谢棠芝已经匆匆出了门。
……
凌府。
云姨端着汤药走入房内,来到塌边,“少爷,先喝药吧。”
“喝不下,端出去吧。”
凌鹤皱眉,微冷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嫌弃。
云姨有些无奈,刚要说什么。
门在这时候被推开,谢棠芝匆匆跑进来,“凌鹤哥哥!”
把屋内两人都惊了一下。
凌鹤眸光亮了些许,但很快,眉头又紧蹙起来,“不是说了别告诉她?”
“为何不能告诉我?”
谢棠芝一来就听自己不被待见,顿时怒气上涌,气冲冲走到他面前,“怕我趁你病,要害你不成?”
“……我是怕过了病气给你。”凌鹤有些无奈。
看她走近,本能便要后退,远离她些。
“我没事,我身体强健得很,一般病都沾不了我身。”谢棠芝一本正经道。
“……是么?”凌鹤嘴角抽了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八岁那年,被邻家小孩一个喷嚏传染的,是谁?”
谢棠芝,“……”
这都多久的事了,怎么他还记得!
“姑娘来得正好,公子正闹脾气,不愿吃药呢。”
眼瞧两人吵闹着,凌鹤整个人比之方才都多了几分活气。
云姨笑了笑,在旁道。
话一出,凌鹤脸色又是一沉,“别胡言。”
谢棠芝转手把药接了过来,“那现在喝吧,我喂你。”
男人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听到后半句又全然咽了回去。
他故作矜持地略一颔首,自己坐了起来,配合着谢棠芝一点点把药喝了下去。
药汁的苦涩在口中蔓延,他却好似,第一次感觉不到似的。
“到底为何,会忽然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