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弦琴无上宴(二)
有琴天,无琴癫,云梦台上论高癫。
有贤人,无闲人,云梦台下识弦心。
弦琴无上宴举办处,寻觅知音的琴会,各路弦琴雅瑟爱好者的盛宴,于子时正式开启了。
谢云逸携带素还真,弱水琴姬来到,寻了一处暂无人迹的位置落座。
“不是说有琴会吗?可是这里好像并没有啊?”素还真发出疑问。
“这就是弦琴无上宴的特色,参赛者都在后台准备接下来的登台琴试,过一会儿才会陆续来到台下观瞻。”
作为上一届琴魁,外加连续几届的嘉宾,弱水琴姬轻车熟路的为素还真解答这疑惑。
“哦。”
素还真哦了一声,随后又问到:“那你们参加了吗?”
“我和师尊已经交过参赛贴了,我轮在第五试,师尊在以后一试压轴。”
“为什么是最后?”
“因为琴太重,现在还在来的路上。宴会结束前能送到,刚好也是最后一试,所以,吾也只有在最后压轴咯。”
两人交谈的甚欢,还把话题谈到他身上,谢云逸顺势加入其中。
弱水琴姬好奇:“琴太重?什么琴啊?”
谢云逸扬扇微笑,卖了一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交谈间,时间飞速流逝,场内突起变化,灯火明灭,朦胧水雾之气萦绕舞台。
这时,弦琴无上宴的举办人朝玉京,怀抱阮琴带着一众琴侍出现。
“按照弦琴无上宴以往惯例,今晚拔得头筹的琴魁方有机会觐见神琴之主,若得到神琴主人的认可便能习得其绝学——伏羲神天响。”
说罢,朝玉京巡视了周围一圈,随后又听着后台琴侍传来汇报。
“嗯,既然参与盛会者均已悉数到齐,现在我宣布——琴弦无上宴的比试正式开启,期待各位受试者今晚的表现。”
琴宴主席朝玉京说罢,便挥手让身边的琴侍去表演台四将灯点上,照亮今夜的擂台。
“弦琴无上宴第一试,由琴缺先生为我们带来《广陵散》”
花语落,但见台下来人一席红衣,面容清隽俊秀,气质冷然不可侵,行走间袍上由金线所绣金纹熠熠生光,灯火环绕的擂台上,琴缺风隼怀抱古琴上台。
磅礴琴声自他指下如泉流泻,恢宏之音传入在场听众耳中。
谢云逸轻摇手中折扇,一双眸,敛下深思的所有。
剧情发生变动了。
琴缺风隼未受《斩龙七段律》上赑风隼所附有的恨意影响,从而在弦琴无上宴的第一试上演奏白马三唱,相反的是,他演奏着一曲慷慨激昂的《广陵散》
台下,一道气质清冷的佳人倩影,正狐疑不定的看着台上表演之人。
赑风隼?不对,是与他面容相似的琴师……
看到赦天琴箕现身的那一刻,谢云逸身边的弱水琴姬差点没坐住,顿时,一身鬼气翻涌,冷飕飕的欲吹向赦天琴箕。
“按耐。”
谢云逸合上扇面,敲击在桌。短短两字,叫弱水琴姬一身鬼气瞬间消散。一旁的素还真不明所以,歪头看了过来,但并未出声过多询问。
片刻后,台上一曲结束后,台上灯光暗下,琴缺风隼离台,紧接着,一阵似水滴入汪洋的深层弦音缓缓透来。
水钵扬弦,弦似流水引气。一声声,一思思,如投水激石。扬声一瞬间,激荡出内心——最深层的梦。
第二场琴试,是来自听禅楼的雅弦尼,只见她怀抱水钵弦琴现身,手指拨动水钵身,奏出一曲温柔弦音。
“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浅情纵似,行云无定,犹到梦魂中。可怜云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细想从来,断肠多出,不与这番同。”
嚯~雅弦尼出场了。名场面要来了啊!
琴试进行到这里,谢云逸来了一点兴趣,再度展扇而观,脑海中却是翻出雅弦尼的相关。
雅弦尼,参与弦琴无上宴琴试的琴师,以一曲温柔琴音,使得听到此曲的素还真因而进入美梦之中,与江南才女风采铃在梦中再度相会,但在琴曲结束后,又回归到现实了。演奏完的雅弦尼盼以此温暖的琴曲愿天下有情人能终成眷属。但听在恋情不美满的赦天琴箕耳里相当刺耳,素还真也因此没心情继续待在琴宴而离开。
雅弦尼所用乐器——水弦钵,结合藏钵与水波纹声震的概念,使用方法是钵中盛水,一手推着藏钵钵缘,使其水纹来回震荡出现声波,溅起高高低低的水花,另一手再以按孔控气,使其乐声有其高低起伏而成旋律。
水弦钵所奏出的乐声,类似水晶音乐的乐声,有安抚人心,抒眠宁神作用,符合僧尼雅修的气质与身份。而记忆缺失,精神状态错乱,神智不稳的素还真,也在雅弦尼的乐声中,寻到了一点宁静,与圆满了爱情的缺憾。
——
在琴曲结束之前,谢云逸悄无声息的对进入梦乡的素还真打下一道幻境
“雅弦尼以此曲,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又是一曲结束,不同于对琴缺风隼的狐疑,这一回,赦天琴箕眼中藏杀。雅弦尼于她眼中,宛若死物。
“赦天琴箕离席了。”
一直关注仇敌的弱水琴姬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场中不同,立即对谢云逸说到。
谢云逸用扇柄敲了敲桌面:“第三次琴试结束后,会有中场时间,早点回来。”
垂树压明月,天云隐孤雁。十里清秋风吹岸,一片芦苇飘霜寒。数声蛙鸣隐溪涧,琴声扬,揉弦问了断
凄婉又静谧的琴曲,隐隐透着浓郁的杀意。赦天琴箕特意摆琴于此,等候从弦琴无上宴离席欲归的雅弦尼。
“琴姬以此曲,再会雅弦尼,请赐教!”
杀意凛然,毫不掩饰的满腔燥火,眼中迸发而出的敌视再也不掩。赦天琴箕绝杀雅弦尼,琴调倏然转变,迸射出的弦劲更是划破了雅弦尼的衣衫。
“弦中藏杀!”
雅弦尼心知来者不善,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当即盘腿席地而坐,拿出水弦钵应下这场琴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