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切都悔之晚矣
“都要消散了，还惦记着饮酒。啧啧啧，剑鬼非人哉干脆改名叫酒鬼非人哉好了。”
一道携带儒门特色的口音调侃话语，自前方清晰传来，并伴随着一阵浓烈的酒香，引得剑鬼，和牧神下意识抬头看去。
只见来人身着一席浅蓝儒服，相貌俊逸非凡，器宇不凡似高人之姿，手中拎着一壶酒正向他们走来。
剑鬼见状连忙把牧神护在身后在，牧神也暗自戒备，却察觉四周灵气剧烈涌，形成一股无形的大手将他镇压在原地。同时，一股携带阴寒之息的魄能正飞速汇入剑鬼非人哉体内。
随着魄能的补充，剑鬼非人哉原本逐渐消散的身躯渐渐重新凝实。
随后，只见来人单手掐指捻决，一面迅速接近牧神与剑鬼。
只一眨眼间，来人已至身前，正一指点在剑鬼非人哉的额间。
“转乾坤.逆阴阳.固魂凝魄！”
一指凝字落下，一切尘埃落定。
看着鬼体稳定下来的老友，牧神激动得喜极而泣，惊喜的喊道。
“老鬼！”
“吵死了，凛老牧你够了，说话别那么煽情，本老鬼真的很不习惯！”
剑鬼非人哉被牧神吵得心烦，本来都看见仙山了，结果被人拉了回来，然后面对的就是一个毫无王者形象的牧神。
但是……
剑鬼非人哉的眼神游移，直直的锁定在来人手中的那壶酒上。
馋虫被勾起，这酒香的剑鬼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但是很快，剑鬼就赶紧抬手擦了擦。
“你是谁？你帮了我们，不怕被正道清算吗？”
“清算吾？呵呵。”
似乎被问道了一个很好笑的问题，男子轻笑出声，将手中之酒向剑鬼非人递了过去。道：“他们能解决接下来跌重而至的麻烦，再来找寻吾麻烦吧。”
这……
牧神和剑鬼对视一眼，没有料到男子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剑鬼非人哉倒是没有再往深处问，乐呵呵的接过男子递来酒：“剑鬼今日记下恩公这份救命之情了！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鄙人名唤谢云逸——无称号，只是一名儒者罢了。”男子，也就是谢云逸如此回道。
“谢……谢恩公吗？嘶这这么名字真拗口诶！我还是喊恩公两字好了。”剑鬼试喊了一下，发现怎么喊都不得劲，干脆就直接喊恩公了。
谢云逸点了受了这一声恩公，随后看向了牧神：“方便借一步说话么？天疆牧神。鄙人想单独与汝谈谈。”
男子的语气是询问，是不容拒绝的的询问，其给出的压力略过剑鬼非人哉直逼牧神。
照眼瞬间，心神初会，再一转眼，一切都只发生在瞬间。
牧神应到：“自无不可，请。”
其实，诸神之巅战前，牧神都有意去找素还真求合作，奈何咒天三孽阴奉阳违，大肆造孽，屠戮无辜。即便有些事不是出于他牧神的本心，但悲剧已然酿成，这口黑锅，他必然甩不掉。
谁让之前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他，在和森狱，天地蝱，正道等多方势力交锋时，不断的损兵又折将，以至于到现在，天疆仅存的也就只有一些残将以及咒天三孽。
启用了他们，那么这仨就成了牧神的代言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全都是他牧神的意思。
有些事，是逃不掉的。
思及此，牧神屏蔽掉一些杂乱的思绪，深深的吸了口气，率先打破平静，开口道：“儒者有何话想要对牧神说，不妨直说吧。”
“诶，何必着急呢。”
谢云逸打开折扇，悠悠的扇了起来。抬起另一只手则指着前方好长的一段道路。
“既然是借一步聊聊，牧神不如同吾在此走上一走。”
牧神想拒绝，被素还真连番算计，他现在对智者一类的人很是抵触，虽然不确定眼前之人是不是像素还真那样的智者，但这人却总给他一股很危险感觉。
一切都太太巧合了！
诸神之巅一战的介入，半山腰的杀兵围堵，再到如今剑鬼……
一桩桩，一件件，就好似一座巨大的棋盘，他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棋盘之上，还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棋局。
然而，谢云逸接下来的话，却让牧神什么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牧神，汝放心得下凛若梅吗？就算有照世明灯的面子，正道等人接纳这位天疆宗女，那——三凶呢？汝以为有焚神丝牵制，他们就会乖乖听话吗？”谢云逸淡淡的说道，随即迈开步伐。
听到女儿的名字，牧神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目光下意识随谢云逸而动，也迈开腿跟了上去。
牧神问道：“敢问先生何以如此断言？”
焚神丝的威能，牧神自信能让他们三个不敢造次。
“诶……”
谢云逸没有接话，只是叹息的摇了摇头。
牧神活着，他们当然不敢造次，但牧神死了，可就不一定了。尚有内忧未除，外患却已至呐！
既然如此不信邪，那我就再给你千疮百孔的心扎一刀好了。
谢云逸的摇头叹息，让牧神心里疑云渐生，高人说话都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吗？话说一半就不说了。
安静的走了一小段后，谢云逸再度开口：“牧神，吾观汝这一路走来，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啊，就连原本拥有的，也一一失去了，汝，痛心吗？”
奇特的儒音似乎参杂着魔力，似喃喃细语，偏偏将痛心吗三字透过耳朵直击牧神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灵。
一瞬间，牧神恍若置身一处黑暗，头顶撒下一缕白光，照在在身旁，而后，他惊觉身边的人竟是已逝的伐天虹、岳寻仙、玉雉衣、孔雀老者、十方慑常滴血等人。
“雉君！”
牧神冲上前去，想要触碰玉雉衣，然而下一秒，玉雉衣的身影消失。
这些人当中，牧神最愧对的人便是玉雉衣，为阻止为牧神放出咒天三孽，玉雉衣拼死谏言，却被牧神所杀。
如果当初他听进了玉雉衣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如今的结果？可惜，世上没有如果，时间不会重来。
一如已经逝去的人，只能化作泡影再次消失在眼前，一切都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