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太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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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庆叔死了

猫血一落地,原本围着薛蛤蟆尸体撕咬的老狗们,立即就警觉到了什么。

如同上当受骗一样纷纷抬头,顷刻间就围了上来,纷纷撕咬剩下的黑猫!

狗和猫的传说,在农村社会很多。民间故事当中也流传不少,不过大多是玩笑娱乐而已。

真要拼命的时候,畜生的本性就暴露无遗。

七八条老狗围攻同样数量的猫群,明显带着欺负人的意思,很快五六只嚣张的黑猫就被嚼烂了。

我感觉手心一松,薛蛤蟆的那只断手掉在了地上。

正高兴的时候,突然身体凌空,一只大手攥住我的后衣领,把我拎了起来!

庆叔?!我有点不解地扭头看着他。他的五官扭曲的很厉害,身体僵直地往栅栏门的方向走去!

“喵呜——!”

漆黑的夜色中,看不见的角落里,我分明感受到了猫婆子阴凄凄的气息。

“庆叔,我不能出去,你放下我!”

庆叔好像没听见一样,我低头一看,剩下的三只黑猫,一前一后两只立着身子,两个前爪放在肩头上,好像人抬轿子一样。

另一只野猫盘踞在庆叔的头顶,稳稳当当的样子,好像一位“官老爷”。

庆叔也被猫灵附身了?一瞬间这个想法冒了出来,没等我喊出来,一条老犬低低地咆哮一声,晃荡着铃铛就冲了过来。

“吭哧!”

这一口深入骨头,庆叔的腿一软,身体半跪在地上,可还不停地往前挪。

我的判断没错,正常人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剩下的老狗也不示弱,纷纷围拢过来,左一口右一口,庆叔上半身很快就撕烂了。

跟薛蛤蟆被撕咬的时候不同,他已经是尸体了,可庆叔还是活人,狗嘴下去就是一片血!

“庆叔,快松手,狗会咬死你!”

我惊恐地发现,庆叔的眼睛也是一片血红……

瞳仁变成了一条竖线,完全不是人所有的神态。

他不停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下半部分连着一缕胡子的皮肉,已经被咬掉一半了。

“杀,杀!”

手中的杀猪刀挥出去,捅死了一头撕咬软肋的老狗,可他的肠子也流出来了。

我憋不住大骂起来:“你娘的猫婆子,敢出来我砸死你!”

或许是被勒着脖子的缘故,这一声喊得也比较用力,胸腔里“嗡嗡”起回音,一股蛮劲悠然而生,手刨脚蹬地乱扭起来。

因为贪吃,我比同龄小孩要重一些,估计有个五、六十斤。猛挣几下就感觉身后的庆叔手一松,我一头栽倒在栅栏门前面。

一转头,庆叔竟然把杀猪刀捅进了自己的胸口!

“天娃子,跑……!”

他眼睛里瞳孔已经恢复了原样,不过有点散,从上到下一个血人……

这种举动我当时没理解,后来才想明白,庆叔自残是为了不受猫婆子控制。

看到这一幕,我知道庆叔绝对是活不成了。

心里不由得恨爷爷、二伯他们,真就把我扔到这里自生自灭吗,平日里对我好难道都是假的?

也不管什么猫婆子狗婆子,拉开栅栏门就冲了出去,打算跑的远远的。

然而一冲出去,身体就僵在了当街。我看见爷爷、二伯和几个本家堂兄,直挺挺地站成一排,手电筒掉落在一地!

无主坟地里出现的那个猫婆子,就蹲在他们前面,身后来回摆动数条黑蛇一样的长尾巴,套在他们脖子上。

“毁我修行,拿命来偿!”

爷爷率先从地上捡起来枣木棍,瞪着眼睛朝我走了过来,我看着木棍吓得闭上了眼睛。

可好一会没有动静,我一睁眼,爷爷他们的身体摇晃了几下,“扑通扑通”都摔倒在了地上。

我以为爷爷也死了,趴在地上哭了起来。有个人把几条猫婆子的尾巴扔到地上,叹了口气说:“老婆子,你何必赶尽杀绝?”

这声音很熟悉,我抬头看去,一个穿的很破的瘦高挑年轻人,一双小眼、似笑非笑,背着手当在我面前。

这不是白天那个要饭的吗,我还给他一瓢面。

猫婆子只剩下一条尾巴在半空中举着,脸上正在淌血,我这才看到年轻人手里攥着一块猫耳朵。

“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儿算了吧!”

猫婆子突然狂笑起来,比哭都难听。

她慢慢地直立起来身子,这才发现她原来很瘦、很高,就像一个管子竖起来顶着一个脸盆。

“灰老五,你就不怕我嚼碎了你?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你也配称道?!”

“老婆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服你来试试!”

年轻人突然发怒了,从身后抽出一条油亮亮的鞭子。

我看不出那条鞭子有什么特殊之处,但猫婆子的身子立即矮半截。

似乎有点不相信,她口中一边流涎一边咒骂,身体开始不断地往后退。

“滚远点,再敢来王家捣乱,我抽你个灵灭魂飞!”

这年轻人发狠的样子,有点像狼嚎。声音有点尖细,透出那么一点不严肃,可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让我奇怪的是,那些狗竟然不咬他,反而一个个恢复了蔫头耷脑的神态。有些累脱力的老犬,干脆趴在地上不动了。

蓦然!

别说我,包括那个年轻人都没想到,已经后退了十几步的猫婆子,猛然向前一扑,同时伸出尖利的爪子冲我的喉咙扫过来!

“死猫!”

年轻人一抖鞭子,鞭梢发出一阵清音龙鸣,直逼猫婆子。

可他毕竟出手晚了一步,猫婆子虽然被阻止,可还是在我左脸上留下了一条口子。

如果仅仅是一道口子还好,在院子里,眼角下面本来就有了一条竖着的伤口。

现在又被这么横着一扫,形成了交叉的十字,半张脸皮都耷拉下来。

由于速度太快,我没感觉到疼,而是热乎乎的。

猫婆子的报复还不止于此,它被鞭子逼着后退的时候,爪子又掠过了爷爷的左眼,顺带着把眼珠子扣掉了!

爷爷疼的从昏迷中醒过来,又陷入了新的昏迷……

“可恼,可恼!”

那年轻人气急败坏,可却鞭长莫及,只是把对面土墙抽倒了,猫婆子转眼间就无影无踪。

一切恢复了平静,可眼前又是一片狼藉。

我呆若木鸡,一会儿看看地上躺着的人,一会儿看看慢条斯理的年轻人,完全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他收起手中的鞭子,叹气说:“孽缘啊,这事儿真要我的老命……”

说着,用手擦了一把我的脸,疼痛立即消失了不少。我用手一摸,两个血道子已经结痂了。

他检查了一下又说:“你的命暂时无忧,等我想出法子来,再来帮你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跟那猫婆子一样,一眨眼就没了。

我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突然听到二伯的呻吟声,这才算清醒过来。

接下来一阵忙活,几个堂兄找拖拉机,把爷爷、庆叔送到乡里的医院去,一院子的血腥也要打扫。